他们满清远县的找人,腿都快跑断了,结果苏翎颜竟然在这里受县丞的优待?
“你倒是心大会享福?”
吴春花脑袋缺根筋,嘲讽着说道。
苏翎颜撇过了头没去看她。
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咳咳…”县丞带着威严轻轻咳了两声算是提醒吴春花注意自己言辞:是他下令给苏翎颜看坐的。
杨曦月很快也赶了来。
开始话归正题。
原本是苏勤一家状告苏翎颜,现在却成了老三状告苏勤一家。
并且老三这一方也是振振有词的:他是从外地来的客商,初来乍到时无处栖身,是苏翎颜好心帮了他。
没想到却惹来了这一出事,而且还丢了他给家中夫人准备的翡翠首饰。
咳咳,家中夫人,自然只是说辞而已。
他然怀疑到了苏勤的头上。
“你个黑心肝的,说话可是要凭良心。我们什么时候拿你的东西了?”
吴春花见老三指控苏勤,护犊子似的出言反驳。
“怎么,你们没拿么?”老三冷笑了一声,“那不知你们那五十金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吴春花哑言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去清风苑,自然分不清哪间是苏翎颜住的屋子。
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借住人,确实是在打他们的脸。
“怎么?说不出来话了?”
老三能轻易饶了他们三个才怪了。
“全天下就你苏勤是举人,荣光非常享有官家俸禄,别人稍微有一点就是偷来抢来的是吧?”
老三打量了苏勤两眼,没好气接着:“还举人身份呢,出一点事情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自己的侄子侄女,便就只剩这点出息了?”
苏勤的脸色霎时一阵青一阵白。
静柔见状,急忙站出来解围:“您也莫要太咄咄逼人了,说来,这只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
老三扫了她一眼,语气更加不善:“即是家事,有本事别牵扯上我啊,有本事别闹上朝堂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婆娘脑袋里缺筋少弦还满肚子坏水的?竟然怂恿着自己的丈夫去爬别人的墙翘别人家的锁,真是家门不幸!”
老三再补了一句。
静柔的脸色霎时变得黑青交替。
再明显不过的指桑骂槐。
初清风苑的门打不开,可是她出主意让翻墙的。
坐在一旁的苏翎颜心底瞬间舒服了一些:没想到这老三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骂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
其实这也并非是老三的本意。
只不过是二爷在临走之前说自己回清风苑去取个东西,交代老三在公堂上好好的替苏翎颜出口气,不用顾忌谁,也不用留情面。
“阁下还请注意言辞。”眼见自己的妻妾被骂,苏勤当然要站住来护着些。
“切。”老三翻了个白眼儿,“自己都做了恶事了,还不让人说,真是好修养!”
这下苏勤的脸色也彻底难堪了。
他攥紧了自己在衣袖中的手,咬了咬牙正打算反驳的时候。
“算了算了。”
老三一副‘我嫌弃你并且不想再和你说话’的表情挥了挥衣袖,道:“不让说我就不说了,我这人也好说话,把我那五十金和翡翠首饰还我,我就放过你们。”
“呵哟。”吴春花一听怒了。
“你这哪里来的猢狲撒泼糟老头子?”她插着腰唾沫横飞,“那五十金即是误会,还给你便是了。但那什么破翡翠首饰,我们是见也没见过,你少在这里乱诬陷人!”
“诬陷?”老三走向了吴春花,也插了腰,“你说谁猢狲撒泼糟老头子呢,老夫看你才是悍妇王八犊子。哦,拿了我的金子一句误会就完了?拿了我的翡翠首饰一句没拿就想蒙混过去。”
“你……!”
吴春花被气着,语气也变得磕磕绊绊,“我…我说没拿就没拿!”
“哼,你没拿?”老三双手还了胸,“你没拿就能代表你们一家都没拿?”
说着,他看向了苏勤和静柔。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苏勤再度发声,一脸正义。
若是过错在他,他可以接受惩罚。
没做过的事,就是不能平白受了冤枉!
而静柔,则是已经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什么意思?”老三睥睨了苏勤一眼,道:“字面意思。”
“你……!”
这下苏勤、吴春花和静柔都怒了,三人齐刷刷伸出了手指准备一副怒样。
“瞧瞧瞧瞧,一家三人一副德行,说不过人就要动手了不成?”
老三故作害怕,往后闪了一大步。
“肃静!”此时县丞终于拍案发官威了。
他看向了老三:“你说那金子是杨老爷给的,可有证据?”
老三脖子一梗:“谁家金子上还写名字了,你问杨老爷去!”
县丞却扭头看向了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副看热闹姿态的苏翎颜,心底暗道:这怎么和苏翎颜扯上关系的,一个两个都如此彪悍!
倒是杨曦月及时开口了:“大人,虽说我父亲现在不在清远县内,但我也听他提过要好生感谢这位救了我的人的。”
说罢,她也看向了苏翎颜,眸光里一派坚定和宽慰,仿佛在说:没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但其实她是知道的,她父亲根本没有给过这位三爷金子。
因为那位三爷不肯收。
不过,现在就当偿还几分救命之恩了。
苏翎颜点点头,也报之一笑。
说实话,杨曦月这么配合,倒是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小人心思,平白无故的利用了别人!
当然,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她不会白白的承杨曦月的情的,总有一日会报还她。
而且,做都做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缓缓长吐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之后。
在县丞还未发言之前,她看向了吴春花和苏勤,才终于开了口,道:“既说五十金是误会,那何来的人证物证?”
县丞回神:是啊,当初不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么?怎么一有人出来告状反驳他们就怂了?
“证物呢?”苏勤率先看向了静柔。
正好,他也想把事情给弄清楚。
“在……在家里。”静柔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了。
“大人,请容我回去拿。”苏勤朝着县丞揖了揖手。
“大人。”但未等县丞回复,老三就又跳了出来,“大人,依我看不如着人去苏勤家里搜上一搜,我那翡翠首饰可还没找见呢。”
“这……”县丞面带难色。
怎么说苏勤也是个举人,在清远县也有几分面子。
“怎么?”
老三见县丞为难状。
当即炸毛:“他苏勤当初翻墙撬锁的,您就可以装作看不见?现在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搜了?……哦,对了,还有清远县修墙修锁的银子,也得他苏勤家里出!”
老三心想:哼,苏翎颜要碍于什么破辈分亲戚什么的不能“落井下石”,他可不怕!
但,苏翎颜还真就不是这样想的。
她现在之所以说的话少,是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基本上已经定了。
所以她懒得去多费口舌,而非是顾忌到什么辈分亲戚。
她现在在想的,是之后与杨家那边打交道的事。
“大人!”苏勤再揖手,语气也重了几分。
若是今日被搜家了,要他日后的面子往哪里放?
“大人,苏举人。”
就在此时,杨曦月再次开口了:“依我看,不如低调搜府?不让外人知道就是了。”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毕竟是非对错,总要有个结果。”
杨家在清远县的地位,可是仅次于顾宅。。
这不,杨曦月一开口,县丞立刻应允,让苏勤领路带着一些官差去了苏宅。
在等官差回来期间,老三和吴春花又大骂了好几回合。
静柔看了看成竹在胸的苏翎颜,感觉脑海之中一直绷着的弦,像是被人拿锋利的剑给砍断了般……
县丞早起就头疼,这会儿被扰的只觉头痛欲裂,恨不得把两人用板子给打出去。
但苏翎颜还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呢,他忍!
不多时候,萧家小姐萧莲儿莫名哑疾被治好的消息也传到了官衙。
县丞的头更疼了……
除了给杨曦月也看了座之外,他还让人给苏翎颜上了一盏茶。
只不过苏翎颜连正眼也没瞧那茶就是了!
大半个时辰后,苏勤和官差就都回来了。
苏勤的脸色阴得吓人。
他按照静柔说的地方去找证物,结果没找见证物,却在静柔床底下找见了自己丢失的银子和翡翠首饰。
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证人,还没带来官衙,就吓得双腿一软什么都给招了。
“好了。”苏翎颜这才站了起来,“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是,是啊。”
县丞看着苏翎颜似笑非笑的样子,额间险些冒出冷汗来。
“好啊,竟然是你这小婊子!”
吴春花见状,怒骂着上前就揪住了静柔的头发。
三人因“共同幻想的敌人苏翎颜”而结成的联盟瞬间土崩瓦解!……哦,对了,苏三妹收到丢银的消息,正在赶来得了路上。
静柔自然不会任其打骂,也还击去掐吴春花胳膊上的肉。
结果吴春花立刻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两人厮打成了一团,苏勤瞬间更感觉有无数炮仗在自己耳边噼里啪啦,惹得他心烦意躁!
“都给我住手!”他终于发飙,一声怒吼两手掰开了泼妇般掐架的两人。
“肃静!”县丞也再次敲了敲惊堂木。
三人霎时安静。
老三此时也装模作样的检查完了自己的那一套首饰,他讽刺的看向了三人,一脸嫌弃的从衣袖间抽出来了一方帕子一直擦拭着那翡翠首饰。
“丢不丢人?”老三开口就没好话,“先前怎么说的?切!金絮在外败絮其中!”
“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静柔此时突然恶狠狠的发了声,她双眸眦红,恨恨咬着后槽牙:“我根本没见过你的这些东西,这根本就是诬陷!”
“啧啧。”老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这被打脸打的,脸不疼么?还敢在这里狡辩?”
实则心道:就是诬陷怎么样吧?怎么着?就许你这恶妇诬陷我们老大,不许我们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静柔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这摆明就是陷害。
她现在能依仗的就只能是苏勤了。
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瞬声泪俱下:“老爷你相信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偷了您的银子,可那翡翠首饰,我真的没有碰过,您要相信我啊。”
苏勤的脸色难堪至极,厌弃之极活像是有人往他的嘴里塞了一把死苍蝇!
相信她?他的面子都被这个心思歹毒的妇人害得给丢尽了。
吴春花一见静柔这小贱人又要施展妖精大法,一把上前推开了静柔。
她毫不留情道:“要犯贱滚一边儿去,我们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摊上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
他们闹归闹,苏翎颜可没工夫在这里看戏。
她看向了县丞,道:“如今水落石出,还请您还我一个公道。哦,对了,还有我弟弟。”
妈呀,险些把这茬儿给忘了。
县丞瞬间如同突然脚下踩了空般软了腿:苏山山丢了这事儿,苏翎颜还不知道呢。
呵呵,县丞看苏翎颜不爽很久了,老三看县丞唯唯诺诺墙头草的样子不爽也很久了。
他冷笑了一声,在心底暗道:倒是要看看这次你要如何收场?
杨曦月则将县丞的心虚全部给收到眼底。
“都给我闭嘴!”县丞心烦意乱,直接站了起来,一嗓子吼得,瞬间让又陷入了掐架的吴春花和静柔安静了下来。
“一场闹剧!”他愤愤甩了甩袖,再做了下来。
思量了半晌后,他才说出了判决。
“静柔偷银偷窃,挑唆夫君诬陷他人,责二十大板。”
“吴春花身为帮凶,公然在公堂喧哗,责五大板以示惩戒。”
然后呢……就完了?
苏翎颜再次转眸看向了县丞,一脸“你确定这样处置公平”的样子。
苏勤呢?难道无罪么?
县丞心虚避开了苏翎颜的眸光。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苏勤难逃责罚,但是他毕竟是举人身份……
呵呵,举人身份,好大的特权!
苏翎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县丞哪儿敢看她,于是再躲开了。
倒是苏勤,他就是再笨现在也看了出来了,县丞现在是完全在看苏翎颜的眼色行事呢。
怎么?这小丫头,还想给自己也定罪不成么?
苏翎颜在苏勤的眼里,始终是佃农村里那个见识短浅的村姑。
可如今,那村姑竟然也敢妄想来爬到自己的头顶!
苏勤的怒火中烧瞬间达到了顶峰,蹭得把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给烧干净了。
他也如同吴春花一流,竟然莫名其妙的将一切都归咎于苏翎颜的身上。
苏勤走上前了两步,指着苏翎颜语气像是要喷火,一派谴责的样子,道:“你别太过分了,也我可是你二叔。我们可是亲戚。纵结识了一些贵人,也该知道一些分寸!”
县丞晕!
人都说冲动是魔鬼,果不其然
若是苏勤忍一忍,他还尚能同苏翎颜“周旋”一番保住他的颜面。
但现在,哎,这可是苏勤自己撞上来的。
哼,他不爽,苏翎颜还不爽呢。
冲着自己发无名怒火,这算什么回事?
苏翎颜面色更沉了几分,双拳紧握。
县丞见架势不对劲,才欲出言缓和,苏翎颜一甩袖,原本放在她手旁的茶盏跟着就飞了出去,摔碎了一地。
静柔和吴春花被吓得齐齐打了个冷颤。
但苏翎颜却并未起身。
她把眸光定在苏勤身上,冷冷道:“亲戚?二叔?你不分青红皂白害我和山山入狱之时?可曾念过我们与你之间有血缘关系!?”
苏勤也被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到苏翎颜竟然敢质问他。
但错愕了半晌,他却哑然了:确实,是他思虑不周。
一旁的老三却看热闹不嫌事情大一般直咧咧的将苏勤那“不周”的地方给说了出来。
“啧啧,老夫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什么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且不说女娃娃入狱会对名声有损,我可是听过,大牢里的人一个两个都凶巴巴得很,不知那位苏山山可有被大牢里的人‘轮番教育’?”琇書網
说着,他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状似无心的补了一句:“好好的亲戚,怎么搞成了像有多大的仇似的?”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的敲在了苏勤的心头。
细细想想,他好像确实做得过分了,欺负了两个小孩子!
县丞见苏翎颜发火,又闻老三提及了苏山山--他在牢房里清点人数的时候盘问过,仿佛苏山山伤的还不轻。
这下,县丞心底仅存的那点儿同苏翎颜周旋的小心思也彻底破灭了。
他轻咳了两声,缓和些公堂的氛围,颇为失魂落魄的补了一句:“举人苏勤,纵妾盗窃,诬陷他人,责十大板。”
一时间,整个公堂里寂静极了,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苏翎颜的情绪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她起身看向了县丞,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老三和杨曦月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走吧走吧,县丞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在苏翎颜经过苏勤身边的时候,苏勤突然拉住了她。
苏翎颜看向了他,未言。
苏勤紧接着说道:“山山不见了,你也找找他。”
“哦?”苏翎颜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而后再转身看向了县丞。
县丞这个时候敢正视她怪了,自然是又躲了开。
好在这次苏翎颜看起来并未想追究。
她接着向前走,在经过瘫坐在地的静柔身边的时候,她顿住了脚。
苏翎颜缓缓得顿了身下去,附耳在静柔身边,嘴角勾起嘲讽,语气冰冷轻飘飘道:“跟我斗,你还嫩了许多!”
她自有身后的深厚底气,岂容静柔这般的跳梁小丑随意的冒犯。
既然冒犯了,她就要做好承受她反击的后果!
闻言,静柔好像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了般,整个人瞳孔放大,一滩烂泥一般的糊在了地上。
“动手吧。”县丞才不想看人被打板子的场景,丢下这句话挥挥衣袖就走了。
苏翎颜一行人才出了县衙,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三道堪比杀猪的尖叫哀嚎声音。
就吴春花挨得板子少,就属她嚎得声音大!
苏翎颜和老三同杨曦月道过谢后,杨曦月便先回去了杨家。
她同苏翎颜约定改日要将那日不慎愉快的一顿饭再给补上。
苏翎颜自然答应。
“山山怎么样了?”苏翎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些疲惫。
“哦,能走能跳的了。”老三急忙回答,“你若是担心,不然我们把他接回清风苑来?”
“嗯。”苏翎颜点了点头,“让南信元稍微安排一下,把人送回来吧。”
“哎。”老三得令,转身便要去办事。
“等等。”苏翎颜却突然唤住了他,问道:“二爷呢?怎么没见他?”
虽然他们三个称呼自己为老大。
他们毕竟辈分大,苏翎颜有时候也会称呼他们三个为二爷三爷四爷。
“二爷?”
老三这才猛然想起老二到现在都没来!
他记得,二爷说要回去清风苑取个东西。
取什么东西要这么久?
二爷联想到了承琰君留下的那枚令牌。
当初,二爷好像是给丢到水池里去了。
“坏了!”老三一拍大腿,拉着苏翎颜一路小跑就往清风苑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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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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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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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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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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