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柔那边有她哥哥撑腰,她的那个香炉的“有效期”,可是比苏三妹的短得多了。
她也知道静柔去了顾宅,但是被拒之门外的事情。
心下多少猜到了几分苏翎颜已经知道了他们做的好事。
所以怎么也是没脸再去登门的。
可蓝才就不一样了啊。
吴春花转了性子,每天都会去给苏山山送吃食,更是再加了蓝才的一份儿。
自苏翎颜再次回到学堂里之后,苏山山便再不敢提及自己对她的“意见”。
也实在是蓝才几乎是时时都将苏山山带在自己的身边调教,没给徐箴言再找茬儿的机会。
蓝才原本中午是回去顾宅的,但他的午餐硬是被吴春花给“主动承包”了。
碍于苏山山的面子,他也不好拒绝太过。
而今日,吴春花软磨硬泡了许多次的借着“他对苏山山多多提携”的由头想要邀请蓝才去他们家里吃顿饭。
蓝才也终于是招架不住答应了。
只不过他们都不会想到,静柔把苏三妹也带回去了苏勤那里。
这样一来,会再把许多的事情给搅和到了一起罢了……
这一厢,顾宅。
苏三妹在门外的谩骂有几分传到了苏翎颜的耳里。
这几日她忙着新铺子的事,没顾得上主动去找她们的茬儿,她们倒是主动的找了来了。
当她是死的么?
苏翎颜顿时觉得心下不大好了。
她只是暂时不愿意去搭理,但是这不并意味着她有多么多么的深明大义不计较。
这股子气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这次不许任何人跟着,自己便出了门。
不过在去徐夫子和苏勤那里之前,她决定先去李爷那里转一转。
毕竟,她“病”好了之后还没正式的去拜访他。
思及此。
她从空间里挑了两壶好酒就朝着李宅走去。
说是也是赶得正是时候,她到时,李爷正在命底下的人收拾东西。
他在清远县里也住了有一段日子了,眼下正是打算着回去乡下了。
见苏翎颜过来,他很是高兴。
有了承琰君肯答应帮忙寻找他弄丢了的那个人,便是多了一份希望。
而每每见到年龄相仿的苏翎颜,他都会觉得希望更大了一些。
虽然毫无逻辑可言,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会突然产生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譬如你正在全力的做一件事,一抬头看见了别人也在做这件事,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你的心下除了羡慕,总是会多少产生一些更大的“干劲儿”来。
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李爷很轻易便察觉了出来苏翎颜的“不一样”。
明明才过了今日,她好像变得成熟而且有底气了不少。
或者说,是随着要做的事情不一样了,所以苏翎颜需要掩藏的“实力和霸气”也少了。
“丫头啊。”
李爷拍了拍苏翎颜的肩膀,道:“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只管说就是。”
“哎。”苏翎颜莫名麻了半边的头皮,心田里划过好长的一道暖流。
她迅速的警醒:方才,是她大意了。
也是是因为对李爷较为熟悉了,所以在他跟前便没控制好自己的言行。
“我……”
“哈哈哈。”她正欲再说些什么,但是被李爷的笑声打断了。
他把手从苏翎颜的肩膀上收回,“傻丫头啊,在我面前就不必再这般的遮掩了。我看得出来,你非池中物。”Χiυmъ.cοΜ
“您谬赞了。”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守礼的,苏翎颜颔了颔首。
“好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不然回去后天色该不早了。”
李爷说着,起身便上了马车。
临走之前,他又撩起了帘子最后嘱咐了苏翎颜一句:“不过丫头,你要记着,虽不可太过慈善,但如非必要,也不可斩尽杀绝。毕竟只是涉及金银。”
“是。”苏翎颜恭敬的点头应是。
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生而为人,许多都是不容易的。
为了金银之物而杀人,白白的为自己种下恶因不说,还容易为身外之物所累失了自己的本心本性,那才是最恐怖的,也正是一个人走向毁灭的开始!
送走了李爷之后,苏翎颜才去了徐夫子住处。
巧的是,杨曦月也在那里。
她是跟着杨老爷拜访徐夫子的,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看杨曦月的神情,似乎不是很乐意。
见苏翎颜只身前来,徐夫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她是来给苏三妹保媒拉线的,便特意存了几分不想搭理的心思。
但怎么说这丫头身后有李爷和顾宅,也不好明着得罪。
杨老爷倒是立刻看了出来徐夫子的为难,同苏翎颜简单打过了招呼之后便然杨曦月先同她出去先坐一坐。
怎么说杨老爷的辈分就在那里放着呢,他要先与徐夫子说话,苏翎颜也不好说些什么。
便依言同杨曦月一起走向了门外。
“上次之后,可恢复过来些了?”苏翎颜率先开问。
杨曦月知她指的是被劫持一事,淡婉一笑:“已经无碍了。”
“说来,也是我那个弟弟不懂事,自己出去乱跑还拉上了你,害你受惊,是在抱歉。”苏翎颜继续搭话。
老四盯了杨家有一段日子了,却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都没发现。
着实奇怪。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杨家那么大一个宅子,竟然愣是清清白白的连每日给他们家送菜的贩子都捞不到一丁点儿的油水。
除非是杨家向来制度极严,不然便是刻意在遮掩着些什么了。
“也怨不得旁人。”杨曦月再笑:“山山纯良真善,却总是为未开蒙之人所累,我总是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在雨夜里四处乱撞的。是我自己大意了,倒是还给大家添了麻烦。”
啧啧,瞧瞧人家杨曦月,说话多让人舒服。
将徐箴言一流比成了“未开蒙”之人,将错处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这样一看就是大家族里才能培养出来的“半真亦假”迷魂情商。
唤做是旁人,早就当下被杨曦月的谦逊有礼打动,心底立刻给她贴上不折不扣的好人标签了。
但这些在苏翎颜这里可就比较小儿科了。
不过杨曦月这样一番话,倒确实让她不好在就那夜的事情追问些什么了。
“对了,你今日来徐夫子家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见苏翎颜不再主动说话了,杨曦月便问道。
既然她有意的转移话题,苏翎颜也不介意就坡下驴。
她笑了笑:“哦,我的病如今已经全然大好了,便特地来拜会徐夫子一声,这两日便能彻底复学了。”
“是么?”杨曦月的脸上也转了喜色:“正巧我也是这两日复学。”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一开始杨曦月始终记着那日苏翎颜落水之后一众贵人担忧至极的神情,对苏翎颜存着几分客套。
但渐渐发现她仍如同自己主见之时一般的爽朗无争,便稍微自在了一些。
“说来,我邀请你去杨家共用午餐也有好一阵子了,不知等复学之后,可有希望兑现?”杨曦月再度提及。
“哦,这是自然。”苏翎颜急忙答应,一而再的拂人家的好意,她也很不好意思。
总是要补偿一些什么的,所以她脑海里已经在想着登门之时要带什么样的礼物了。
杨老爷便是在此时出来的。
苏翎颜简单颔首示意,但对方好像并不大愿意多与她交谈,甚至连场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带着杨曦月就走了。
苏翎颜懵。
她见这位杨老爷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是什么时候得罪人家了么?
然,接下来的事,更让她觉得……好笑。
她再次走向了偏厅去找徐夫子的时候,却被正在收拾茶果的丫鬟告知:“夫子去东院里看小小姐了。”
这小小姐,自然便是他们家的那个小女儿了。
苏翎颜愣了愣:徐夫子这谱儿摆得可以啊,这不是故意在晾着她么?
“不然,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沏杯茶来?”
小丫鬟见苏翎颜的面色有些不对劲,略带忐忑问道。
“不必了。”苏翎颜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东西放在桌子上,道:“李爷今日回乡下,这是他托我带过来给夫子的东西。”
说罢,她便朝着门外走去。
“哦。”小丫鬟也知道李爷的身份,当即神情都恭敬了好几分。
那些东西确实是李爷在临走前得知了苏翎颜要来徐宅之后让她带来的,只不过她嫌拿在手里麻烦,便将东西都放在了空间里。
方才杨家的人又都在,所以她更不好拿出来了。
虽暂时不知徐夫子为何对她摆脸色,但是心中去不又暗喜:此番徐夫子算是踢到了铁板了。
她自然是“小喽啰”,可李爷不是啊。
再者,她此番来,可还打算替顾流年把东西给“讨回来”。
“哦,对了。”等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门槛儿,苏翎颜突然又顿住了脚。
“姑娘还有事?”
“烦请替我转告徐夫子一声,近来听闻夫子得了宝砚甚至欢喜,我也是听旁人描述起,才联想到顾宅前些日子倒是丢了一只形容差不多的。”
“虽不甚珍贵,但顾公子已经用了惯,一时再换倒是不大习惯了。”
说完后,苏翎颜再笑,便走了。
小丫鬟云里雾里,夫子前些日子是得了宝砚,还请了清远县的几家名士来共赏使用。
那那些名士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多言,怎么就传到了一个小丫头的耳朵里了?
……
这一厢,顾宅。
苏翎颜回来的时候接近暮色,但顾流年却已经回来了。
他坐立难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一见到苏翎颜,立刻停了下来,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苏翎颜被他盯得心底一颤,暗想不会是因为自己又私自出去了吧?
可,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啊。
“颜丫头。”
在苏翎颜思绪绕来绕去的时候,顾流年已经抬步朝着他走了来。
他轻轻的把她揽在了怀里,道:“对不起。”
哈?
苏翎颜不禁想着自己这一下午是不是诸事不宜啊,怎么一个二个所说所做都是她理解不了的。
几番询问之后,她才知道是顾流年知道了苏三妹在门口谩骂她的事。
这档子事儿,她原本都快忘了。
又被人提及,难免心头又不大痛快。
顾流年察她心思,道:“饿了吧?我们先去用餐。”
“哦。”今日顾宅的饭食,有些奇怪。
上来就是一道木瓜牛奶,再来就都是一些进补的食材,连鹌鹑蛋都是用红糖煮的。
额,味道让苏翎颜很难接受。
倒是顾流年一直让她多吃些,说今日这一餐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特意准备?此话何意?
咳咳……今日苏三妹可是骂苏翎颜“前不凸后不翘”来着,顾流年能不……介意么?
“不行了不行了。”苏翎颜实在是吃撑了,连连摆手。
顾流年这才作罢。
他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似是在酝酿着极难开口的话。
半晌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颜丫头,不然今夜,你便从顾宅里搬出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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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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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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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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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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