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默被问到哑口无言,脸上满是迷茫,被问的说不出话。
秦以辰离得近,看到两滴血融合,既失落又怀疑。
滴血认亲可比看伤疤有用多了,有凭有据,他要是继续为难,没准又要被关禁闭。
他愤恨地瞪了秦以寒和月挽卿两眼,无话可说地坐下。
月挽卿却见着碗中的血相融,回头看向秦以寒,就见她朝自己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那一刻,他眼中的温柔不加掩藏,真正是柔情蜜意,她看的呼吸一滞,还没消退的红晕又加重了。
秦以寒伸出手,当着众人面,拿起那碗水,举起来直接倒下:“如何?本王的王妃和岳丈,连滴血认亲都被你们逼出来了,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有什么可质疑?”
“莫不是本王最近对你们太客气了,你们已经忘了,本王是什么脾气?”
“在座的各位本王可都记住了,若有机会,今日之事,必定回报!”
“砰”一声,是碗砸落地上的声音,惊的跪在地上的人抖了一抖,大气不敢出。
谁不知道寒王一向记仇,睚眦必报,在他手上死掉的官员,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偏偏此人心机深重,做事面面俱到,即便是除掉那些惹了他的官员,也是有凭有据,放到明面公之于众,更甚者更是满门抄斩。
他们怕了,慌了,当官的,除了最近刚来的几个,其他就没几个私下是干干净净的,尤其是跪在地上这群见风使舵的狗官。
秦以寒这话,相当于给他们下了死命。
其中一名已经忍不住了,连连磕头:“是臣无能!是臣脑子有病!臣不应该没弄清楚是非,就怀疑寒王妃的身份,还请陛下重罚,还请寒王殿下原谅!”
跪地的人愣了下,反应过来的也跟着连连求饶。
“是啊!都是臣的错,是臣犯了浑,寒王妃天姿国色,娇憨可爱,怎么可能会是月琼楼,即便是月挽卿都不可能,月挽卿……她是个傻子啊!”
嗯?
月挽卿动了下,微微眯眼。
她怎么听着求饶的这位官员,哪里不对劲。
她用手戳了下秦以寒的胸膛,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询问:“是你的人?”
“嗯。”
她就知道。
眼前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将所有难题都提前给她铺好了路,真正是面面俱到,周全的让她,感慨万分。
不说月琼楼,说到原主,可不就是个傻子,那是她这样能说会道还能演戏的?
这名官员,是把她作为‘月挽卿’的可能,都给抹杀了。
她推断着秦以寒已经安排好的一切,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
对了,还有个人要处置呢。
月挽卿又从他怀里探出,把娇憨的模样装到底:“那边那位公子,你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被指着的肖默脸瞬间煞白,不知所措地凝视着月挽卿。
肖太傅隐忍着,握紧的拳头指甲都嵌入了肉里,无视肖默的求救。
肖默迷茫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自嘲的笑了:“呵!自然,是算数的。”
他说着,没有犹豫,当场卸了乌纱帽,一步步走到月挽卿面前,将其放在了桌上,极小的声音:“月琼楼,我这辈子,算是都栽在你手上了。”
他落寞地垮了肩,朝着门外走去,肖太傅看的又急又心疼,眼下也顾不得起来了,先保住肖家最重要,也冲到了月挽卿面前:“寒王,寒王妃,今日之事是下官的错,下官知罪,改日定带着犬子,登门道歉!”
起哄人都道歉了,其他人谁都不敢再说废话。
秦以寒冷漠地垂眸望着仿佛一下老了多岁的肖太傅,摆了下手。
肖太傅大喜,连连道谢退下。
秦以泠藏于秦以辰后座,抿着酒杯颇为有趣地将这场闹剧安静的看完,眯着眼多看了月挽卿几眼。
秦帝看向还跪着的人,也很无奈:“都起身吧,既是送别宴,安生享受便是。”
有了他的命令,其他人才敢起身,跟个鹌鹑般缩回了老窝。
安宁皇后望着这一切,噙着温和的笑,袖口却早就握皱。
没想到,秦以寒身边还多出这般能说会道,还能演的小贱蹄子,往后怕是更难对付!
宴会正式开始,舞姬乐师涌了上来,觥筹交错间,刚才的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月挽卿由着秦以寒叫了清水,手帕沾水给自己擦了下脸,面对面的时候,都是骄傲嘚瑟。琇書網
“如何,我配合的不错吧?”
秦以寒抿了下唇,笑着点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吃亏,倒是本王忘记了,你这张嘴,敌得过任何人。”
月挽卿不服气地撇撇嘴:“我不止能说,我还能演,你怎么不夸我演技好?”
“是好,但希望不会用在本王身上。”
月挽卿笑容僵住,揉了揉脸:“可以了,干净了别擦了,脸都被你擦红了。”
“没什么要问本王的了?现在心情好,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她其实都分析的差不多了,可见男人甚是期待的模样,轻咳道:“你早就联合李尚书和苏将军了对不对?什么时候安排的?这几日我们每天都待在一块啊。”
“李尚书,去青楼那天安排的。至于苏将军,他愿意接受本王的拉拢,到功归于你。”
“我?”月挽卿懵了。
“怎么?月神医都救过谁?全忘了?”
月挽卿微张着嘴,干巴巴道:“苏将军还挺讲义气。”
“何止?”秦以寒将手帕扔到桌上,忽然凑近,眼神隐晦不定:“本王还查到,月琼玉跟吴良乱来那件事,他也帮过你,就是因为这样,本王相信,他还会继续帮。”
提到这两人,他想到了不少往事,尤其是后者,还碰过她的腰!
月挽卿被他看的莫名心虚,无措地摸了摸鼻子,对他是心服口服了:“王爷真够聪明的,这下一个才学渊博的尚书大人,一个德高望重手握兵权的将军,双管齐下都替我说话,往后怕是无人敢质疑我的新身份了。”
何止是不敢,刚才就李尚书那演技,她都快信自己是他的女儿了。
“月挽卿,即便没有他们,本王也不会让你受伤。”
秦以寒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因为本王,不似你心狠,对你舍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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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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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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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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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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