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卿有些惊讶,斜着眼促狭地盯着林七,林七被她盯得发毛,冲她羞恼道:“月大人,是属下脸上长花了?”
月挽卿抿唇笑了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林七近期排斥她,她可都看在眼里。
“林七啊,这么晚了,王爷叫我过去干什么呢?”
林七噎住,总不能说让他去陪主子谈心?
这羞耻的理由,林七说不出口。
“月大人到了就知道了。”
月挽卿挑眉,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上竟然还放了软垫,这可是她以前从未受到过的优待。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掀开帘子看外面驱车的林七:“林七啊!待遇那么好,不会是想让我去送死吧!”
林七在风中无语:“月大人,若是送死,您早在王爷手中死几回了。”
月挽卿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可突然转变的优待,让她惶恐不安那!
“林七,你老实交代,王爷是不是突发急病了?”
“若是急病,月大人认为属下还能那么悠闲的赶车?”
月挽卿懵了,盯着林七的后脑勺看了几秒:“你今天嘴巴很严实,问不出什么,看来不是好事。”
赶车的林七脸燥的慌。
想到等会要将月琼楼送到主子身边,他还不知道主子会如何惩罚他。
可现下也由不得他多考虑,大不了就是三十大板。
很快,两人便到了寒王府。
林七带着月挽卿,直奔后院。
等看到了前面那团白乎乎的雄厚身影,月挽卿还没反应过来呢,林七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阴恻恻的。
“对不住了月大人!”
月挽卿心惊,紧闭的铁笼瞬间被右侧侍卫打开,林七用力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月挽卿直接扑在了一软毛茸茸身上,嘴里还吃了几根兽毛。
“林七!”
月挽卿恼羞成怒,吐出兽毛,咬着白牙恶狠狠瞪着林七。
敢情这是秦以寒又想拿雪兽来教训自己?
林七快速锁上铁门,表情惭愧又视死如归。
“对不住了月大人!属下实在没别的法子了,您陪王爷聊聊天吧,他这副样子属下真的不忍看下去。今日之事,林七欠您一个人情!只要您能把王爷哄开心了,今后让属下做什么都行!”
月挽卿愣了下,转头看向那白绒绒的一团。
秦以寒在后面?
她看了林七一眼,双手拍了下衣袖,“林侍卫真够贤惠的,我看王爷都可以考虑娶你回家了,简直就是贤良淑德的典范!”
林七面露惊悚,连退几步:“这玩笑开不得!属下手上还有事,月大人好生照顾王爷!”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转向另一侧,跑得比兔子都快。
周围的守卫也离远,月挽卿这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她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雪兽身形很大,如今一颗大脑袋乖巧地依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睡得安稳。
秦以寒就睡在雪兽最柔软的腹上,脸上带着两坨红晕,手边还有打翻的酒坛。
雪兽的大尾巴如今盖在他的身上,一身玄色的秦以寒在一片雪白的包裹下,格外明显。
许是喝多了,往日脸上的寒霜散了下,歪着的俊脸依旧轮廓分明,却多了几分柔和和温顺。
“啧啧啧……原来你还能有这种模样。”
月挽卿小声吐槽,慢慢靠近,那边雪兽鼻子动了下,猛地睁开眼。
月挽卿的小脸在雪兽黑普通般的大眼中被清晰映出来,雪兽眼睛发光,冲月挽卿低吟一声。
它那偌大的尾巴,立马离开秦以寒的身体,兴奋地左右摇晃。
尾巴扫过秦以寒的脸颊,秦以寒皱眉嘟囔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是月挽卿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由于凑得近,秦以寒几乎能看到她细腻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
秦以寒的身体紧绷,伸手就要推开月挽卿。
月挽卿早就有所准备,立马后退,冲他假笑:“王爷醒了?方才微臣看您睡得正香,还在想要不要林七抬您回去呢。”
秦以寒的眼神有些涣散,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前的确是月琼楼无疑:“你怎么会在这?”
月挽卿长叹一口气,也没见外,坐到了软垫上。
“这点微臣也很想知道,微臣和家里人还在用晚膳呢,就被林护卫给拽过来了。”
月挽卿摸了下肚子,舔了下嘴巴:“微臣这会肚子已经饿上了,所以王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用不用微臣下去布点小酒,微臣陪您喝两杯?”
秦以寒盯着月挽卿贪吃的模样,眼神闪烁两下,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外面一棵树后。
树后的林七立马缩回头,绷紧了身子。
秦以寒这才收回目光:“本王没什么事,是林七多事!”
树后的林七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是谁回来就埋进雪兽怀里,借酒消愁的,像没事人吗?
月挽卿显然也是不信的,她动了下鼻子,周围一股浓烈的酒味,尤其是秦以寒身上,赫然一副老酒鬼模样。
月挽卿踢了下脚边的酒坛,郁闷道:“既没事,那还请王爷让林七将微臣放出去,免得林七替您担忧。”
看着滚到自己腿边的酒坛,秦以寒的俊脸瞬间燥红,恼羞成怒地冲一棵树吼道:“林七!你再敢偷看,本王剜了你眼睛!”
树枝颤抖,林七遁走。
秦以寒寒芒微收,看向月挽卿,就见雪兽竟然将大脑袋伸到月挽卿身边,而月挽卿两手给它抓痒,雪兽的表情很是享受,还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秦以寒的眼角抽了下。
雪兽第一次见月琼楼的时候,明显就喜欢他,这点秦以寒也弄不明白,要知道当年为了制服雪兽,他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
结果月琼楼来了,雪兽非但不用驯化,直接臣服,分明是个凶兽,却温顺得像只柔软的大猫,实在丢他脸。
看一人一兽关系那么好,秦以寒轻轻踹了雪兽一脚。
雪兽呜咽,委屈而迷茫地看着他。
秦以寒冷眼,“本王才是你的主子,将你讨好的表情收起来!”
“嗷嗷!”她身上有你的味道!你闻不出来吗?
雪兽叫了两声,语调更是可怜,秦以寒又给它踹了一脚。
“好的不学,学那些大娘们撒娇!”
雪兽鼻中吐出一口鼻息,站了起来,冲着铁笼外嘶吼一声,叫完眼中骄傲,似在证明自己才不是大娘们!
月挽卿望着它通人性的慕言,哈哈大笑:“王爷您这头雪兽实在可爱,若能给微臣做宠物就好了。”
秦以寒鄙夷地看着她:“宠物?大材小用,雪兽乃兽中之王!”
“是是是,王爷说得对,来,雪兽,冲我这边坐,我给你顺毛。”
雪兽一听,眼中的骄傲变成兴奋,硕大的身体在空中扑腾跳了两下,温顺地抬到月挽卿身边,直接挺着白肚子,让月挽卿摸。
月挽卿边感叹雪兽毛发的柔软,边冲秦以寒挑衅挑眉:“王爷,即便是凶兽,心里也柔软,人也是。”
秦以寒看着它这副模样,暗道没出息。
月挽卿和雪兽玩了一会儿,夜风冲进来,冷的一哆嗦,站了起来。m.χIùmЬ.CǒM
“王爷,天色太晚了,微臣该回去了。”
被摸得吐舌头的雪兽一听,不高兴了,竟然冲秦以寒低吼几句。
主子,你女人要跑了!
秦以寒听不懂雪兽说什么,见月挽卿要走,下意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月挽卿不解回头,秦以寒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的若隐若现。
“今晚,留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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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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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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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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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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