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笑得弯起眼睛,说真的好了,那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呢,说好只要我等他一个月的,他说一个月就回来找我的,这已经第七个月了,
“那你还会继续等着他么?”
“我不等了,”她笑笑,擦去眼角最后一滴泪,
没人会一直等着你啊,阎烈,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
她说,我要很快的忘记他,我要继续往前走,我要过的很好,让他后悔没有看见我活的这样好的样子,
易安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投资在一块墓地上了,她准备自己死后就葬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会不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会不会子孙儿女承欢膝下,她先给自己买好墓地,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了老宅,m.xiumb.com
老爷子拎着鸟笼子回来看见她,十分意外,看见她拉着行李箱站在客厅,“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易父这样问她。
她一副很累的样子,挥挥手说,“没地方住了,想到您这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之前是住在易宁那,但只是缓兵之计,现在易宁也谈恋爱了,她当然也不能总住在那,不合适。
易安笑着说:“不能当易宁的电灯泡啊,我还等着他过年能把嫂子带回来呢。”
易宁恋爱了,那个姑娘是部队里的医生,
“安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不舒服?”家里一直帮忙烧饭的婶婶过来颇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走到易安面前,细细地观察着她。
她的的确是有些憔悴,易安却四两拨千斤的无所谓的说:“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我补一觉就好了。”
她这几天没怎么睡觉,台里的工作人员无一不感慨,说易安作为导演实在太负责,每一个细节都要亲自过目,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用工作来拼命的麻痹自己,然后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一个人,易安也记不清楚自己几天没睡觉了。
好像从医院离开之后吧,到今天已经四天了……
易安眼皮其实挺沉的,但是就是不愿意睡觉,她害怕梦里也想起来阎烈。后来和老爷子一起吃了晚饭,陪着他散步,聊天,什么都说,偏偏两父女没一个人提起和阎家有关的任何事情,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头一靠到枕头上,盖好被子就睡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会梦到阎烈,事实证明,没有,这个言而无信的人竟然苛刻到连梦里都不愿意出现,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易安才醒,中间没做一个梦。
第二天易安在片场的时候,霍城旸来找她,两个人去了天台,
“还好么,你,”霍城旸看了一眼她的侧脸,瘦削苍白,
“挺好的啊,现在台里新节目是我负责的,每天都很忙,”
“还想他吗。”
“想谁?我没时间啊,太忙了,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哪还有时间来想一个失信于我的人,”
其实霍城旸很想问她,你放下还是没放下,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愚蠢,真正爱一个人,放得下放不下,根本没办法回答,
易安习惯性的突然沉默,霍城旸也没再搭话,只安安静静两人一起沉默的看着远方。
后来霍城旸有电话进来,是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短号,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易安,发现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远处的显示屏,
是那个人发来的短信——
“我回来了,她还好么。”
立秋已过五六日,但午后还是热得很,易安从拍摄场地回来的时候连外衫都已湿透。
下午终于回了办公室,她刚刚坐下来,助理可可就推门进来,顺手把咖啡放在她手边,“安姐,你待会要不要去隔壁。”说着偷偷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一努嘴,“我不敢进去送材料,那位大姐一上午都骂出来四个了。那儿就跟火焰山似的,我哪里敢去签字啊,”
隔壁办公室的领导是才调来南川电视台的,据说家里有点背景,
易安愣了一下,反射性地问:“为什么?”
“鬼才知道。”可可撇嘴,“反正现在这位大小姐心情很不爽就对了。前两天隔壁组的丽丽姐说看见她在餐厅和一个帅哥吃饭,难道是帅哥把她甩了?”
易安抿唇一笑,开始打开平板看微博。连着三天,热搜第一都是自己现在作为导演的栏目,热搜第二也都是一个名字,郁恒,
不得不说,郁恒虽然年轻,但是演技真的很好,很有灵气。
算是天赋型的选手。
她说的也很清楚,自己不会喜欢他的。
郁恒说的也很清楚,你未嫁我未娶,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情,我喜欢是我的事情,你不能让我不喜欢你,这是我的自由。
行,易安也不说别的了,一心把他当个颇为合作愉快的工作伙伴,也不赖。
“安姐,庆功宴郁恒去么?”台里要提前办个庆功宴,可可兴致盎然,“想近距离看看郁恒。”
“不清楚,”她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回邮件。
易安下班等电梯的时候,隔壁办公室空降来的领导秦卿踩着高跟鞋叮叮跑来,“易导,今天下班挺早的!”
“嗯,今天片场那边结束的早,”易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秦卿摘下墨镜,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什么?”
“蛋糕。”
“今天是你生日么?”
“不是,就是想吃了,”易安笑笑,电梯门一开,两人从大厅门口反向而行,秦卿小跑着往一辆黑色路虎那边去,脸上还带着笑,
易安没关注这些,也没八卦的心思,只是忽然想到自己的钥匙丢在办公室了,赶紧转身,那辆车和自己擦肩而过,她似乎看见了车里的驾驶位上的男人侧脸,
恍惚之间,她又失笑,觉得自己大概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看谁都像阎烈,便往里走,不再想这件事,
秦卿已经做好了被甩脸色看的准备,在看到他只是微微皱眉后甚至还小小的松了一小口气,然后她便看到他微微偏过头来,颇为不快地俯视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摇头,“我不想干什么啊,”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想干什么,差点就被她看见了,”
秦卿看到宋司安的眼神越发冷冽,挠挠眉心,“看见怎么了,你要不是想见她,何必从西南申请回来这里,”
他嘴唇微微抿起来,淡声开口:“你能不能少管闲事。”
“你自己就知道偷偷看,为什么不敢当面找她?”
他又瞅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很有意思?”
秦卿瘪瘪嘴,小声说:“我只是想帮你……”
“不需要。”他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又冷声说,“大哥说你那个未婚夫可不是个好人,你还是有时间多管管你自己吧。”
“我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那么大,他和我交往五年,五年的时间……”
宋司安颇为无奈的说,“你还是太天真,要不是他知道你是阎凌的表妹,难道会再反过头来追你,”他不以为然。
“没听过么,商场如战场,!”
“我不相信,我认识的他,不是这么商业化的……”
“人都是会变的……”
易安发呆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老爷子和她说两遍同一句话都没听见。
她开口,“爸,世界上,会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么?”
脑海中一直闪过之前在电视台门口擦肩而过的车里面的侧脸,
“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不想让易父担心自己脑子又不正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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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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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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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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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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