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她却一个劲的摇头,想起很久之前,在自己提出想要和阎烈结婚的想法,易父一直让她冷静再想想。
易安微微弓着身,她说:“既然已经错了,那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想清楚,这件事,您别告诉.......别告诉阎烈。”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
就像易父说的,阎家是阎家,阎烈是阎烈,不能混为一谈,将她丢弃,将她和母亲分开的人是阎家,不是阎烈。
阎烈是在门外等着易安的时候,接到了殷蓉的电话,她说,那封快递是我邮寄的,你想知道关于易安身世的事情么?
阎烈到约好的地点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这里环境很好,走廊两边全都设有雅座并且有隔音阻断,不至于谈话内容被别人听了去。
殷蓉坐在窗席位的沙发里,面前摆放着一杯黑咖啡,
他看了一眼,然后落座,署名为rong的人原来就是殷蓉,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也会变成可以让易安变得不快的人。
“找我来,想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他这么一出声,
殷蓉抬起了头,四目相对,表情各异。
她看到阎烈的眼神,很快就觉察到里面的冷漠,眸子闪了一下,随后伸手用力的扶住面前的杯壁,试图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琇書蛧
殷蓉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一笑起来,倒是不像以前的样子了,以前她笑起来的时候,笑容通常都是温温柔柔的。
“殷蓉,你是当时的第三个孩子,是么?”对比她的不知如何诉说,阎烈很冷静,准确来说,是留下来的职业素质让他下意识的保持冷静。他想到了照片中的第三个孩子,这件事不可能会有别人知道,除非是亲身经历过的人,
但是时隔多年,殷蓉再度把这件事翻出来,到底想做什么,这件事对易安到底又是怎么样的重击?
她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在殷家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但是你却对我很好,好到我一度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后来再大些,我就知道,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好,这不是好,只是你的态度,你为人处世的温润态度,我并不是你的唯一。
你对我也并不特别,可是就算认知到了这一点,我也不想承认,不愿意承认,如果一个人连一点期待都没有了,多可怜啊,
和你一起去福利中心的那一年,你因为要救一个在岸边玩耍不幸落水的小孩,结果自己却意外呛到水,其实当时救你上来的人并不是我,”
他的眼神更冷,近乎审视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的好,假装自己救了你。”说着,她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份报纸,
“易安就是靠着这件事,被易家的人找到的,但是新闻显然只是报道了一部分,说她救了前来捐赠物品的好心人家的小孩,其实她也救了你,她救了你们两个人。”
原来,原来在更早的之前,他和易安就已经被联系在一起了。他伸手拿过报纸,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沉默,淡淡回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情,又是想得到什么。殷蓉,你私下调查易安,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眼睛有些红,“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两个人到底会走向何处呢?会有happyending么?”
殷蓉顿了顿,很久,才缓缓开口,“殷家早年以前站错过队伍,后来,上头倒了,整个家族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
当时,你的爷爷和我的爷爷一直政见不合,他握有殷家的一些致命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被捅上去,殷家一家老少,恐怕都保不住,、
殷家把手头的东西全部清点送给阎家,然后被迫南下。从头开始,一贫如洗。一直到了我父亲四十岁的时候,大伯在南川再次站稳脚跟,全家才得以回来。”她的语速并不慢,却一直在思考如何把这件事说的最直白。
“和阎凌订婚,是我爷爷的决定,他只是表面装作释怀了这些往事,其实,他比谁都恨,恨阎家,恨你们所有人,让我和阎凌订婚只是一个障眼法,让阎家松懈,其实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致力于找出阎家的把柄。”
阎烈没有说话,
“听到这里,你一定更好奇,为什么殷家的复仇大戏会牵扯到易安,是不是,”她近乎是无奈的笑了笑,
“因为如果易安和你依旧毫无任何间隙的在一起,那易家一定帮着你们家啊,殷家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小叔一直在调查关于易安的事情,没想到不负有心人,真的被他查到了,
从易安被带回易家开始,顺藤摸瓜的往上查,竟然发现易安和易父根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如果她不是真正的易安,她又是谁,真正的易安又在哪里,
起初小叔只是想找到真正的易安,以此把易安从易家踢出去,如果易安被踢出去,那你又算什么呢,阎家又算什么,
但是却没想到现在的易安远远比当初的设想还要惊喜,她的母亲竟然是阮卉,曾经在你母亲离开阎家之后,一度差点嫁给你父亲的女人。”
阮卉,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在阎烈的心尖被反复默读多遍,似乎是还有一丝印象的,笑起来唇角会有一个酒窝的阿姨,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和的阿姨,对自己很好的阿姨。说是会成为自己妈妈的阿姨,意外离世的阿姨。
“你一定当时没有见过易安,毕竟是阮卉和别的男人的孩子,阎家绝对不会允许这个见不得光的孩子进家门,阎家一直想着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经商天赋的阮卉留下来,
如何把她的孩子送走,是个问题,
阮卉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把孩子送走,她也会离开,阎家一度很苦恼,直到阮卉出差,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阎家,有人把那孩子带走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殷蓉停下来,看了一眼阎烈,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毫无血色。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不是带走,而是遗弃!
你一直都在为易安走失的事情,被拐卖的那段经历愤恨,其实她根本不是走失,而是阎家的人把她强制带走,把她害的生不如死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们阎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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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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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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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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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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