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三天假期结束。
易安想了想还是买了机票回到了客栈,见到她回来,小妹很高兴,“还以为你要不辞而别了,”
她笑笑没说话,回到客栈,易安又开始过上每日睁眼就出去拍摄风景人物,回来就吃饭闭眼睡觉的日子。
跟阎烈的那一点的误解,似乎也随着时间而消失。
其实易安后来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这也不能算是不愉快,顶多算是她没想起关于他而产生的距离感。
春节,她并没有回去南川,易安在面对易父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她想,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自己还是不要回去惹得易父不高兴了罢。
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就过去了,万物复苏,温度也渐渐上升。天气好了,暖和起来了,游客也变得多了起来,
这里虽然是个小镇,但是胜在了风景好,白云蓝天,古色古香,易安又拾起来自己的老本行,当个客栈兼职的导游,来住客栈的人附赠的惊喜,就是由易安带着他们到处去逛逛,这对于来旅游的游客简直是最大的惊喜了,不要求购物消费的导游实在太难得了,
大家都很喜欢易安,瞧着她的模样就只觉得和气,加上她的耐心也好,拍出来的照片也好看,
这天,易安照例在镇上的拱桥前等着把游客从机场接来这里的大巴,她举着小旗子安静的站在一边,大巴中的游客鱼贯而出。
她没太在意,只是按照单子上的人,清点好了人数,就挥着小旗子走在了最前面,一点也没注意到,走在最后的是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
中途的时候,她耳朵尖,听见有人一直咳嗽,似乎是感冒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一个男人个头高挑,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咳嗽,易安也没大注意。
直到快傍晚的时候,带着游客回了客栈,小妹喜出望外的抱着那个高个男人的时候,易安才知道自己不是眼拙没看出来人,而是这个人存心不想搭理自己,
他依旧戴着口罩,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大概是咳嗽的太厉害,
小妹高兴的很,“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想问易安姐,为什么你没和她一起回来呢?”
这段时间,易安也瞧出来小妹想问自己关于阎烈的事情,但是每次只要小妹一张嘴,易安就立刻岔开话题,生怕听到那个名字。
小妹直嚷着:“怎么感冒了,我去铺子里给你抓点药!!”又伸头喊易安,“阎大哥感冒了,我要去找周伯给他抓点药,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易安远远地应了句:“不去,没见我忙着么!”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阎烈既然来了,来之前也没告诉自己,来了也不和自己打招呼,跟在游客的队伍里算怎么回事?
这是在和自己较真么?
“我先上楼休息一会。”阎烈深深看了易安一眼,对着客栈老板娘说,
老板娘笑笑,心想,小情侣闹别扭呢。
一转头看见他上楼的背影,易安又觉得有点不安,一杆水笔在她手心来回划拉着,刺刺的,也刺中了她的心。
过了一会儿,小妹匆匆跑进来,说镇子上药铺的周伯去城里的女儿家了,估计得夜里才回来。周伯是坐大巴车去的,发往城里的大巴车一天只有一趟,早上去,晚上回来,单趟接近两个小时。
她没了剪辑视频的心思,走到老板娘面前,有些坑坑巴巴的说,“能给我车钥匙么,我想去城里一趟,”
“去城里干嘛,”老板娘看出她的心思了,故意逗她。
“买点东西,”易安红着脸,伸手等着车钥匙,
“哦,”老板娘故意拖长尾音,但还是从柜台下面把钥匙拿出来放在她的手里,又对着那个夺门而出的背影无奈的笑着喊了一句,“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易安在快到的时候就提前联系好了周伯,迅速接到周伯之后紧接着就赶回来,
她回到客栈的时候天都黑了,进了阎烈的屋子,推了推他,没反应。
易安稍用力地把人掰开了些,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阎烈发烧了,烧得整张脸都是不正常的潮红。
周伯来的也快,带着自己的医药箱,给阎烈仔细检查了一番,
“三十九度七,我给他打了退烧针,这体温计你自己个留着,半小时后再给他量一次。”
“我要不要给他拉到城里的医院看看啊?”易安担心的很,一听三十九度七就更紧张了,
“他现在没力气,别折腾了,先熬过今天晚上,明天再看情况吧,你记得这些药喂给他啊,”
周伯点点那开好的药,
阎烈皱着眉睡得并不安稳,半边脸都埋进了被子里,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有些苍白,被她伸手一碰,慢慢睁开眼睛,
“你不生我气了?”他嗓音沙哑,脸色苍白,
她走进去,打开床前灯,“明明是你不理我,”
她把手放到他跟前,掌心里是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张嘴。”
他听话的张开嘴巴,把药吞进去,“你这算关心我吗?”xiumb.com
“关心游客,应该的,”她微微蹙眉,“还有一种药,过半小时再吃。”
“那你是承认自己关心我了,”他笑笑,“我有点困,”
“那你就睡觉,”
易安帮他把被子掖好,站了会,伸手给他把点滴调小了些。刚想走,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看他依旧在熟睡,拿起手机到了门外接通,“您好,”
“您好,请问是阎烈先生么?”
“不好意思,我不是,请你稍后再打电话过来吧。”
“等一下,”似乎是怕这边挂断电话,那边很快开口,“我这边是珣城第四人民医院,聂小姐的病情又严重了,她说想见您一面,”
“聂歆?病情又严重了?她是什么病?”
“胃癌晚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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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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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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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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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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