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暄和把两个玩偶拿起来,吹了吹浮灰,放在了手心。
“这两个小家伙的名字叫阿米和阿丑,”周漾走了过去,“是周小沉刚会学会发音的时候给取的名字。”
陈暄和抿了抿嘴,把玩偶攥在了手心,有些莫名的激动,“这……真的是沉沉的床。”
“嗯,”周漾点点头道,“沉沉三岁前,我和我妈就住这里,这里原本是两个房间。”
陈暄和突然转过头,盯着周漾看了一会,才恍然道,“难怪,我之前过来找你的时候,那些人说你们家已经搬走了。”
周漾怔了一下,“你来找过我?”
“嗯。”
“什么时候?”
“就是分手后的第二年初,”陈暄和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刚过完年的正月里,我记得那天,这里还下了大雪。”
周漾愣住了,她脑子里浮现了许多画面。
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冲击,一种对于她心里某道防备的触动。
“我记得那天,”她毫不避讳的回看着陈暄和,“那是沉沉出世的前一天,我记得那天很冷,天桥上的风特别大,我去集市买了很多东西,因为下雪了,不敢骑车,就一直用走的。大概就是因为白天走太多,劳累过度,当天夜里我的羊水就破了。可是我那时才怀孕八个月,好多东西都没准备齐全,生孩子的那天就像个噩梦。”
陈暄和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是吗?”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那天我也去了这里唯一的那座天桥,风是很大,可我却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我看着天桥底下的人来人往,不止一次的想象着可以找你的身影。”
周漾轻声道,“那时候我怀着孩子。”
“我知道,”陈暄和上前一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所以我大概就是这样错过你了。”
陈暄和的手心很暖,像他的声音一样。
窗外的路灯透进来微弱的光,照在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星辰和大海。
“还好,”他朝着她的脸,慢慢俯下身,“我现在又找到你了。”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周漾的内心竟然无比的平静。
“陈暄和,我们——”
话没说完,陈暄和的唇贴了上去,不急不躁,缓慢而又笃定,每一个动作都在她眼神的允许下。
周漾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的亲吻了。
没有猝然,也没有被张扬的荷尔蒙支配。
是一种彼此认可并且期待,不带任何情欲的情意交缠。
像是初恋的味道。
他们原本是在房间的一角,后来又被抵到墙面上,在一处阴影下相互交织。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是窗外突然的烟花爆竹的声响打断了这对缠绵的恋人。
周漾贴在陈暄和的胸口,有些惊讶的看着窗外。
“为什么会放烟花?”陈暄和抱着她。
“可能是有什么喜事吧,”周漾解释道,“小地方就是这样的。”
陈暄和点点头,胸口跳动的很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是因为巨大声响。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从腹部发出几声咕噜咕噜。
周漾皱了皱眉,看着他的肚子。
陈暄和有些尴尬道,“为了赶路,我中午就没吃东西。”
刚说完,肚子又十分应景的响了两声。
周漾抿嘴笑了笑,“那我们回去吧,电瓶车的电也应该充的差不多了。”
陈暄和点点头,“好。”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路上可以听到蛙声虫鸣,小电驴坚持跑到了县城的主干道上。剩下的一点路程就由半推半就着回到了住所。
“这里……”陈暄和看着熟悉的居民楼,惊讶道,“我以为这个房子已经卖了。”
“当初确实已经决定卖了,”周漾一边上楼一边说道,“可是在签合同的时候我又舍不得,就又留下来了,然后用这房子在银行抵押了八十万,让那间工厂又多活了半年。”
陈暄和跟着她一起上楼,嘴里气鼓鼓道,“可是当时我来的时候,说你们已经搬走的那户人像是不认识你们,原来那时候房子还没卖,那他为什么骗我?”
周漾笑了笑,“那段时间我们家欠了点钱,估计他也怕你是过来要债的。”
陈暄和愣了愣,没再说什么。
家里的摆设和陈暄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房子是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当年陈暄和来的时候睡的是周漾的房间,周漾和周母睡的主卧,而周父则在书房搭了一个小床铺。
陈暄和绕着房间转了转,看到了不少曾经的回忆。墙上还挂着曾经周漾一家三口合照,照片里的周父笑的很慈善,他的心里有些触动,回头找了找周漾的身影。
“家里只剩下几袋速食了,”周漾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要不你就凑合一下?”
陈暄和没有回话,慢慢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周漾拿了锅又接了点水,放在灶上开始煮起来,水还没沸,感觉肩头上突然多出来扎扎的触感。
陈暄和的胡青贴在她的脖颈,弄的很痒,周漾笑了笑,“哎呀,你干嘛呀?不是饿了吗?”
陈暄和的手也搭上她的腰腹,低低的说道,“也不是很饿。”
周漾知道他想干嘛,可是碍于手头上的事情,有些为难又有些无奈,笑着道,“有那么急吗?你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陈暄和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周漾不自觉的抬头,陈暄和不禁的在她肩带的位置轻轻吸允了一下,轻微喘息道,“我想先吃点别的。”
最终,面条还是没来得及煮。
如果说一个小时之前,在旧厂二楼的那次亲吻,陈暄和还能把自己的欲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现在,在这样一个舒适而又居家的二人世界里,他只想把身体里所有刺激而又兴奋的细胞都给点燃。
这应该算是两人相遇之后最为清醒的一次身体交融了。
没有任何的酒精促使,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你情我愿。
周漾似乎也有些忘情,自从在街口看到陈暄和的车子出现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被某种情愫撞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莫名的觉得好释然,好轻松,在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县城里,她好像可以忽略掉了好多闲杂的事情,关于youngs的,关于沉沉的,甚至是关于她周漾本人的。
不想去思考,也顾不上思考。
大脑和身体都一股脑的交给了陈暄和,哪怕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也懒得管了。
按道理说,陈暄和已经30多岁了,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可周漾还是觉得他和十年前好像没什么区别,顺序、习惯、节奏等等,总让她有种穿越到还在h市的那些年里。
一场运动结束,也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周漾像条散了架的死鱼,趴在床上。
“现在好了,”她呜呜哝哝的说道,“我可没力气再给你煮吃的了。”
陈暄和躺在她旁边,笑了笑又叹了一声,“但是我现在倒是真的饿了。”
“给我也煮点,”周漾闭着眼睛,“我也要补补。”
陈暄和轻笑出声,侧过身体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起身道,“好的,宝贝。”
周漾趁着这点儿时间竟然真的睡着了,最后是被陈暄和杂沓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一位美男,没穿衣服,系了条围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站在床前。
“醒了?”美男蹲下身,“那就快吃点吧。”
周漾用胳膊肘把上身支起来,上下打量他了一番,嘴角一勾,“你这是什么装扮?”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陈暄和把碗凑到她面前,“先尝尝美味。”
周漾把头一偏,朝他围裙里撇了一眼,“可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更美味的样子。”
陈暄和眉头微微一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周漾往后仰了仰,用一只手半撑着身体,被子堪堪盖到胸口处,眉眼无意的挑了挑,“没办法,毕竟我也到了虎狼的年纪了。”
陈暄和被撩的有些上头,故作正经的用手指点了点她,“你小心点啊,不要玩火自焚。”
周漾想了想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吐了吐舌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吃饱喝足之后的周漾又开始什么都不管了的趴在床上玩手机和睡觉,陈暄和自觉的承担起了所有的后勤服务。
对她来说,这间房子就像是很多年前和陈暄和同居的那个屋子,一个可以短暂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声响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2点了,可是陈暄和并不在床边。
她悄悄的走出房间,看到他正在客厅的餐桌上坐着,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面前摆着一个电脑。
“你在干什么啊?”周漾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
陈暄和回过头,鼻梁上架着一个方框眼镜,“哦,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周漾盯着他的眼镜看了一会,疑惑道,“你以前好像不近视啊。”
“现在有点,”陈暄和扶了扶眼镜,笑了笑,“这些年被工作给摧残的。”
周漾撇了一眼电脑,心里之前的疑虑都冒了出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陈暄和愣了一下,随即偏了偏头,“就是一些外派的工作,集团业务拓展之类的。”
这一块其实周漾有所了解,毕竟他在她的工作室也投了不少钱,之前也隐约听说他和刘总的直播业务也有一些合作。
t集团很庞大,财团或者经营层有投资产业很正常,但是陈暄和当年在t厂是个十足的工科人才,周漾不太理解为什么现在在做这块业务。
“那你前几年在日本呢?”周漾问道,“我记得你最后不是去了研究院?”
研究院就是百分之百的工科项目了,周漾虽然在国内的t厂呆过几年可依然对它一无所知,因为里面一大半的项目都是保密的。m.χIùmЬ.CǒM
“是的,”陈暄和点点头,“呆了三年。”
“哎?”周漾突然来了点八卦兴趣,问道,“那里面真的有核工程的项目吗?”
陈暄和舔了舔嘴唇,对她抿嘴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能说。”
周漾愣了半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把他的上衣掀开,抚摸着离胸口最近的一道伤疤,“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身上的这些划痕是怎么回事?”
陈暄和的上衣解开后,露出紧实的上身,线条匀称只是前胸和下腹处有好多道3至5公分的疤痕。
他顿了顿,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把衣服拢了拢,轻笑一声道,“这些跟我工作没关系的,你想多了。”
周漾不太相信,又给衣服掀开,随便数了数,严肃道,“那这些都是怎么来的?我随便一数就有十道了。”
陈暄和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大概是认真了,一般这种情况也就不可能糊弄过去。
他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自己的腿上坐下来,认真且又无奈的安抚道,“我又不是去当兵,研究院里的工作真的不至于会有这么明显的物理攻击,那就太好笑了,难不成是研究奥特曼或者特斯拉吗?”
周漾没有一丝笑容,还是瞪着他不松眼。
“好吧,”陈暄和叹了口气,“这些伤……你还记得,之前你看到的那些曲舍林吗?”
周漾愣住了,她好像有些明白了,望向陈暄和的眼神也慢慢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前任的自我修养更新,烟花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