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牵着我的手一路往下走,到了一楼后,从楼梯口转了一个弯,有一间看起来比较幽暗的小房间,她示意我跟着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感,拉住云卿的衣角,我低声问道:“你带我去哪儿?”

  云卿低笑道:“你怕什么,难道我能害我哥哥的女人?只不过,有些事情我不想一个人独享,你也是受害人,我们一同去吧。”

  穿过那间幽暗的小屋,我们走进了一件更加阴森的房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窝在墙角,发出呜咽的声音。我站在门口犹豫,云卿“啪”的一声打开了灯,那个黑影闻声抬起头来,竟然是白芷。

  怎么是她?贺沉渊说过,今晚就要把她送到泰国的。

  白芷看到我们两个,眼神里射出恶毒的光来,她的手脚被捆着,嘴巴也被破布堵上了,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来仇视的盯着我们。

  云卿手里有一根细细长长的铁丝,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她脸上有种莫名的喜悦和释然,走到白芷面前,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白芷一甩头,将她的手狠狠的甩开。xǐυmь.℃òm

  她冷笑一声,扬起手来,朝着白芷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

  白芷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了愤怒的呜咽声,云卿红着眼睛尖叫道:“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吧?沉渊哥哥真是好心,还要把你送走,可是只要我在,你就别想!”

  她举起手中的铁丝,对着白芷脸上原本狰狞可怖的伤痕狠狠的划了下去,白芷立刻惨叫起来,即便是被捂上了嘴,也不能阻止那种杀猪似的惨叫冲击我的心。很快,她就满脸血淋淋的,看起来恐怖无比。

  可是云卿并没有就此收手,她走到窗台前,白皙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一抹,顿时沾染了一层灰。收拾的人大约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个房间,所以并没有擦拭这里的尘土。那层厚厚的尘土沾在云卿纤白的手指上,有种莫名的诡异。

  白芷惊恐的看着云卿,云卿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好似微笑的恶魔一般,她一根一根伸出手指,将厚厚的灰尘抹在了白芷已经鲜血淋淋的脸上。

  “啊……”终于,白芷发出了尖刻恐惧的叫声,叫声入耳刺心,经久不息。

  我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那件小屋,迎面看到了端着粥碗的贺沉渊,他见我面色异常,急忙放下粥碗,扶住了我。

  胃里面翻涌着恶心,我扶着贺沉渊的手,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干呕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焦急的扶着我的肩膀问道,我指着身后,颤抖不已。贺沉渊顺着我的方向,扭头看到了云卿。

  “云卿,你……”我靠在他的怀里,看到云卿一脸的平静的走了出来,可是她眼神中的大仇得报,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她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低声问着,却并不想听到回答。云卿这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却有如此狠辣的心肠,一定是因为有永生难以灭的痛苦。而那痛苦的来源,是白芷无疑了。

  云卿走到我面前,低声笑笑:“这几个月看着你和韩若雪、杜薇薇较量,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贺沉渊喝到:“云卿,行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该这么做的。”

  听了贺沉渊的话,云卿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哥哥们会为我报仇,可是这仇恨,如果不是自己亲手报的,那就不叫报仇!”

  我捂着还在乱跳的胸口,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沈辞带着人来了。云卿离开我们,迎了上去。

  贺沉渊揉着我的后背说道:“你先上楼吧,沈辞会亲自将白芷押送到机场。从今晚后,她就彻底消失了。”

  我确实不想再看到、在听到任何和白家有关的事情了,我急于逃离这个看似和平温馨、其实暗涛汹涌的地方。我脚步匆忙的奔回卧室,打开所有的灯,捂着被子睡了下去。

  可是怎么能睡得着?我的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虽然被子温暖,可仍旧治不了我心里的冰冷。实在躺不下去了,我拿起手机,给小叔打了一个电话。

  “快来接我吧,小叔,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躲在房间里等待救赎的感觉,是痛苦又折磨的。我大声喊了贺沉渊几句,他听到声音匆匆上楼,脸上都是疲惫和担忧。

  “怎么了?”

  “我害怕,想回家。”

  贺沉渊的眼神中分明有受伤一闪而过,可是我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谁知道送走了一个白芷,还有没有别人冲进来?白家可怕,我不想继续身处险境。

  他沉默了片刻道,:“也好,你在苏家,总比在这里安全些。将白芷送走,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我暂时也没有太多精力照顾你。回到苏家,你至少有家人的照顾。”

  只是轩然大波那么简单吗?我有种预感,如今贺家的事情走到了一个节点,可白家的大戏,又要开始了。

  小叔的车很快就赶来了,他预感到事情不妙,所以带了几十个人,开了十几辆车过来。看到伤痕累累的我,他果不其然的勃然大怒,立刻去找白老爷子质问。

  “你们把小姐送回老宅,我亲自去问问白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爷,到底怎么教养的儿孙,竟然把初次上门的人打成这样!”

  “白家真是好家风,能做出这么威风的事情来!”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多说什么,贺沉渊示意我安心,既然有他在,那我就安心回家休养吧。

  身体一直很难受,而这种难受随着山路颠簸,愈加的强烈。我趴在车窗上呕吐不止,头痛欲裂。跟着的保镖们见我实在难受,给爷爷打了电话,要直接送我去医院。

  “小姐,你这么强烈的反应,莫非是怀孕了?”一个保镖小心的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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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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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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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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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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