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扭着身子走了过来,讨好的蹭到白老爷子身边,嗲声嗲气的说道:“爷爷,这贺沉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带回来的人都不靠谱。就说上次带回来那女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白老爷子突然眼神锐利的盯着她,我心里一惊,看来她是想说贺沉渊的前女友吧,白老爷子制止了她。

  白芷就算再怎么嚣张,对于自己的亲爷爷也不敢造次,尤其是这位爷爷还有实权在手。她立刻闭嘴,眼神闪避了一下之后,本能的看向了我,我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满脸的看不起。君子报仇当机立断,我就要在她最尴尬的时候,狠狠的刺激她一把。

  “靠不靠谱,也不是你说了算了的,”白老爷子喝道,“你身为这一群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头一个就不知道友爱弟妹,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年纪!”wWW.ΧìǔΜЬ.CǒΜ

  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白芷突然被这么大声的呵斥,一时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眼神里也满满的都是怨怼。她扬起头,对着白老爷子怒道:“爷爷,当着她的面,你这么说我,是故意打我的脸吗?你要给贺沉渊这个外人撑腰,把自己的亲孙女踩到地底下吗?我到底还是姓白的,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还说不得了!”

  她的声音尖刻,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一时将客厅里的人都吓住了,自然看热闹的也不少。今天来的,除了白家的人,看起来还有些亲戚,挤挤攘攘一大屋子,原本闹哄哄的,这时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出声,都眼睁睁的看着。

  气氛一时僵住,我看了看贺沉渊,他对着我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我乐得看笑话,靠在窗边看着白芷。她正好也看向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白老爷子没有料到白芷这么大胆,竟然一句一句毫不留情面,他气得直发抖,指着白芷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我说一句,你敢回十句……”

  “爸爸,你说话得公平!”白老爷子的话未说完,一个和白芷酷似的声音横空响起,我循声看去,是一个高壮的女人,画着很浓的妆容,皮肤白的好似死人一般,冰冷而且病态。看来是白芷的母亲、白家的大儿媳了。

  她大步走向白芷,将她护在身后,对着白老爷子说道:“芷儿不过是就事论事,随意说几句罢了,难不成这白家都没有我们娘儿俩说话的地儿了?爸爸,你偏疼自家的女儿,我们做嫂子的不说什么,你爱屋及乌偏疼外孙子,我们也忍了。如今来了个连个香臭都不知道的东西,我们也说不得了?”

  “他贺沉渊要是真带回来个名门淑女,我们能不尊着敬着?也不看看这个苏舒桐是个什么东西,她可是贺治那个私生子的前妻!说难听些,这是大伯子要跟弟妹搞到一起,做出这些罔顾伦常的事情,还不许别人笑话了!”

  来了,她们铺垫这么多,为得就是在人最多的时候,给我下不来台,让我解释那些前尘往事,或者还要看我如何的狼狈不堪,痛哭流涕,落荒而逃。这白老爷子一开始就给我下马威,由着别人轻视我,想来对我也不是很满意。

  什么井伯是来报信的,井伯的态度代表了白老爷子的态度,想到之前的各种自以为是揣测,我不禁笑话自己的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白家大夫人趾高气扬的看着我,下巴只怕要仰到天上去,一副等着我解释的样子。白芷也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只要我一开口,她就有无数的话等着。

  “你怎么不说话?”见我迟迟不接招,白家大夫人怒气更胜了。

  我指了指自己,看看周围的人,茫然问道:“你在问我啊?那……你是谁啊?”

  “噗”,站在我旁边的白嘉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接着,还有好几个人也都笑了出来,纷纷捂起嘴,一副不想让别人看到、但又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笑了的样子。白家这关系,真是谁都不服谁、谁都在看笑话。

  白家大夫人怒不可遏,直冲冲的朝我走过来,扬起手就要扇过来,只可惜她的胳膊才抡起来,就被我身后的贺沉渊一把握住:“大舅母,您要干什么?”

  “啪!”我毫不迟疑的扬起手,声音响亮的扇了她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给她一个耳光。

  “舒桐、你……”身旁传来贺沉渊的惊呼,白家大夫人一手捂着脸,眼睛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仿佛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竟然敢出手打她。

  我无辜的耸耸肩:“她出手打我,我自然要还手的啊,我也没有想到,她老公竟然也不过来护着她。”

  “还是你好,随时都在我身边保护我。”

  贺沉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被他十分努力的压制住了。他将我揽入怀里,往后退了一步,沉声对大夫人说道:“大舅母,对不住了,舒桐她是一时失手……”

  “我可不是一时失手,幸亏你把她拦住了,要不然我肯定结结实实挨一巴掌!你看她这又胖又壮的模样,下手一定很疼!要怪就怪她老公不过来保护她,凭什么我一受害者还要在这儿道歉啊!”打断贺沉渊的话,我不满的喊道。

  “贱人!你还有理了!”白芷大步走过来,撸起袖子便冲着我打了过来,贺沉渊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才要出手拦白芷,不想旁边一直站着的白嘉突然站出来,长腿一伸,白芷“咣”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白嘉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白芷,又看看同样震惊的我们,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我、我只是想拦一下堂姐……我没想到绊倒她……”

  我忍笑忍得十分辛苦,泪花都在眼眶里乱转了。白嘉和贺沉渊手忙脚乱的将白芷扶了起来,她头发凌乱,磕得鼻青脸肿,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不然后果不堪。

  “好哇!”白大夫人尖叫着指着我们喊,“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故意的让我们一家出丑!爸爸,这也是你指使的吗?你是看我们老大一家不顺眼了,故意在这大节下的给我们难堪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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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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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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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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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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