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的眉头却再次皱了起来。看着他越来越复杂的眼神,我顿时心慌了。

  难道我说错了话?表错了情?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两个,从没有正式的对彼此承诺过。我不是矫情的人,没有特别重的仪式感。我和他数次亲热,也都是因为鬼使神差的巧合。也许,也许对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风月场合的逢场作戏而已。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吗?我的患得患失,我的心满意足,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贺沉渊抬起我的下巴,突然笑了一下:“想什么?”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贺沉渊,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贺沉渊目光深深的看着我,手指头无意识的揉着我的下巴,一言不发。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凉。Χiυmъ.cοΜ

  “贺沉渊,我喜欢你,而且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知道,我现在是个有妇之夫,说出这样的话来大逆不道,寡廉鲜耻,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眼泪再汹涌,也淹没不了心里的痛,“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再管我了。我没有那么勇敢,也没有那么坚强,我喜欢上一个人,如果对方不喜欢我,我会很难过的、唔……”

  贺沉渊火热的身体将我紧紧地拥住,他低下头用力的吻我,我被迫仰起头来承受他暴风骤雨般的给予。他的吻密密麻麻,沿着我的唇滑落脖颈,蔓延到胸前。我情难自已,热烈的回应着他。我喜欢他,喜欢他的拥抱,喜欢的吻,喜欢他的索取。

  这个吻好像有天长地久那么漫长,我软弱无力的瘫在他的怀中,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贺沉渊怜爱的亲吻了我的眼睛,用我从未听到过的宠溺声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今后要保护的人。我这样说,你满不满意?”

  满意,再满意不过了。我咬住嘴唇,没出息的再次哭了起来。人是很奇怪的动物,难过的时候哭,感动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哭。总而言之,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用哭来表达。

  贺沉渊用力地吻着我的头发,低声说道:“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女人。你所有的一切,都应是我的。你的哭,你的笑,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看。那晚我冲进酒店时,心都要撕裂了。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痛,我有多恨。我恨不得把贺连宁那个蠢货千刀万剐,把杜薇薇那个女人撕烂。”

  他抬起我的脸,眼神中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痛楚:“我看到你脸上的巴掌印,看到你满脸的泪水,被撕扯的衣服,我真的想要杀人。我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那么疯狂过。也许以前我只想把贺连宁赶出北市,可是现在,我一定要他死的很惨!”

  啊?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真的要杀人吧?杀人是犯法的!”

  我急忙坐好,用力的抓住贺沉渊的肩膀,大力的摇着他:“喂,你不能乱来,他会遭到报应,也会过得很惨,这就够了!你千万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答应我好吗?!”

  贺沉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扶住我的手,不忍叹口气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会像黑社会一样去街头杀人吗?”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没有这么直接,我想的是,他会买凶杀人什么的。

  贺沉渊的脸色已经不忍卒看了,我囧囧的坐好,离他远一点。刚夸了我聪明,立刻就翻车了。此情此景,让我有些尴尬。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房间里一时沉默起来,我乖乖的把被角扯平整,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找些话题。

  “你今天忙什么呢?”我没话找话说,却也想了起来,他为了工作把“昏迷不醒”的我抛在医院,让安欣照顾。

  “韩若雪今天回国,明天进《魅者》剧组开工。为了表示鼎盛的尊重和诚意,我去机场接她了。”贺沉渊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不自在。

  当然不自在了,我立刻泛起了酸水。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的女朋友扔在医院,简直太过分了!就算是为了工作,难道别人不可以代替他去吗?

  我从来不是温柔宽和的人,也做不了善良大度的女朋友,这种事情,就是我的逆鳞!

  见我气鼓鼓的,眼神就差迸射出杀人的光了,贺沉渊却突然笑了:“怎么,这么快就醋了?好酸。”

  我冷哼一声,怒道:“既然知道我醋了,那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我这个人又小气又刻薄,而且从来都把男朋友当做私人财产的!”

  听着我任性霸气的宣言,贺沉渊竟然再次笑了。我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拿起枕头在他身上轻轻地砸了一下,我愤怒却又认真的说道:“贺沉渊,我十分郑重的告诉你,我绝对不能允许你为了别人把我放在第二位。你爱我,喜欢我,让我做你的女朋友,那么你就必须时时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工作再重要,都不是借口!”

  吃一堑长一智,贺连宁以前也是这么骗我的,为了工作不回家、不接我的电话。而我的理解、退让,最后只换来他的背叛和嘲笑。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好,我答应你。”见我这么严肃,贺沉渊终于知道了我的决心。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我拥在了怀里。

  虽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但是却收获了贺沉渊的爱情,我根本来不及难过和伤心,就陷入了喜悦和幸福之中。沉浸在贺沉渊温柔的怀抱中,我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很多事情,经历过九曲十八转,我以为已经到了尾声。却不知道,所有的结束都是开始,而新的开始,好坏都是未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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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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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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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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