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陆慎言给我和安欣倒了果汁,反身靠在了办公桌前,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一起。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温柔的投在他的身上。洁白的衬衫,裁剪得体的西裤,衬得他气息纯净柔和,时光恍惚,仿若他仍旧是那个偶尔经过窗前的明朗学长。

  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我趁机瞥了一眼旁边的安欣,只见她紧握双拳,眼睛低垂,嘴唇抿得死死的,好像要英勇就义一样。即便离她仍有一拳的距离,我仍能感受到她灼热的体温。

  “学长,我叫苏舒桐,想咨询一些离婚的手续。”暗暗地擦了一滴丢人的冷汗,我赶紧向陆慎言表明来意。

  “苏舒桐,”他声音好听的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对着安欣问道,“你呢?”

  老天,他怎么问安欣了?对于安欣而言,他一开口,她就要魂飞魄散好吗?!更何况他这么近距离的,直接问她的名字?

  安欣脸涨的通红,眼睛直直的瞪着他,嘴唇不停地颤抖。我心里替她着急,不禁捏着把冷汗。陆慎言笑意晏晏,风度翩翩的看着安欣,可我知道,他越是这样,安欣越是崩溃。www.xiumb.com

  “我、我……”

  “她叫安欣,我们是好朋友!”在安欣心理防线全线崩溃之前,我当机立断替她回答了。

  “五分钟后,我约了人。”陆慎言眼神冷了一下,站起来淡淡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晚上八点在索菲等我。”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我不明所以。

  扯着全程魂飞魄散的安欣,我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大正。我只不过替安欣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怪癖?

  “桐桐,你是不是也爱上陆学长了?”安欣幽幽的发声。

  啊?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何出此言。不过,被闺蜜怀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急忙摆手否认。

  “瞎说什么?我只是他的颜粉而已,而且我比较喜欢贺沉渊那种霸道总裁好不好!”为了摆脱嫌疑,我的谎话脱口而出。

  “贺沉渊?”安欣疑惑的看着我,又有点鄙夷,“你在贺家栽的还不够狠?一个贺连宁就让你身败名裂了,你还要喜欢贺沉渊。”

  “贺连宁那点手段,不过是跳梁小丑。贺家,贺沉渊才是真正的深海巨鲨,你喜欢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安欣这个人,一旦跳离了陆慎言的范畴,就理智的可怕。

  “说得好像你多熟悉他们家似的,这又是道听途说吧?”我撇撇嘴,扯谎固然不对,可是贺沉渊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安欣看了我一眼,一针见血的说道:“无论我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都不该是你的关注点。苏舒桐,你该关注的点,难道不是为什么你会说喜欢贺沉渊吗?”

  她双臂环胸,目光灼灼:“你和他才见过几次?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为了掩饰你也喜欢陆学长的事实,你脱口便说喜欢贺沉渊。”

  “我倒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惦记上他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欣一句一句,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把我逼得张口结舌,手足无措。

  “安欣,你太过分了!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牺牲自己给你创造机会接近陆学长,你还这么逼我?你这么牛,这么横,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得句句在理,那刚才在陆学长办公室,你怎么大气不敢出?你就会欺负我!”我正面刚不过她,索性耍赖皮,扯开刚才的话题。

  “哈哈。”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和安欣同时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后面的车里坐着两个人,而发出声音的,正是坐在驾驶位的一个身穿红色皮裙的女人。

  “她们说得陆学长?是你吗?”红色皮裙女人挑眉,俏声问向旁边。而坐在她旁边,那个眼神中带着微微笑意的,不是陆慎言,还是哪个?

  我和安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安欣,格外破散!

  “走吧。”陆慎言看了我们一眼,开口说道。

  那个女人对着我们眨眨眼,吹了一声快活的口哨,一脚油门开走了。

  我们刚才的话被陆慎言听到了!看着脸色再次发白的安欣,我突然很同情她,心中默默地给她点了一根蜡。

  接下来的一整天,安欣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而更可怕的是,晚上我们还要去见陆慎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经过,她越来越坐立难安,这样的煎熬,简直比明天就要高考更加的痛苦。

  “我不去了!”安欣脸色发白的说道。

  “你不去我就和你断交!”

  我之所以找上陆慎言,为得就是安欣。如果她不去,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毫无商量的余地,我硬拉着她来到了索菲西餐店。

  陆慎言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一提他的名字,服务员就带着我们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陆先生经常带客户来这里吃饭,他非常注意隐私,所以长年预定这个座位。”

  哦,原来是这样。我四下观察了一圈,果然是个绝佳的位置。这里四面被干花干草装饰着,外面还有一层台阶,也就说坐在这里,可以很好地俯瞰四周,但是这个位置却被花草掩映住了。

  不愧是律师,严谨!谨慎!

  我们点了果汁,一边等待着陆慎言,一边强迫自己冷静。

  “安欣,今晚一定要争气,好歹跟他打个招呼。上午你那样子,让姐妹我面上无光啊。”

  安欣看了我一眼,鼓起勇气道:“我现在有些心慌,不过苏舒桐你也别欺人太甚。回到家我又是一条好汉,小心我秋后算账!”

  我翻个白眼,为了反攻她,马上换了一个“有深度”的话题,“恶意满满”的问道:“安欣小姐,你说你这见他就怂的毛病,到底是什么原理?嗳,假设将来你俩成了,你也这么一副身娇智弱的样子吗?啧啧啧,身娇智弱易推倒,想想就喷鼻血啊……”

  “谁喷鼻血?”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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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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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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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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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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