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树木花草奇异又美丽,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一样,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歌声近了。那是一棵粗壮的树,比森林中的任何树木都要大、都要漂亮,盈盈绿光萦绕周身,枝叶上飞着一圈圈不知名的小鸟。
树下站着一个女人,身边围了好多奇异神秘的动物。
她穿着件大红色的长裙,很是艳丽张扬,但又不失复古雅致,而那头金色长发飘荡在身后,隐隐泛出一种迷人的光泽。
谢宜修又走近了两步,“你是谁?”
歌声戛然而止。
女人缓缓回过头,还是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异常美丽的乌黑眼眸里,浮现出惊讶、痛苦、绝望等复杂的情绪,她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你为什么出现在我梦里?”谢宜修觉得心底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酸涩得难受,“五年前,是你救了我吗?”
这时四周忽然燃起大火,森林被熊熊烈火覆盖,地上却没有焦黑,反而渐渐泛起艳丽的红色,是血!
女人轻轻抬起手,手指微动,广袤的森林竟被生生劈开一般,树木纷纷往两旁分开,露出一条大道来,路的尽头是无垠的大海。
谢宜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下一秒女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渐渐氤氲出雾气。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他怔怔地站着,脸上微凉的触感激起他心底剧烈的刺痛,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心脏。
“告诉我,”谢宜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又一次问,“你……究竟是谁?”
“离开这里,”女人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就像是三月坠落的第一片樱花,“快走!”
周围景物快速变换,他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艘小船中,望着视线里越来越远的身影,他大吼:“你到底是谁!”
……
“哥!哥!”
是谁在叫他?
谢宜修猛然睁开眼。视线里有花样精致的水晶吊灯,电视机里传来男女主角的对话声,茶几上的手机在狂响着。
静娴坐在一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神色担忧焦虑,“哥,你还好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景云和宁朔也都站在身前。
噩梦?不,是个毫无逻辑的梦。
谢宜修揉着眉心坐起来,“我没事。”他一把抓过手机,界面里闪烁着李露的名字。
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他竭力稳下急促的呼吸,“喂。”
李露的声音慌乱惊恐,急促地大声喊着:“医院,有人会死在医院!他发现我了!你们要保护我!”
谢宜修心头一凛,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痛,脸色瞬间苍白,冷汗几乎渗湿衣服,他紧紧抓着手机,指节泛白,一字一顿地问:“哪家医院?”
“我不知道!好像是个大医院,在病房里,还有警察在!”她失控地喊叫,“别再问我了,他会杀了我的!你们说过会保护我的!”
挂了电话,谢宜修二话不说拿了车钥匙就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险些跌倒。
宁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脸色很难看,先休息一会吧,有什么事让我和景云去处理。”
“我没事,”他闭了下眼睛,等再睁眼时,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已恢复清明,“走吧,也许我们还能阻止凶手杀人。”
他穿起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老刘,派两个人把李露接到局里保护。”
——
虽是缥缈难测的预言,但局里的人都见识过李露的神奇能力,对于她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信了几分,现在她再次预言有人会在医院受害,一时间刑警队的成员全部出动,对市里规模较大的医院进行逐一排查。
夜晚的街道清冷寂静,车厢里谁也没有说话。
谢宜修望着窗外的景色,侧脸清俊冷硬,薄唇紧抿。
宁朔开着车,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身边,“你好点了没?头还疼吗?”
谢宜修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听静娴说,这几年你一直被梦魇纠缠。”宋景云的声音不温不火地从后座传过来,“你梦到了什么?飞机失事的场景?”
谢宜修还是沉默着,就在宋景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以前是,可是最近我梦到了一个女人。”
宁朔诧异地转过头,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你梦里还不忘泡妞啊,长什么样?好不好看?”
谢宜修冷淡地斜他一眼,“淡金发的头发,红裙,看不清脸,她在一个很奇怪的森林里,而且好像要对我哭,后来起了火,还有满地的血,她一直让我快走……”
“对你哭?”宁朔的神色顿时显得有些古怪,“啧啧,你不会是抛弃了哪个姑娘吧?”
车里有点闷,谢宜修打开车窗,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心底那种奇怪强烈的悲痛终于消散了一些。他又想起梦中的情景,想起女人触到他脸颊的瞬间,胸口涌起的那股不可名状的酸涩。
“我不是你。”
宁朔顿时炸毛,“喂!我可是好男人,不要随便诬陷我。”
宋景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屏幕,发出“哒哒”的声音,“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里提过,‘梦不是毫无根由就产生的,它是人类思想里的一种潜意识的精神现象,由意愿形成。’虽然你在空难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但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能会在潜意识里出现,那个女人,也许是当年你获救的关键。”
他稍稍顿了一下,“至于你说的森林、大火等等都很可能是梦的改装。”嘴角露出点笑意,他语气突然上扬了一下,“不过,你凶杀案看多了吧,做梦还能看到血……”
“行了行了,心理学大专家,梦有什么好分析的,”宁朔打断他,转头看了谢宜修一眼,“你别想太多了,只是个梦而已,也许根本没什么特殊的涵义。”
谢宜修揉着额角,沉默半刻,“我知道。”
——
谢宜修三人首先到的是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一片漆黑,极少数几间病房和大厅里还有灯亮着。
宁朔熟练地停好了车,刚下车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的警铃声。
关车门的动作一顿,宁朔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会是往这里来的吧?”
这方话音才落,谢宜修的手机就响了,王超洪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语气凝重异常,“老大!李明炜死了!”
——
今夜的二院注定是不平静的,处理医闹的警察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刑警。
医患们都纷纷围到了走廊里,好奇又不安地望着被警戒线拦住的病房,窃窃私语着。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病房,两人间,拥有单独的卫生间,李明炜是在进门的第一张病床上被害的。
谢宜修脸色阴沉地站在床尾,宁朔和法医助理正在检查尸体情况,病房里还有几个刑警带着手套脚套取证勘察。
现场并不凌乱,也没有明显的脚印,乍一眼看来,似乎一切都看起来很平常。
病床边的输液支架上还有半瓶点滴没有挂完,针头依旧插在李明炜的手背静脉里。
白色床单上血迹斑斑,李明炜直挺挺地躺在上面,眼睛大睁着,脸上的表情因极度的惊恐而扭曲着。再往下,胸口的地方有个大大的血窟窿,他的心脏被人挖出扔在地板上。
和胡建军一样的死法。
谢宜修心头发冷,即便知道凶手不会是五年前的挖心狂魔,但看到这样的死法,还是会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他转身出门,挑开警戒线走到了走廊里。
“老大。”
“老大。”
外面询问医生护士情况的几个刑警纷纷跟他打招呼。
他点头,脚步不停,一直走到旁边的病房。
病床上躺着两个狱警,几个医生正在为他们做检查,“谢队。”见他进来齐齐叫了一声。
埋头记录的苏羽听见动静抬起头,谢宜修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样了?”问这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床上的狱警脸色苍白,手臂软软地垂在一侧。
苏羽合上笔记本,说:“是乙醚。”
这时,医生收了检查的仪器,一边摘口罩一边转过头来,“用量不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既然已经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等医生出去了,谢宜修才沉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傍晚开始,李明炜就突然出现呕吐腹泻的情况,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后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开始呼吸困难、血压急降,一度休克晕厥,之后就紧急送来医院了。”一名狱警回答道,“上面派了我们在病房外守着,后来涛哥去上厕所,我就进病房查看了下情况,谁知没过多久就听见有开门声,我还以为是涛哥回来了,结果刚要转头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巴,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我也是,我刚走进厕所就被人迷晕了。”还有一个狱警也附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除了吸入乙醚导致的虚弱外,更多的是因为懊悔和愤怒,一个人在他们的看守下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杀了,这简直就是耻辱!
谢宜修皱眉,转头问身边的苏羽,“李明炜因为什么病的?”
“我问过医生了,李明炜是因为过敏引起的身体不适,过敏原应该是芒果,不过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今天他们的食物里没有芒果。”
两个狱警身上的乙醚药效还没完全退,谢宜修问完情况就和苏羽一起出去了,没过多久,其他取证勘察还有走访的刑警都回来了。谢宜修把大家叫到一起,简单讨论了一下。
不出所料,无论是从杀人手法还是毫无破绽的命案现场来看,凶手绝对和之前是同一个人。
大家都沉默着,现场没有留下一丝证据,这对他们的破案造成了很大困扰,这个连环案已经拖了超过一周了,受害人数不断增加,局长甚至是省厅都在层层施压,而他们却至今没有进展,任由着凶手一次又一次地行凶,这一次更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在场的都是市里最好的刑警,个个都是铮铮傲骨,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耻辱。
“肯定是霍哲!”楼岩峰突然咬牙切齿地开口,“凶手绝对是个计算机方面的高手,医院安保系统被人黑了,连技术科的人都没有办法追踪到破坏者的位置,可见他的能力之强,在湖城这样的人才应该不多,霍哲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霍哲的确是到现在为止最值得怀疑的对象,除了韩勇之外,他与其他的受害者之间都有恩怨,也十分符合宋景云的侧写。
“推理可以参考,但假设不成立。”谢宜修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沉,“破案需要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空谈,别太依赖你的那套犯罪推理。”
宋景云闻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我知道了。”楼岩峰低下头。
这时宁朔已经得出了基本的鉴定结果,解着手套慢悠悠从病房里走出来,“和胡建军一样是挖心而死的,”他示意助理把记录本给谢宜修,“不过,他被局部麻醉了,所以即便是被挖走了心脏也没有任何挣扎。”
“难怪现场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小马恍然大悟地说,但在下一秒脸色就变了,古怪地说,“那他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
众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一个被注射了麻醉剂的人,活生生看着自己被挖心,真是够残忍变态的。
“比起胡建军,他更加厌恶李明炜这类的背叛者。他毁了年轻女人的容,因为她们貌美拜金庸俗,他挖走年轻男人的心脏,因为他们自私黑心,他杀了老人又替其盖好衣服,因为他们慈祥温暖,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呢……”宋景云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深黑寂静的夜空,“不过,这次的谋杀显得太仓促了,而且还用上了乙醚和麻醉剂,这和之前的案子手法稍有不同,也比以往露出的破绽都要大,若真是霍哲,在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他的情况下还顶风作案,不太符合常理,除非……”
“除非什么?”王超看他不说了,立刻就追问。
宋景云面色稍沉,一字一顿地继续,“他就是在挑衅警方。”
大家听得都是一愣,还没想明白过来,又听他的声音响起,“他拥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不会留下漏洞,能把警方玩弄在股掌之间,即便是在你们都已经怀疑的时候,他还是敢杀人,因为他知道你们不会有证据。”
“我靠!”王超忍不住爆起粗口。
若真是有意的挑衅行为,这个人也太可恨了!
今天已经是5月9号了,从5号发生第一起命案到现在足足过了4天,可他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现在凶手竟然还上门挑衅!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气愤。
楼岩峰听得认真,这时不由问道:“宋先生,那你说他这次留下的破绽又在哪里?”
宋景云没回答,倒是老刘沉吟着开口,“应该是监狱,李明炜因为芒果过敏被送来医院,可是过敏原不是出自监狱,那就只有外来携带了,今天应该有人去看过他。”
细细的议论声顿起。wWW.ΧìǔΜЬ.CǒΜ
谢宜修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小马,你带两个人去监狱查看今天的探监情况。老刘,你带人留在医院处理后续工作……”
——
浔音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眼还是老旧的病房,霍哲微侧着身子睡得很熟,第一瓶吊瓶已经快要挂完了,她站起来换了另一瓶,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走廊里有警察在走动,有些病人时不时探出头来张望两下。
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她不由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眼熟,“谢宜修。”
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那个身影却突然回过头,目光隔着一整条走廊的距离直直望过来。
浔音没想到真是谢宜修,愣了一下,视线里他随手把手里的资料扔给了身边的人,快步走过来。
距离隔得太远,浔音只能隐隐看到他的面部轮廓,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下面是一件很普通的深色休闲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乌黑的头发在强光下隐约折射着淡淡的光芒,脖颈修长,姿态稳健,恍惚刺眼的灯光里,他就这样越过众人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拍。
他在还剩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你怎么在这里?”
“唔……”浔音难得语塞,望着他沉静的脸庞,心底竟然生出一股心虚,“那个,霍哲生病了,我陪他在挂水。”
在说出霍哲名字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谢宜修的眼神一变。
“他在这里?”他看向浔音身后的病房,语气有点冷,“又有人死了,就在这一层。”
浔音怔了半刻,“什么?”
远处的某间病房里,她看见宁朔走出来,几个警察抬着一副担架跟在后面,上面的人全部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但还是可以看见鲜红的血迹。
她的手心发凉,联想着谢宜修的话,眼前忽然就出现了霍哲的脸,带着微笑,永远处变不惊的样子。
是他?
不,不是!她平静了下心情,脑海中又闪现出他脸色苍白睡熟的情景,那一向俊气的眉连安睡时都深深地皱着,脆弱而不安。
“不是霍哲。”她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谢宜修的视线,“我一直在里面,他已经睡到现在了,而且一个高烧近40度的人哪来的精力杀人。”
她目光坚定,就这样态度明确地挡在门前,谢宜修没来由地觉得心底一阵烦躁,沉默凝视着她。
“他三次出现在命案现场,要说是巧合那也太牵强了吧。”宋景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浔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推开了门,“总要看看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
霍哲的半张脸都陷在松软的枕头里,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额际的发丝被汗水濡湿。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吵醒他。
宋景云站在床边神色莫辩,谢宜修更是面无表情。
床上的人似乎被打扰了,眉头皱得更深了,浔音有点无奈,“我都说了,他一直在睡觉,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对于前几次命案,她虽然不如警察了解,但今天她是一直陪在霍哲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的,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这时候,谢宜修忽然转身出去,浔音诧异地看他。
宋景云直接伸出手探向霍哲的额头。
霍哲终于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浔音。”
已经走到门口,刚准备摸香烟的谢宜修动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抽出香烟,点燃。
——
宋景云走到楼道口,看见谢宜修倚在门上默默地抽烟。
看见他过来,缓缓地吐出烟圈,问:“怎么样?”
“病得很重啊。”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刚才手心感受到的灼热温度似乎现在还残留着,“怎么可能呢……”
这边宋景云还在思考他的分析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头王超忽然急匆匆地跑过来,还没到面前就凝重急促地说:“老大!有人往局里寄了一根手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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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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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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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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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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