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凤烈,你以为你被我养大,就真的和这些正统王子一样吗?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杂种!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你都是个杂种!”
呼延凤烈咬牙。
“我是杂种?我父皇给母妃封的妃位,他都承认我的位置,你凭什么说我是杂种?你知道为何父皇这么多年都看不上你吗?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的狭隘和自私卑鄙,你永远只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着想,你的心中根本容不下别人!”
呼延风雷冲上来,被呼延凤烈一脚就踢倒了。
“不要来挑战我的耐心!”
呼延风雷咬牙切齿。
“你这个杂种!当时在边关没毒死你,是我的过失!若不是母妃仁慈,说让你死的舒服点,我早就一碗毒酒送你归天了!”
呼延凤烈冷笑着看着这对母子。
“现在说出来了?我的毒就是你们母子下的?”
大妃见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更何况老单于已经要死了,不管虎符在哪里,他们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而呼延凤烈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死人。
“告诉你也无妨,你一直很奇怪,你为何会中毒吧?是不是还怀疑过你身边的人?哈哈哈。”
呼延凤烈挑眉。
“说清楚点。”
“你知道你中毒的最终原因是什么吗?是你蠢!我只不过是将毒藏在你的头盔里,你只要上一次战场,带一次头盔,就会中毒更深一层,哈哈哈!”
匈奴将士常年戍守边关,头盔是带着面盔一起的。
而面盔中为了防止冻伤脸,一般会在钢铁铸就的面盔中,添加一层棉絮,然后里面再垫上毛绒护面。
呼延凤烈忽然想起,他的那个头盔,乃是他十五岁的时候,从皇城送出去的。
也就是说,大妃的计划,从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个头盔当年是父皇送给我的,他有没有参与?”
大妃冷笑。
“他舍得杀你?这些年,他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掏给你们母子二人,根本不可能对你用一点儿计谋,只是我在这套盔甲送出去之前,将东西连夜调换了,呼延凤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命大,这么多年,一直到去年年底才发病,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呼延凤烈拳头握紧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纵然知道人世险恶,却也不至于将至亲送来的东西当成怀疑的对象。
而这个女人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个心里,让他一直沉浸在慢性毒药的摧残中。
好在,最后遇上了林清雪,否则他就会成为一个无处伸冤的孤魂野鬼,甚至连回来见父皇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这么笃定,你赢定了?”
大妃挑眉,一脸神券在握的样子。
“你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能够反抗我?呼延凤烈,我告诉你,自从你母妃那个狐媚子进到匈奴皇宫,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有一个仇人,后来那个贱人又生了你,你们两都是我的仇人!你们都该死!”
呼延凤烈陡然想起什么。
“我母妃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我做的,当年我不过是在她的保胎药中下了毒,她一门心思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皇宫里最幸福的女人,什么地方都有单于保护,娇纵得很,谁知道她的死,不过就是一碗保胎药的事儿呢?纵然是天仙下凡,也得死!”
呼延凤烈深呼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疑团,居然在今日全部解开了。
无论是母妃,还是自己,最终的仇人都是面前这个。
“大妃,我敬你是父皇的正妻,这么多年始终对你尊敬有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你也配?我告诉你,你父亲今日注定会死,你也注定走不出这个宫门,而我,和我的儿子,今日就会走上匈奴最至高无上的位置,你们在九泉之下,也只能看着我们风光无限。”
说着,大妃斜睨了呼延凤烈一眼。
“对了,我还忘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我要将你的母妃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她来匈奴几年,和父亲琴瑟和鸣,可并没有威胁到你的位置,你为何这么恨她?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
“我为什么恨她?你想不到吗?我是匈奴最尊贵的女人,是我男人的正妻,可是因为她的到来,我只能像是一个摆设,再也得不到我男人的一眼垂青,对,我是老了,可我的孩子们呢?自从你出生以后,你父皇有没有正眼看过你的两个兄弟?”
“那你该恨的人也该是父皇,你为何要对母妃动手?为何要将这些恨意都强加在我们身上!”
“呼延凤烈,你不知道一个人孤枕难眠是什么感觉吧?你母妃的宫殿中,夜夜笙歌,单于每日都宿在她那里,她生下的孩子,单于像是一个宝贝似的抱在怀中,
我还记得,当时风雷年岁还小,不懂事,抢了你的玩具,你父皇二话不说,拿起鞭子就将风雷抽了一顿,若不是你们这些贱人,风雷就是这个国家的嫡长子,他会受到这种羞辱?”
大妃越说越激动。
将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都说了出来。
一时间,呼延凤烈也有些震惊。
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一隅之地,想象不到旁人的孤苦与难捱。
草原上的夜晚确实太孤单,太难捱。
带飞这么多年,也确实不好过,从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苦苦的熬成了如今这副黄脸婆的模样。
也让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发芽,慢慢地成长成了茁壮的苍天大树。
呵,这些恨意根深蒂固,可她还要保持表面上的慈母与贤妻的模样,真是不容易。
“你这么恨我们,我也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了,不过大妃,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你的这一切的痛苦,都与我,与我的母妃无关,你这么多年,不过是恨错了人罢了。”
大妃一脸狞笑。
“无论是不是我恨错了人,你今日和林清雪都必死,你们知道了太多你们不该知道的事情。”
林清雪看向大妃。
“单于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大妃顿住了。
“你胡说什么?”
林清雪冷冷的站起。
“单于的脉象,虽然不容易看,可是我多少也能看出,他是中毒,慢性中毒,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能将这些毒下在一国之君的身上,加上他为何突然不行了,你该比我更加清楚。”
大妃到退一步,最终站定。
“是,就是我干的,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死人不会开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将矢量花下在他的饭菜中,让他逐渐丧失了那方面的能力,让他再也没有能力与精力出去乱搞。”Χiυmъ.cοΜ
林清雪点头。
“是的,所以这么多年,老单于都没有再纳妃子,可是你为何忽然丧心病狂,要害死他呢?”
大妃猛地捏紧拳头,声音中的怨毒之色弥漫。
“因为,他不肯传位给我的儿子们!他想将位置给这个杂种!凭什么?我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苦苦守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个结局?我不甘心!”
呼延凤烈就料定会是这样。
“你为何说父皇要将位置传给我?他从未表示过。”
大妃嘲讽的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了么?去年你从边关回来,他将你留在宫中说了半天的话,有眼睛的都知道他对你的宠爱,呵,后来我刺探过他,问他这些儿子中,最中意的是谁?你猜他怎么说。”
呼延凤烈挑眉,他知道老单于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刻肯定不会说出让自己继位的话,虽然整个国家,都说他是太子,说他一定能够继位。
可是他自己知道,并不是老单于授意的,只是有心人传布出去的消息罢了。
“父皇不可能告诉你,他想将位置传给我,这不是父皇的作风。”
“是呀,他从没说过你多好,只是他将我的儿子们贬的一文不值,他说风雷是个没用的武夫,一门心思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堪大用,他说风雨是个病秧子,以后年岁恐怕活不长,呵,他就是这么嘲讽我为他拼死生下的两个儿子,你说他不该死吗?”
林清雪听到呼延凤烈和大妃的话,忽然想起自己在尚云国的时候,也隐隐听说过呼延凤烈是匈奴太子的话。
原来这些都是大妃有意识的散布出去的假消息。
这些宫人不明所以,以讹传讹,最后变成了这种局面。
呼延凤烈摇头冷笑。
“你觉得父皇说得不对吗?”
呼延风雷又要暴起打人。
“你这个杂种,也有脸面说我们!你该死!”
呼延风雨更是恼怒的脸都涨红了,气的在一边拼命地咳嗽。
确实是个身体不好的。
呼延凤烈冷冷的扫视他们兄弟二人。
“父皇这么说,都已经是十分委婉的,这么多年,呼延风雷,你说你尚武,可你去过边关一次么?去看过那些兵士怎么抛头颅洒热血的么?你的武力都留在皇城里撒野,都留在对付平头百姓,酒池肉林中了!
而呼延风雨,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成年以后你就一直在搜罗各种美女,可是如何呢?身强体壮的也好,年轻貌美的也罢,你生出了一儿半女了嘛?”
这些都是大妃和两个儿子的心病。
如今被呼延凤烈毫不留情的戳穿,三人都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
大妃深吸一口气。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你今日就要死了,你死了以后,纵使我的两个儿子不堪大用,朝臣们也只能扶他们上位,你觉得你能改变的了什么?在我意识到你的父皇属意你当单于以后,我就让人四处传播谣言,
说你是内定的太子,你以后会继承皇位,这些风风雨雨传了那么久,你的父皇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为所动,他觉得你就是天命所归,于是我不得已对他下了杀手。”
林清雪捏着小药瓶。
“这里面的丹药,看似是救命的,实则是催命的,里面的朱砂遇上矢量花就是催命的毒药,大妃,不知我判断的可对?”
大妃笑着点头。
如今她赢看到了自己满腹荣光做到太后的位置了。
“是,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这么做的,一年前我让人炼制了这些丹药,跟你父皇说,这些不但可以治病,还能让他重整雄风,他高兴地接受了,
吃了以后果然有些效果,可是那些都是昙花一现,很快,他就陷入了更深的旋涡,万劫不复。”
林清雪将药瓶捏紧。
“如此看来,大妃很通晓医术。”
大妃不隐瞒。
“我的家族就是草原上的医药世家,你那些功夫不过是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我还是挺奇怪的,你居然能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毒药,也知道怎么给呼延凤烈解毒,所以,林清雪,你就是我的这个计划中的一个变故,有变故不好,你该先死。”
林清雪淡定的站在原处,她知道大妃说得都是心里话。
这个时候,跑不跑的掉就是命了。
她若是能活着出去,就代表她已经能平安离开匈奴了,但是若是真的出不去,那就是上天注定,她要埋骨于此。
“大妃您太过自负了,有时候,自负不是好事。”
大妃一招手,门外突然出现了一圈穿着黑衣的甲士。
手中握着长刀,将殿门堵死。
“我自负,是因为我已经算无遗策,有自负的资本,现在你们还有谁能够与我争锋?”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老单于咳嗽几声,艰难的从榻上坐起。
林清雪忙弯腰将他扶坐起来。
“咳咳咳,若寡人今日不死呢?”
话音刚落,大妃和呼延风雷兄弟二人都瞳孔巨震。
大妃猛地看向老单于。
“大王,您怎么……”
“我怎么没咽气是不是?我们夫妇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寡人的性子,寡人最恨旁人的欺骗,你一面装贤妻良母欺骗寡人,一面又用这些阴毒的手段来让寡人这么多年都缠绵在痛苦中,大妃,你好狠的心啊。”
大妃朝着他跪下,涕泗横流。
“大王,你别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我是因为他们想要逼宫才说得那些话!您不要听他们的!”
老单于咳嗽几声,摇头。
“不,寡人不是刚刚醒来,之前你的话,寡人都听见了,寡人想不到,烈儿的母妃居然也是你害死的,那寡人为你,凰儿的母妃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大妃垂下眸子,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是我做的,她不过是个汉人,来匈奴想要这么高的权势,她不配!”
老单于似乎已经想到了结果,并不多生气。
“你真是个毒妇啊,寡人虽当年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为何她刚有了身孕就忽然暴毙,为何烈儿的母妃身怀六甲也莫名的死了,却怎么也没怀疑到你身上,你真是让朕失望!”
大妃忽然扬起脸,脸上都是决绝的恨意。
“你为什么不会怀疑我?因为我在你的心中,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吗?还是你觉得给我大妃的位置,我就该感激涕零,天天烧香拜佛了?我也是个人,我也是个女人!我想要得到夫君的爱恋,我想要的到自己该有的东西,而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你以为!”
老单于沉着脸。
“这些年,寡人可能确实是有些对你疏忽了,但是你也不该将这些怒气撒到这些无辜的女人身上,她们和你一样,也是女人,也有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父母,你这么做,不会夜半觉得亏心么?”
大妃捂着自己的心口。
“亏心?我还有心么?大王,我的心在你一次次的冷漠和偏颇中,已经没有了,没有心,为何会亏心?”
老单于一阵剧烈的咳嗽,抬手。
“咳咳咳……你收手吧,寡人还能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你一条生路,不要逼寡人动杀手。”
大妃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十分雍容。
“你放过我?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是你带着你的这个杂种儿子,跪在我们母子面前祈求原谅吗?大王,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话?你就是我的一个阶下囚!”
老单于猛地瞪大眼。
“你不要执迷不悟!只要寡人拿出虎符,你就是一个死!天下那么多的勇士,见到虎符就会对你们群起而诛之,你觉得你还能苟延残喘到几时?”
大妃怜悯的看了一眼困在榻上的老单于。
这个年少时候,敬若天神的汉子,如今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眼看着就要死了,油尽灯枯导致他双眼浑浊,银丝满头。
她已经无法透过这张脸,想到自己年少时候,那个可以将自己抗在肩头,背在背后的少年郎了。
她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想过和你共度一生的,当年我刚嫁给你的时候,只有十五岁,父亲和母亲满怀期待的将我送进你的王府,
少年时,你没有那么花心浪荡,陪我骑马去天边看日出,将我抗在肩头看日落,草原上的云彩一层层的,星星一颗颗的,无数个日出日落都记载着你曾经也喜欢过我这个事实,
可是谁知你当了单于以后就什么都变了呢?那么多的花花草草,都要去闻一闻,去看一看,看多了就忘了你家中还有这么一棵昨日黄花,是我太天真,居然希望自己能遇到爱情,是我错了。”
老单于皱眉看着大妃。
“你不用说这些了,寡人已经说过,只要你现在住手,寡人就饶你和两个儿子一命!你们从此被贬为庶人,再也不得进宫廷半步。”
大妃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脸上皱纹堆叠,将林清雪三人都笑的有些懵,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发疯。
良久,大妃终于停了下来。
她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痕。
“我需要你的怜悯?你看看门口这些人,他们不是你的臣子,他们是我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养在风雷的身边,这些人,不受你的虎符牵制,现在我就可以让他们杀了你们这帮贱人!”
那些黑衣甲士闻言,都从门外冲了进来,将众人围困在中间。
呼延风雷也站起身,冷着脸看向林清雪众人。
“父皇,你从小就说我顽劣,就说不喜欢我,可是您想过没有,就是因为您的不在意,才让我更加顽劣,只是想要得到您的一点点的关心,其实您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您的所有的儿女,都对您深恶痛绝,你觉得老七喜欢您吗?”
老单于脸色忽然变了变,他看向呼延凤烈。
“老七,你是不是也很恨我?”
呼延凤烈摇摇头,十分冷淡的看向呼延风雷。
“你和你的母妃性格扭曲,不要怪罪到其他人的头上,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何其他人都没有动谋反之心?难道父皇真的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吗?不过是你们这个时候想要浑水摸鱼,所以才用的这些下作手段!”
呼延风雷冷哼一声。
“你敢说你不恨?不恨你会这么多年一直躲在边关,不回来见他?不恨你会这么决绝?”
呼延凤烈仍旧是摇头。
“我为什么要恨他?这么多年,他撑着这个硕大的匈奴,让所有的人慢慢地能够温饱,让我们能够安居乐业,他已经做到了一个帝王该做的事儿,我为什么要恨他?我们生在帝王家,很多时候都是比普通百姓活的好,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更不会体会到上顿不接下顿的窘迫,那么我们就势必会失去一些东西,你们想要的太多了。”
呼延凤烈的话,狠狠地刺激了呼延风雷。
他咬牙切齿。
“你真是话多!来人,准备动手!”
一招手,那些黑衣甲士就举着刀,将呼延凤烈和老单于围了起来。
冷冷的刀面泛着光,将昏暗的大殿照的十分冰冷。
大妃看着老单于,声音比刀光更加冰冷。
“今日你们三人一起死,我会昭告天下,你是病死的,而你最喜欢的七子和他的王妃,是给你殉葬的,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天上好好团聚!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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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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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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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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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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