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衣着华贵,头上带着毛绒帽子。
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我在等我的师父。”
“你师父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他带我进山打猎,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于是父亲将柴火背在了背后,一只手抱起原主,一只手抱起小男孩。
三人朝着远处守山人留下的小屋子走去。
父亲将带来的干粮分给小男孩。
小男孩胆子十分小,也十分谨慎,拿在手里不吃。
直到看到原主和父亲动嘴,才试探的吃了一口。
那只母鹿一直跟着他们,也凑到屋子里取暖。
父亲问他。
“这鹿怎么一直跟着你?”
小男孩喝了一口热水,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
不像是刚刚在雪地里那种孤单可怜的样子了。
“我母妃走了,师父说,让我养着这只小鹿,等它长大了,会带着我的思念去天上见母妃的。”
小男孩说得十分笃定,父亲笑笑。
摸着他的脑袋。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原主年岁小,比起这个小男孩,还要小了两三岁。
那时候林清川才刚会走路,林清雪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她看想着那只鹿,十分好奇。
想要伸手去摸摸它,可又不敢。
小男孩似乎看出来原主的想法,拿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鹿身上。
“你摸摸,它身上可暖和了,就像是母亲的感觉。”
原主手掌搭在小鹿身上,摸着绒毛中温暖的皮肤。
点头。
“对,我阿娘和弟弟也是这么暖暖的。”
父亲看着这两个孩子一问一答,眼底都是温暖的火光。
这段记忆像是一瞬间从脑海中蹦出来,林清雪看着呼延凤烈,似乎这个男人的背影一下子和那个小男孩重合了。
这段往事被原主忘记了,若不是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她也不会想起。
但是她忽然记起,呼延凤烈说过,他们之间的相遇,比起她和海长琉要更早些。
林清雪看着呼延凤烈的背影,忽然发起呆来。
缘分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在转角处让人错不及防。
呼延凤烈的撒娇显然得到了很好的效果,老单于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这个高大的儿子。
他的母妃死后,好像就从没有和自己这么亲近过了。
老单于当时有多么爱他的母妃,如今就有多么的爱呼延凤烈,否则他不会为了保全他,而将虎符破格的送给了他。
“你这孩子,这般年岁了,已经成家了,怎么还这么和父亲撒娇?”
呼延凤烈的耳朵也有些发红。
他是真的不太喜欢和老单于这么亲近,一惯都是秉公办事,说完了就走,哪里有过这样的亲昵的父子时光。
可是老单于的手搭在他的脑袋上,一时间也让他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久违的,亲情的感觉。
“父皇,儿臣这么多年一直在边关,摸爬滚打,少了很多承欢膝下的时光,是儿臣的错。”
老单于已经完全顾不上林清雪了。
呼延凤烈这么像他,说得也很对,当时他有本事将杨旭的未婚妻掳回来做了自己的侧妃,如今自己儿子喜欢,抢个汉人女人做妃子又怎么样?
他相信呼延风烈以后有法子将这个女人收拾的妥妥当当。
“好好好,以后多进宫跟父皇说说话,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边关,苦了你了。”
呼延凤烈朝着林清雪投过去一个满意的笑容。
林清雪看着呼延凤烈,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闹剧就这么不大不小的揭过去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众人才从老单于的宫里退出去。
大妃走在前头,他们夫妻二人跟在身后。
出门走了一会儿,就是花园。
大妃顿住了,回头看着呼延凤烈和林清雪。
“你们两人很聪明。”
呼延凤烈朝着大妃躬身。
“大妃的夸奖,我们真是愧于接受,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比起大妃和各位兄长,我们真是班门弄斧。”
大妃哼笑一声。
“你若是再皇城,只怕早就已经从你父亲手里接过这个国家了。”
呼延凤烈却摇头。
“人各有志,大妃说得或许是很多皇子的志向,可不代表是我的志向。”xiumb.com
大妃顿时嘲讽的笑了出来。
“说得真是义正严词,皇家的孩子,又有几个人能逃脱这样的宿命?你说你不在乎权势,不在乎这一切,但是你有没有摸着你自己的内心?”
呼延凤烈沉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是看猴子般看着大妃,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大妃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大妃,就算是你以后成了单于,我也是你的母亲,你当时是划在我的名下的,所以,你不用和我作对,你有这么多心思,不妨想想怎么和公里的其他妃嫔一争高下。”
呼延凤烈仍旧是摇头。
“大妃,我真的没有这种狼子野心,您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不如让您那两个亲生儿子努力努力,我看着二哥似乎对管理国事十分有兴趣。”
大妃的两个儿子,二皇子呼延风雷确实是对管理国事十分有兴趣,但是大妃也知道这个人就是个蠢货。
就凭着几次和林清雪他们的对垒,就能充分的证明了这个人是个只有体力没有脑子的东西。
若是匈奴真的像是他们说得,是个马背上的国家倒也罢了,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就有政权的争夺,若是真的让呼延风雷坐上那个位置,只怕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而她的第五子,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前阵子迷上了一个贵女,说什么非要将人家娶进门,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而那个贵女只有十五岁。
当时闹得整个皇城里沸沸扬扬,至今还被老单于禁足在自己的府上。
若是没有哪个闹剧,大妃对五皇子继承皇位的事儿,几乎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就是因为出了这种岔子,才让她像是惊弓之鸟,对什么人都小心翼翼,充满防备之心。
“呼延凤烈,你记住你今日说得话,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是在忽悠我,你知道后果!”
呼延凤烈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不知道大妃说得是什么?我今日说了很多话,若是想要一句句的都记住,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大妃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呼延凤烈,你若是想要在我面前耍手段,还年轻了一些。”
呼延凤烈点头。
“知道,大妃永远是最厉害的,我这次能侥幸活下来,还要靠着大妃手下留情。”
大妃听到这话,顿时怒目而视。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能活下来靠着我的手下留情!”
呼延凤烈却不在乎的笑笑。
“没有什么,大妃不用在乎这些,这次在宫里若是您多说几句话,只怕父皇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总之,谢谢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就和王妃先回去了。”
大妃嗤笑一声。,
“真是有规矩,到底是在边关一个人当野王时间长了,不知道尊长吗?”
呼延凤烈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朝着她点点头。
“倒是真的忘了,大妃您先走。”
大妃这才趾高气昂的离开了,临走时,还狠狠地剜了一眼林清雪。
原本以为握在手里,能够狠狠地让呼延凤烈喝上一壶的事儿,居然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而且以后老单于也知道了林清雪的身份,她想要作妖,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今这个事儿,只有他们几个人小范围的知道,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就会第一个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大妃真是气死了,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呼延凤烈看着她走远了,才拉着林清雪的手。
“说好了今日进宫给父皇看病的,你没忘了吧?”
林清雪没有挣脱呼延凤烈的手,因为记忆中那个孤单的小男孩的影子还不时地在她的脑海中晃悠。
她点点头。
“记得的,现在就去吗?”
呼延凤烈点点头。
“对,现在就去,大妃今日铩羽而归,肯定不敢再对我们有什么想法了,现在去给父皇诊治,最安全。”
林清雪也同意他的想法,两人朝着老单于地宫殿走去。
呼延凤烈看着自己和林清雪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忽然觉得十分奇怪。
“本王觉得,你今日对我好像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牵着你的手这么长时间,你居然都没有挣脱,让我受宠若惊。”
林清雪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呼延凤烈却握得更紧了。
“不要收回去,你这么牵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心,就让我多一些好时光吧。”
林清雪看着他的眼睛,没来由的有些心软。
这么一个人,七岁丧母,该活的多么艰辛呢?是怎样的生活,才让他变得这么多疑,这么冷酷呢?
呼延凤烈像是吃了糖的小孩子,暗自窃喜。
“其实有人跟我说过,一个事儿,若是天长地久,就会变成习惯,你说本王若是到哪里都牵着你,你会不会就这么习惯了呢?以后若是本王不牵着你了,你会不会自己找回来呢?”
林清雪沉默着。
也许就是当年的一点儿善意,让这个男人对自己这具躯壳产生了一种情愫。
才有着这滑稽的一见钟情。
她这辈子都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日久生情这种情愫比较靠谱,所谓的一见钟情,大多数都是见色起意。
可是这个时候,她愿意相信,当时呼延凤烈也许对自己真的就是一见钟情了。
在这样冰冷的世界里,也许自己的这具躯壳,这身温度,真的会让呼延风烈像是小时候在迷失在雪地中的那个孩子一般,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风雨的港湾。
呼延凤烈凑近林清雪。
“自从今日从父皇的宫中出来,你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怎么了?”
林清雪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你没什么。”
“是今日本王对着父皇撒娇,吓到你了?”
林清雪知道呼延风烈这是在逗自己笑,也就配合着笑了几声。
“哈哈,真的,我从没见过王爷这般的神情,不过看来老单于还是十分疼爱王爷的,王爷这么多年不在皇城,只怕最想念你的人就是他了。”
呼延凤烈深以为然。
“是的,他一直对我很好的,当年将我划给大妃,也是为了让我能有嫡子的名分,更是为了能给我一个照顾我的人,后来他发现大妃好像对我也不是很好,就将我托付给了百里将军。”
林清雪这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呼延凤烈作为一个皇子,居然可以叫百里将军做师父,还跟百里家族的孩子这么亲近了。
放在别的皇子身上,皇帝都会怀疑他们勾结外臣。
而呼延凤烈就不会,因为他这些都是皇帝默许的,甚至说,是皇帝命令的。
“那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陪陪他,我们汉人有句老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等到自己后悔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当时没有多陪陪父母。”
呼延凤烈看着林清雪,眼底带着轻轻地笑意。
“你说的很对,本王听王妃的话,一定会好好地陪陪父皇。”
两人到了宫门前,守门的宫人看到他们,十分诧异。
“七皇子,您怎么回来了?”
呼延凤烈朝着他们点点头。
“想到还有事儿和父皇没有说,你们就守在门口,若是有其他人来了,就说本王和王妃在里头觐见。”
宫人们有些怕他,都赶忙应了声,不让进去伺候,他们也觉得松了口气。
呼延风烈带着林清雪走进去。
老单于看到他们回来,也有些奇怪。
“老七?”
“是,父皇。”
“你不是跟着大妃一起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呼延凤烈走到老单于面前,招招手,示意林清雪过去。
“父皇,儿臣有个事儿要跟您禀报。”
老单于微微皱眉。
“什么事儿?需要背着大妃说嘛?”
他虽然有心跟他亲近,可背着大妃,难道是要说大妃的坏话?
到底是跟着自己几十年的女人,老单于想不到,若是这个儿子污蔑她,他该怎么办。
相到这里,老单于看着呼延凤烈,眼神有些犹豫。
呼延凤烈笑笑。
“父皇,我觉得您的身子还可以治疗,正好我的王妃是个很懂得医术的,儿臣在边关被人下毒,很多军医都查不出什么原因,差点儿就见不到父皇您了,就是她治疗好的。”
老单于咳嗽几声,似乎有些不相信。
“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病入膏肓了,皇宫里的御医难道比不上你的王妃么?”
呼延凤烈却郑重的摇了摇头。
“真比不上,儿臣之前身子已经不太好了,回宫几次,那些人都跟我说没有事儿,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我是中毒,不是肺痨。”
老单于浑浊的眼神中燃起一丝亮光。
也许……
“真的?”
“千真万确,父皇,您应该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儿臣回来是个什么状态,可是您再瞧瞧我现在。”
老单于将手放在呼延凤烈的肩膀上,确实厚实了不少。
“你真的是中毒了?查到是谁给你下毒的吗?”
呼延凤烈摇头。
“没有,是慢性中毒,通过呼吸进入体内,儿臣思前想后,也没想到谁能有这种机会和本事让儿臣中毒。”
老单于沉默了。
“你这王妃的身份,又是从谁嘴里透露出来的,为什么大妃会知道?我相信,若你不想告诉人,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呼延凤烈嗤笑一声。
“她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父皇,这还用我说吗?”
老单于点点头。
“这个也能理解,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
呼延凤烈知道老单于并不想要太苛责大妃,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的,儿臣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大妃一直将儿臣当成是自己的亲儿子。”
老单于满意的点头。
“你知道就好,当年你的母妃去的早,若不是有她,我还真的很担心,但是你一直和她相处的不是太好,很多时候还是让我有些难过的。”
呼延凤烈笑笑。
“好了,父皇,不说这些了,让清雪给您把脉吧,也许能治好呢?”
老单于打量了一番林清雪。
“你身怀绝技,又是尚云国高官之妻,想来到匈奴很是不服气吧?”
林清雪看着他,安静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单于咳嗽几声,接着说。
“老七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我从来都觉得十分愧对于他,如今他能找到一个可心的人,我十分开心。”
林清雪点点头。
“谢谢父皇的夸奖。”
老单于苦笑一声。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已经行将就木了吧?老七是个孝顺孩子,想要让你给我治病,可是我的身子到底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看不好就是这个命了。”
说着,他卷起自己的袖子,将手腕露出来,示意林清雪去诊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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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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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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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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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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