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呼延凤烈的奇怪之处,不仅仅是林清雪他们通过卷宗看到,当时杨家那么多的将士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直观感受是比林清雪他们更加强烈的。
一个一直在队伍前头奋勇杀敌的将领,忽然变成了兰陵王那样只躲在背后,卡不见正脸,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奇怪。
海长琉提起笔,斟酌了一下,写了几个字。
“不是本人”
这也是林清雪心中所向。
她皱着眉头。
“你说,为什么会不是本人?如果按照这个记载来看,不是本人已经延续了接近半年的时间了。这么长时间,呼延凤烈去了哪里?难道是匈奴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吗?”
海长琉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媳妇儿,你说就是从那次以后,匈奴士兵明显不如之前,我看了一下,不管是装备,还是人员,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只能是指挥了。”
“也许,真的是换了一个人。”
林清雪也点头,表示同意海长琉的看法。
“这个倒是能解释得通,但是这个事儿,还是不能就这么盖棺定论。毕竟当时杨家父子是一直和这个呼延凤烈对战的,若是真的换了个人,镇边候和杨益之不会没有察觉。”
海长琉摸着下巴,这个倒是一时间解释不通。
若是一个熟人,总是在生死之间有所交集,哪怕是隔着千百里,换了个差不多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以他们和杨家父子的关系,倒是不会隐瞒。
只是,若是没有换人,为什么呼延凤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林清雪说完那句话以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总感觉呼延凤烈这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可是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都不是呼延凤烈身边的人,更不是他的肚子里的蛔虫。
这么想着,海长琉忽然问了一句。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匈奴内部出了矛盾,呼延凤烈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不敢以身犯险?”
林清雪转头看向海长琉。
海长琉清了清喉咙,继续道。
“之前不是有传闻,说是匈奴老王身体不好,可能也就是最近的事儿了。呼延凤烈和他几个兄长争夺不休。若是真的是这样,呼延凤烈既然被匈奴王派出来打仗,是不是说明了他在匈奴国中其实地位并不是很高?”
“否则为什么一个可能继承王位的皇子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被派出去打仗呢?就像是如今边关的情况再是惨烈,皇帝也只会派了将士们过来,而他两个儿子,纵然是二皇子那样在年前闯出了那么大的一个祸事,也只是在大理寺拘禁起来,并没有送出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闻言,林清雪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确实是这样,若是真的是因为权势争夺,匈奴王若是真的想要这个小儿子立战功,那么年前就已经是战功赫赫了,倒不至于一直放在边关。
如今呼延凤烈打得畏畏缩缩,很多时候被尚云国的士兵追着打,好像是不想真刀实枪的打,难道是在保存实力?
传言称,呼延凤烈十三岁便开始随着匈奴的将士们一起吃喝在战场,喝少回去国都。
和匈奴王的关系,外界也不太知道,但是肯定是没有几个跟在身边的兄长来的好。
归根结底,乃是因为呼延凤烈的母亲是个汉人。
当年是被匈奴老王带过去的战俘,因为长相美丽,被匈奴王一夜春宵。
却在准备处死之前,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
可是当时呼延凤烈的母亲,不仅仅是和匈奴王有了夫妻之实,更是因为相貌美丽,跟匈奴王的几个兄弟也关系暧昧。
所以呼延凤烈的身世一直都是匈奴王的一块心病。
这些都是传闻,林清雪和海长琉一直没有多管,可是结合如今的局势来说,倒是有可能是空穴不来风。
林清雪点点头,用手指敲了敲水杯。
“相公,我觉得这个倒是可以查查。你问问王成,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探子,去匈奴那边一问究竟。毕竟,匈奴这里不可能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一个王爷丢出来,肯定是有隐情的。”
“如若真的是像传闻那样,他的母亲是个汉人,有没有可能这个时候策反呢?”
海长琉点头起身。
“好,我这就去找王成。”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外头除了巡逻的士兵,并没有多余的人在走动。
林清雪探头看了看,确定安全,才让来喜跟着海长琉出去了。
海长琉的人身安全她倒是没有多少在意,毕竟他有杨家的暗卫守护,但是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想暴露了这些死士暗卫的存在。
更不想让张尘远知道,如今杨家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可以将安身立命的王牌都让给了他们。
海长琉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林清雪又回来看卷宗。
杏儿见到海长琉出去,就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主子,天色已经晚了,您看看要不要早些休息。”
这个丫头是个有眼色的,很多时候让她觉得很彩霞很是相像。懂得进退。
若是是翠芝,海长琉在的时候,多少不会想着回避。
但是杏儿不同,一般海长琉在的时候,他们夫妇在一起,杏儿就会和来喜守在门口,没有召唤不会轻易的进来。
林清雪拔下头上的金簪,轻轻拨了拨烛火。
屋里陡然间亮了起来。
杏儿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放下簪子,喝了一口茶水。
“还早呢,看会儿书。白日里事情多,明日镇边候和小侯爷也要回去璃都,我就得了这会子的清闲。”
杏儿垂手站在一边,轻轻的笑了起来。
“主子真是有意思。旁人都觉得看书是上刑,唯有主子您觉得看书是一种清闲。若是我有您一半好学,保不齐如今已经考了个女状元了。”
林清雪也笑了。
她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哦?你还有心思考科举啊?看不出来,我身边儿的丫头们真是藏龙卧虎,什么人才都有。当时有个翠芝堪称是绣娘界的状元,如今你倒是想要入仕?等我以后有本事了,你若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也未尝不可。”
一听如此,杏儿赶忙摆手。
“哎呦,我的好主子,我就是随口说说,您怎么还这么打趣儿我呢?若是我真的有这个本事,也不去。还是跟着主子好,好吃好喝的,还能听主子打趣儿。我什么都不去。”
林清雪忽然想到了田七拜托的事儿。
挑着眼皮儿,看了一眼杏儿。
“怎么?若是有了好儿郎看上你,八抬大轿娶你去做夫人,你也不愿意?”
杏儿顿了顿。
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
“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主子,您今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了。若是嫌弃杏儿吵,杏儿这就去门外头守着。不打扰主子的清净。”
林清雪打量了一番杏儿的表情,知道这个丫头还是心里头为了那件事儿耿耿于怀。
也是,谁知道田七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接受这些。
若是真的娶了杏儿过去,以后发现了杏儿的过往,凌虐于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林清雪拉了杏儿的手。
“好杏儿,谁嫌弃你聒噪了。这不是随便说话呢。你若是不想听这些,以后我就不与你说了。”
杏儿放松下来。原本僵直的脊背也软了下来。
“主子,谢谢您。”
林清雪点点头,松开她的手,继续看书。
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对杏儿最大的宽容和保护。
杏儿心中感慨万分,林清雪真的很聪明,但是更多的是对他们这些下人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的宽容和尊重。
若是普通人家的主子,谁能想到和下人这么聊天呢?更何况当时她能够脱离林有才夫妇的掌控,完全都是靠着林清雪的帮忙。
否则杏儿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到现在应该是个什么光景。
林清雪又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可是海长琉还是没有回来。
“杏儿,相公去了好久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杏儿也觉得奇怪。
“少爷去了是有一阵子了,照理说不该这么久的。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主子,您等着。”
说着,就放下手里的针线,准备出去。
却在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田七的亲信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杏儿险些被撞着,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来人,就啐了一口。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你家田副将就这么让你往主子的屋子里闯?”
那人名唤三儿,平日里也不是个冲动的。
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身上还沾染着尘土,一看就像是刚刚打过架似的。
他被杏儿骂了一句,知道自己失礼了,脸色涨得通红。
但是还是稳住了脚步,冲着林清雪道。
“夫人,您赶紧去一趟,那边儿布政司大人和李将军打起来了!我们副将已经过去了,他让小的将夫人赶紧叫过去,您快些去瞧瞧吧!”
林清雪赶忙放下手里的书,提着裙摆就往外走。
“好,在哪里,快些带我去!”
杏儿也跟着跑了出去。
三儿在前头带路,只听到越来越近,喧嚣声就越来越大。
林清雪脸色也就越来越难堪。
场地中间聚集了很多人,在晚上看起来,一堆穿着铠甲的人左三层右三层的围在一起,瞧着还是有些瘆人。
场中的火把影影绰绰的,也瞧不清楚情况。
只听见人群中,一阵阵的叫喊声传出来,林清雪能分辨出是田七和李虎在对骂,到底骂的什么,却听不清楚。
三儿拿着佩刀,将一众围在一起的人给驱散开来,给林清雪留了一条道。
林清雪整理了一下仪表,脸色阴沉的跟着杏儿一起走了进去。
场中,田七正将海长琉护在身后,和李虎对峙着。
而李虎脸上都是狠戾的颜色,死死的瞅着田七,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若不是张猛在一边儿劝说,只怕这会儿刀已经拔出来了。
再看海长琉,脸上青紫一块,身上的袍子也沾了泥土,瞧着是十分凄惨。xiumb.com
田七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
“李虎,你这个逆贼,如今侯爷还没回去璃都,你就已经背主另投了,我还没去骂你,你倒还敢来招惹我的主子,你还要不要脸!”
李虎冷笑一声,有要拔刀。
张猛狠狠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李虎一时间拔不出来刀,可是脸上却更加难堪。
这么多人在瞧着,如今更是靠近较长边上,只怕很快这些消息就会传到了校场那边儿。
他虽然是个背信弃义的,被杨家赶出去的人,可是如今他统领校场那边儿的兵权,很多新兵蛋子是不知道他的过去的。
官职也够大,根本不会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即便是知道那些过往的人,如今要么选择闭嘴,要么选择来笼络他,谁还敢这么大声叫喧?
“田七,你如今倒是厉害了?忘了在老子麾下舔鞋面儿的日子了?一口一个主子,你倒是个好狗!”
田七不卑不亢。
“良禽择木而栖,我田七虽然背弃了你,但是你当时做了什么,怎么算计我,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儿数吗?还敢在这里说我?”
李虎哼笑一声。
也不辩驳。
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海长琉。
“你的主子倒是个好的?没事儿去和国公爷帐内的内务去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国公爷和众人的面儿去说?非得在没人的地方私通?”
他用了私通这个词儿,一时间,那些跟着李虎的混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清雪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隐没在人群中的胡顺。
他脸色苍白,显然,刚刚这一群人的笑声让他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这两天晚上,他在哪里过得夜,这些兵油子又有几个不知道的呢?
背地里虽然不敢明说,可是多多少少也有些想法。
如今听到李虎这么名目张胆的拿他来嘲讽海长琉,胡顺只觉得天旋地转。
李虎还准备胡言乱语,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到灯火阑珊处,林清雪冷着脸,一步步的走进了众人的包围中。
“李将军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污言秽语,难道就不怕国公爷责罚与你?”
林清雪声音不大,却冷的掉渣子,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海长琉的身边儿。
海长琉看到她来了,尴尬的撇过去了脸,似乎怕林清雪瞧见他脸上的伤痕,很是不好意思。
林清雪却掰过海长琉的脸,用帕子小心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土和血渍。
闻言,李虎倒是丝毫不慌。
对于张尘远对他们夫妇的态度,李虎是再清楚不过了。
今晚上这么一闹腾,别说张尘远会责罚他,更多的应该是赏赐才是。
让海长琉在这个军营中越是没脸面,就越是让张尘远高兴。
李虎挺着胸膛,横肉遍布的脸上挤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哦?林御医真是护夫啊。不过在下这是在给你驯夫,你是不知道布政司做了什么事儿,这事儿啊,说小不小,但是往大了说,就是动摇军心,死罪!”
海长琉眨着眼睛,看着林清雪,想要辩驳,嘴巴一张,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却被林清雪按住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哦?瞧不出来,李将军这么好兴致。只是不知道你乱打诳语,污蔑朝廷命官,扰乱军心,这样的罪责,该怎么来判罚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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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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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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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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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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