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苏慕林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于是,她也借机将萧瑾瑜弹劾。
萧瑾瑜听到她居然为了青梅竹马的唐文轩而弹劾自己,顿时醋性大发,心头火起,于是他寸步不让,两人当堂吵了起来。Χiυmъ.cοΜ
皇帝本来只当这两人从缅州回来以后已经相处融洽了,哪知道又战火重燃,一时头疼无语。
看戏的众臣本来也当这是小事,秦王殿下定然又像从前数次一样不会再计较,哪知道萧瑾瑜今日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苏大人口口声声刚正不阿,现在却为了自己的……自己的旧友而挟私弹劾本王,难道是焦心唐同知不能升迁?”
苏慕林见他这副恨不得吞了自己的生气模样,心中越加酸痛,当场差点气得哭了,红着眼眶站在当地,竟然首次在朝堂上与人舌战败北。
那提出质疑的新进将领抹着脑门上的冷汗,缩着脑袋往后退,这位秦王殿下的火力也太猛了些!他对自己今日竟然能在秦王爷的怒火之下全身而退,反观苏大人却被烤得一片焦黑,狼狈不堪,而感到不可思议。
皇帝长叹一声,暗道这小子又开始犯浑了,不知道这位苏大人又哪里惹到他了,只得下旨草草退朝,独留了他们两个进御书房谈话。
萧瑾瑜与苏慕林两个人站在御书房,各自冷着一张脸向皇帝见礼,事实上,皇帝对这位出身贫寒的苏御史极为欣赏,他是年轻一辈的官员里少有的踏实肯干,又不浮夸的官吏,而且为官又非常廉洁奉公,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良臣。
但这个侄子……包庇护短的时候还是坚决不能手软的!
他打定了主意,哪知还未开口调解,萧瑾瑜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皇叔,侄儿今日想奏请皇叔赐婚。”
苏慕林听到这话,一颗心顿时碎成了渣儿,身体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她索性就势也跪倒在了御案一侧。
皇帝扶着脑袋,发愁的看着他们两个,不由惊道:“苏御史难道也想让朕赐婚?你们两个今日在朝堂之上寸步不让,难道是相中了同一家的姑娘?”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能让这两个这么快翻脸。
苏慕林伏地跪首,禀道:“陛下,臣……臣想请旨外调地方,去做个县令或者别的什么官,只要能造福一方百姓就好。”
这不过是从前偶然生出的一个念头,可是方才听到萧瑾瑜请求下旨赐婚的那一个瞬间,她忽然作出了这个决定,惟求自保,再住在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管得住自己的心。
萧瑾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冷笑,很好,都准备与唐文轩双宿双飞了?
“苏大人想做登州那边的知县吗?”
苏慕林心中正在盘算着外调地方之事,全然未曾注意这并非皇帝询问,而是出自萧瑾瑜之口,只低着头答道:“不论是哪一处的县令都好。”
不论是哪一处吗?反正离开京城以后就是天大地大,总有办法与唐文轩私会?
萧瑾瑜心中气极,暗道,休想!本王偏不让你们如愿!面上反倒笑了起来。
“侄儿与苏大人缅州一行,相处的十分……融洽。”他故意重重咬着“融洽”那两个字,见她果然惊惶的抬起头来,朝他飞快扫了一眼,又规规矩矩垂下头去跪好。
他心中火气越加浓烈,继续道:“如今侄儿就要大婚,皇叔也夸苏大人行事妥当细致,王府又无人料理,不如皇叔将苏大人借了给侄儿,让苏大人帮着侄儿料理婚事,也算皇叔偏疼侄儿了?”
皇帝被他气得笑了,道:“你这小子,新娘子都不见影子,就急着操办婚事,这是哪家子的规矩?”
萧瑾瑜笑得喜庆:“皇叔也知婚礼繁琐,不早个小半年准备着,万一到时候准备不齐全……莫非是皇叔舍不得借苏大人给侄儿准备婚礼?若是这样,侄儿可要去皇祖母那里告状了。”
皇帝指着他,莫可奈何道:“你……居然连这招都想的出来,还不快将新娘子带了来给朕瞧瞧?朕也好赐婚!”
萧瑾瑜道:“皇叔不必着急,新娘子必定要先带到皇祖母那里,让她老人家过过目,才好带到您这里来,不然回头又要落埋怨。”
皇帝想起太后的唠叨,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稍稍沉吟一会,皇帝便下了旨意,指派苏慕林近日去礼部报到,先去礼部学些婚礼事宜,再去秦王府帮着准备秦王大婚之事,至于苏慕林调往地方之事,自然暂且搁置下来,等一切吩咐妥当,方才赶了他两人出去。
萧瑾瑜在前,苏慕林在他身后半步,方才行得几步,已见得梁姝苓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娇笑着道:“秦王哥哥……秦王哥哥,我寻了你一路,今日你准备带我去哪儿玩?”
苏慕林旁的都没听到,满脑子响着“秦王哥哥”四个字,只响得脑子疼,心里更疼。
萧瑾瑜嘴角涌上一个微不可察的冷笑,却揽了梁姝苓的纤腰,故意道:“今日啊,我们便不出去逛了,我带你去见见皇祖母,她都念叨你好些日子了,我们今日就在慈安宫陪着她吃顿饭吧?”
梁姝苓高兴的拍手,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听闻萧瑾瑜此言,颔首道:“也是,苓儿也好久没陪皇奶奶吃饭了,走吧走吧,我们这就去慈安宫。”
不知为何,苏慕林脑中忽然浮现了萧瑾瑜方才在御书房时面对皇上的说辞,忍不住便是一阵莫名的心塞,失魂落魄之下,她连招呼也忘了打就走了。
她急需要出宫透透气。
第二日她打起精神前往礼部,因着对婚仪嫁娶之事不熟,又专门借了些关于这方面的书回来读,哪知道晚上看书看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又是早春二月,天气尚寒,第二日便头重脚轻,发起了高烧,压根没起来。
她一个人居住,素来无人照料,病了也无人知道,只昏昏沉沉在床上躺着。
萧瑾瑜本是生了寻衅的心,早朝不见她人,又去礼部找寻,也不见人。
只觉事有蹊跷,摸到她家里来时,敲了半天的门不见人应。
他推了推门,才发现院门还是从里闩着,这下心里慌了,也顾不得这些日子心里的火了,翻墙进去,又设法打开西厢房的门,掀起床帐,才发现她一个人额头上冒着虚汗,已经烧得面焦唇裂,人事不省的昏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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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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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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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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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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