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大个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大个你听见了吗?马车,快点,再快点。”古壶又开始唠叨起来。
回到县衙后院,古壶抱着大个就直奔之前“闭关修炼”的药房,有条不紊的一番紧急处理包扎后,大个总算睁开眼睛,有了动静。
刚把大个救醒过来,侯戈进来了,“古哥,发生了什么事?”侯戈焦急地问。
古壶简单说了在郑家村发生的事,侯戈懊恼地不停地拍打自己脑袋:“都怪我,没跟你去。”
“不怪你!”古壶拉住侯戈,“铃儿怎么样?”
侯戈:“产婆已经来了,说是快生了。”侯戈说着过去抚摸着躺在桌上的大个,“大个,要是我去,你也不会受伤。”
这时,邢影急急地来了,又急又喜地比画着,古壶和侯戈都明白了,她意思是铃儿生了。
古壶和侯戈急匆匆地往外跑,古壶跑了两步又想起躺在桌上的大个,又回来抱起大个放入邢影怀里。
铃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侯戈高兴得上蹿下跳只差没上房。
平静下来后,侯戈来到古壶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古壶赶紧把侯戈拉起来。
侯戈满面泪水,说:“古哥,你救了我,又给我一个家,让我当了爹,你——古哥大恩大德,我如何能报。”
古壶一笑,拍拍侯戈的肩说:“你我兄弟,何言恩德?以后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做呢。走,先去喝酒,祝贺你侯戈当爹,你比我还搞得快啊,哈哈哈——”
两人的酒刚喝到一半,丁主簿突然急急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古壶,说不出话来。
“噢——丁主簿?如此快就回来了,有事?”古壶忙上前问。
“没——没事,古大人你——你没事就好,我赶路赶得魂都跑掉了。”丁主簿直直地看着古壶。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古壶看出丁主簿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丁主簿气喘平后,这才把在宁都被人“请”去“吃饭”的事说了一遍,还拿出那个包袱。
古壶听完,把今日遇刺的事也对丁主簿说了一遍,他看着包袱里的白布和麻丝,冷冷地说:“与乌氏这仇,算是结定了,既然捅了马蜂窝,我就没想过要害怕马蜂。”
“在我古壶这里,马蜂不过是膜翅目胡蜂科动物,哼,要蛰死我,没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动物?”丁主簿和侯戈同时看着古壶,莫名其妙地问。
“噢,就是小虫子,我不怕,喝酒喝酒,丁主簿辛苦了。”古壶忙说。
三人接着喝酒,酒一上头,侯戈和丁主簿轮换着骂着乌氏,古壶却沉默少言。
他在想,那些送到御史台去的,关于乌氏家族与蝉族勾连的罪证,够不够把乌氏权臣扳倒,如果不能,以后该如何对付这冤家。
三人正没喝几杯,就见邢影急匆匆进来,不停地比画着。
古壶已经习惯了她的手语,他一下明白邢影是说大个出事了。
古壶赶紧随着邢影到她屋里一看,大个又一动不动昏迷过去了。
“大个!”古壶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急忙把大个抱回自己屋里。
古壶一直守着大个,直到天黑,大个发烧,时而醒来时而昏迷,古壶知道是伤口感染了,他用了几个处方配药,又是清洗包扎又是给它喂药的,可是,效果并不明显。ωωω.χΙυΜЬ.Cǒm
古壶一直让大个躺在书桌上,他就守在它身旁看书,时不时跟它说几句话。
半夜时分,大个清醒了不少,它看了看古壶,呜咽了两声,突然伸出前腿,用脚爪在桌上划拉着。
“你要写字?”古壶问,“来,我让你真正写一回。”
古壶拿来一张纸铺在桌上,又用毛笔蘸了墨抹在大个的前爪上,大个便在纸上“写”起来。
当“Dog”三个字出现在纸上时,古壶一下泪水横流,他把大个的头搂在怀里抚摸着,无不伤感地说:“大个啊,我知道你是你,你也知道,虽然我不是我,可我还是我。”
“兄弟,我们一起离开了那个世界,我离开了我的亲人朋友,你离开了你的狐朋狗友,老天把我们送到这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来都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你我是这世上相互唯一的知己,我们不能分开,不能,你不能这样吓我,你快点好下来好不好,好不好?”
大个费力地抬起头看着古壶,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大个转过头,看着书房墙上挂着的古壶摹写的《兰亭集序》,轻轻地叫了两声。
“你个家伙!”古壶突然笑出声来,他擦擦脸上的泪水,“你能写那三个字母就很了不起了,难道你还要写这行书。”
大个盯着那幅字又叫两声,还撑起身,似乎要到那幅字面前。
“好,我抱你过去看。”古壶抱起大个走到那幅字面前。
大个突然高举前爪,在“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这列字中的“兰亭”两字上点了点,然后转头看着古壶。
“天啊!”古壶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你——你竟然认识字?!”
大个对着他点点头。
“不奇怪不奇怪,这不奇怪。”古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狗认识字这又有何奇怪的呢,不奇怪不奇怪不奇怪。”
如此念叨几遍后,古壶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一些,是啊,他和大个,一个魂穿一个身穿,才来时还阴差阳错搞交换了,既然他能拥有大个的能力,大个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他的意识呢?
古壶不再惊奇了,可他马上又好奇,为什么大个只指“兰亭”这两个字呢?
“你是什么意思?”古壶抱着大个再次靠近那幅字,这时,大个又一次将要昏迷,可它还是强撑起身,艰难地再次在“兰亭”二字上点了点,然后转头恳求地看着古壶。
“你——难道你要让我带你去兰亭?”古壶灵机一动,问。
大个又点点头,然后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大个——”古壶痛苦地叫出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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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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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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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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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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