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实刀实枪的砍杀,真正的鲜血横流。
骊州城士兵们牢牢挤在一起将老弱妇孺围在内部,猩红着眼,拼命击杀所有冲击而上的叛军。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又一个又一个的人冲出替补。
向暮一行早就精疲力竭。
叛军首领及军师们亦是感到不可思议。
区区几百人的队伍,竟然拖了他们大军两个时辰之久!
他们被灭掉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
军师想来一招骗降再杀,遂提高嗓门道,“骊州城的士兵听着!投降者可免你们一死!”
精疲力竭的骊州城士兵纷纷对望,然后高喊: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敬酒不吃吃罚酒!”首领暴跳如雷,“杀!全给我杀了!”
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冒出一缕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骊州城将士们身上全是血水,分不出谁是谁的。
就在众人皆已绝望认定自己不可能再看到今日的日光之时,大片赤红色战甲的赤焰军忽而奔腾而来!
马蹄声得得战鼓声震天,气势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分两路将骊州城包围!
“是赤焰军!是赤焰军!”
叛军们吓得六神无主。
叛军首领只好丢了这群无关紧要的骊州小兵高声命令,“快!回城!镇守骊州城!”
形势瞬息逆转。
骊州城门早就被毁去,回了骊州城内他们反而如笼中困兽脱身不得,但没有骊州城墙的庇护,面对赤焰军的突袭又将溃不成军。
没有更好的选择,当下只能先进城防守。
一队赤焰军在将领的指挥下将叛军包围于骊州城,另一队赤焰军则攻入骊州城内绞杀叛贼。
五万叛军几乎全军覆没。
目瞪口呆站在城外看热闹的老弱妇孺及骊州城士兵们目瞪口呆。
“朝廷的援军……这就来啦?”谭继发出一声感叹。
“看着像。”
“就是来晚了,咱骊州城死了好多人呐。”
“我这脖子都伸疼了,看样子脑袋保住了。”
向暮几人累得蹲到了地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柳彻喘着粗气问。
“等着吧……”关别驾挤出来说了一句。
终于,将叛军剿灭了个干净的赤焰军注意到了这群看热闹的……老弱病残?
大伙儿皆一脸问号。
为首的赤焰军将领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们。
薛小安、柳彻、谭继等人吓得瑟瑟发抖。
压低声音小声交谈,“什么意思?赤焰军不会还要杀我们吧?”
“我们可是守城有功……”
“可是他们看我们不像是接待功臣的样子……”
这时,赤焰军首领终于瞅见了向暮,冰冷的神情一滞。
向暮疯狂对他使眼色:不要认领本世子!不要认领本世子!看不见本世子!看不见本世子!
将领看得一脸懵逼。
世子殿下费这么大力气一下眨掉五根眼睫毛……
是何意?
茫然的赤焰军将领再一个转眸,瞥见了站在向暮身后的不二,心中顿时大喜。
在定安王府任职多年,谁人不知,他说一坐到王府一把手的位置凭的是实力,而不二能碾压不三不四坐到王府二把手的位置凭的却是……
情商!
不二虽然蠢钝,但却是整个定安王府最懂王爷父子的人!
不然谁能解释,他如今在王府内的盛宠?
据说因为不二优异的表现,世子殿下专程写信给王爷,将他的月俸提到了三百两白银!
将领说一求助的眼神立刻扫向不二。
不二秒懂,嘴巴张了张,对说一打起了唇语:排场!排场!大大的排场!
原来如此。
说一当即一挥手,赤焰军们一扬马鞭高举大魏旗帜围着可怜的骊州城幸存者一阵狂奔。
步兵们则是举着自己手中的刀剑一顿凶猛捶地的敲,带起烟尘滚滚。
看得向暮一行那叫个木若呆鸡……
“什……什么意思啊?”谭继双腿发软。
李川肴咬牙,“天杀赤焰军想弄死我们!”m.χIùmЬ.CǒM
“啥?”谭继老胳膊老腿站不住了,更多的大爷大娘们亦站不住了,“赤焰军要杀功臣!”
“狗日的奸臣向宏邈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想到自己就要一命呜呼,李川肴气愤至极,“骊州遭遇此难不但如此之晚才出兵营救,竟然!”
“还要杀功臣!”薛小安接过话头,“天杀的定安王父子!”
义愤填膺的骊州城幸存者皆忍不住跟着咒骂。
“朝廷有如此奸佞,大魏危矣!”
“别让老子逮着这对奸佞,不然老子让他们不得好死!”
“对!老子做鬼也不放过这对奸佞!”
“老子还要问候这对父子的祖宗十八代!”
向暮听着浑身僵硬。
薛小安还上前拉了拉她,“暮子,你给个话,咱们现在就去跟这对奸佞父子玩命!”
“对!总归是今天把命交代在这里了,再多的赤焰军我们也不怕!”李川肴附和。
“大家先静静,也许有所误会……”
然,向暮的话音未落,就见赤焰军们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
李川肴等人执起武器凶狠对峙,“准备!他们要来杀我们了!”
倏地瞥见赤焰军将领说一眼中神色一软,向暮便知大事不好,疾呼:“等等!先别……”
然,说一倏地单膝跪地。
紧接着将他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凶神恶煞的赤焰军们亦跟着齐齐跪地。
“说一来迟!请世子殿下责罚!”
赤焰军们跟着振臂高呼:
“请世子责罚!”
“请世子责罚!!!”
声音高昂洪亮之,绕遍周围三里地而余音不绝……
向暮如遭雷击石化在原地。
刚刚还诅咒了向宏邈祖宗十八代的骊州城难民们亦是跟着石化。
众人的目光纷纷停留在向暮身上。
“你你你你……”谭继指着向暮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你……真的是……”薛小安亦是说不出话。
“你你……”李川肴努力稳住身体,“真是京城那个向暮……世子?”
“我不是。”向暮还想垂死挣扎。
但不二却觉得给他家世子撑门面的时候到了。
当即抽出长剑,恶狠狠道,“正是定安王世子也!尔等还不快快跪地求饶!世子若善心大发方可饶你们一命!”
赤焰大军亦跟着亮出武器,怒喝:“求饶!求饶!求饶!”
谭继见此阵势两眼一翻,吓晕了去。
更多的骊州老弱病残们跟着吓晕,倒地前还不忘疑惑,“我们刚刚问候谁的祖宗十八代来着……”
林潇和公孙陌望着向暮若有所思,但是身体又累又饿,当下没力气理论倒地睡觉。
李锦和公子彦早就知道真相,放松下来后也跟着席地而睡。
唯有向暮气得眼冒金星,咬牙切齿。
“说一、不二!”
听到向暮叫自己,说一和不二高兴地上前,“世子有何吩咐?”
然,只等来高贵的世子殿下一声怒骂:
“草!尼!玛!”
骂完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当然了,其他人大多是吓晕或累晕的,唯独向暮,是货真价实被气晕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江山也代有煞笔在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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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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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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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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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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