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坐在座位上笑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他说道: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专门来教训我的?!
张先云牙一咬说道:老董,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批货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从市上到县上,这上上下下可都有份!你不要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董叔又笑道:我刚好想动动,你不是省厅有人嘛,帮我打个电话问问行不行?!
张先云脸色一沉,抱着手说道:董耀辉,你过分了啊!
董叔脸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起身对着张先云挥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下,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之后,张先云被打懵了,那副金丝眼镜差点被打掉了,一个腿挂在了耳朵上。他捂着脸,张着嘴,人木愣愣地盯着董叔半天没有回过神。
好半天后,他才慌张地扶正了眼镜,眯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董叔,嘴里说道:你,你敢打我?!
董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去你妈的,我的名字也是你随随便便叫的?!
张先云咬了咬嘴唇,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所有人,眼神中带着恨意,扭头就往外走。
他前脚一走,就听董叔气呼呼地骂道:他妈的,他如果不说,我还不知道昨天晚上扣的那批货是他的。他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他找我说游戏厅赔偿的事情来了!
话刚一说完,只见董叔大手一挥,一巴掌又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我见势不妙,连忙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东子眼睁睁地看着董叔的巴掌挥过来,不敢有丝毫避让。只听“啪”的一声,东子的身子晃了晃,脸上瞬间浮现出几个清晰的指印。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紧张地看着东子,这次董叔显然比打张先云时用了更大的力气。
“嘿嘿嘿”!东子伸手摸了摸脸,跟着没皮没脸地朝着董叔笑了笑。
董叔歪头看着东子,骂道:臭小子!一天不好好练功,净弄些没用的东西!屁大的事,还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咳!常姓警察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董叔的话,他小声问道:董局,那事还要接着办吗?!
董叔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咚”的一声巨响,跟着是一阵慌乱的惊叫声。
外面发生什么了?!我们几个不约而同望向了屋外。
董叔沉声对着常姓警察说道:小常,去看下出什么事了?!
常姓警察答应一声,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脸上憋着笑意,对着董叔说道:报告董局!张总经理的车,开到人家铺子里去了!
董叔眉毛一扬,饶有兴趣地问道:伤人了没有?!
常姓警察回答道:围观的人挺多的,没看清楚!
去!安排人把他弄局里去!关他几天再说!董叔突然兴奋地说道。
是!常姓警察也是一脸兴奋地小跑着出去了。
常姓警察一走,董叔脸色正了正,对着我说道:肆儿,东子一天胡闹,你千万不要跟着凑热闹!但是这次游戏厅的事闹得太大了,我不太方便出面。刚好那门面也是你们李家的,所以这事现在对外都要说是你们家开的!
我今天上午已经安排了小常接手游戏厅的案子,把你何哥摘出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小常联系。下来关于赔偿什么的都要以你为主,我和东子不能再出面了!
我看了东子一眼,东子不停朝我挤着眼睛,我只好答应道:干爹,你放心吧!
董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点了点头,又骂道:他妈的,我今天会错意了!本来以为他是来跟我认错的,哪想到,他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董叔边骂边往外走,嘴里说道:现在撞我手上,我先关上他几天再说!
我和东子连忙跟着董叔朝外走去。
走出茶馆一看,只见那辆白色的小汽车,车头冲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商铺,只露出一个车屁股。
一大堆人正围着那儿指指点点,看着热闹。
张先云头上带着血,傻愣愣地坐在商铺旁的台阶上,那个常姓警察正站在旁边,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董叔歪头瞅了两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扭头就走了,也没管我和东子。
等董叔没了影,我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东子揉了揉脸,恨着不远处的张先云说道:今天上午我们跟那几家谈赔偿的事情,结果谈崩了!估计几家人提前商量好了,他们认为事情是张旭东指使的,非要张旭东赔大头,只要张旭东赔了,他们就赔。
刚好张先云给我爸打电话,说约出来谈一谈。我跟我爸都以为他要谈赔偿的事,因为我爸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把你叫过来,毕竟好交待一点。哪知道,这混蛋根本不是说游戏厅的事!你听他刚才说的,好像是他的货昨晚被公安局和工商局给扣了,他应该是怀疑我爸因为游戏厅的事情报复他。他妈的!他过来居然是来逼我爸要货的!琇書網
我们这边说着话,穿着制服的警察来了。众人合力很快就把小汽车从商铺里给抬了出来,车辆除了挡风玻璃烂了,车头引擎盖有些变形,看样子并没有其他什么大的损坏。紧接着他们把张先云给带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了场,我皱着眉头问东子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东子揉了揉脸,说道:走吧,先去游戏厅去看看!
跟着东子来到城南西街,几个木匠正在门口在忙碌着,大门都已经重新安装好了,正在重新做些加固和调整。
屋内几个技术人员模样的人,正在对损坏的游戏机进行拆卸和调试。
王晓红、花生、小亮都在这里,看到了我们,几个人连忙迎了上来。
东子看着屋内忙碌的技术人员,问王晓红道:怎么样?!能修不?!
王晓红点了点头,说道:技术员说主板都没有问题,其他配件都可以换件维修,可能要三四天时间。
东子问道:需要多少钱?!
王晓红没有说话,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东子看得皱了皱眉头,突然他扭头嬉皮笑脸地对着我说道:肆儿,你那儿能凑多少?!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这钱迟早会变成人家的,我说道:两万!
哦哟!东子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大地主!巧了,有了这两万,这维修的钱也就差不多了!
我想起了孙正平,说道:东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东子好奇地问道:什么条件?!股子的问题,肯定会给你加上!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钱不要股子了,孙正平那儿的责任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就当他赔偿的吧!
东子愣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有找过他家里!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跑到一个技术员身边,看别人修游戏机去了。王晓红、花生和小亮也都跟了过去,围着技术员问东问西的。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着实觉得有些无聊,便走出大门看向了张旭东的录像厅。
星期天,录像厅的生意依然非常好,门口悬挂着的音箱传出“嘿嘿哈哈”功夫过招的声响。
张旭东这小子到底在哪儿呢?!我皱着眉头想道。
突然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人在背后窥视着我。我警觉地回头一瞥,竟看到身后一个面熟的木匠冲我微笑了一下,随后又埋头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他就是那个给王文波做木质盒子的木匠,我心中忽地涌起一个念头。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先是看了一会儿他忙碌地调试着大门活页的松紧。然后,我轻声问道:哎,师傅,那个木盒子你还会做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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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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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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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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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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