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西瓜。”

  小朋友将几块颜色漂亮,果肉饱满的西瓜先分给长辈们,又给哥哥们挨个切西瓜。

  拿刀的小手利索地下刀。

  刷刷几下。

  就把西瓜整整齐齐地分开了。

  一群人捧着西瓜快乐地吃着。

  夏天吃西瓜,真是件愉悦的事情啊。

  因为今年异常高温,他们选择在山庄里避暑。

  下午,几个睡醒的老头老太太们凑了两桌牌,美其名曰:防止老年痴呆。

  老头子们打麻将,把麻将子儿搓得噼里啪啦地乱响。

  老太太们打花牌,时不时嘟囔几句谁开少了钱,谁打得不好,抱怨着几个老姐妹齐齐笑起来。

  宁宁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

  一会儿给自己爷爷的紫砂壶保温杯里加热水,一会儿把切成小块的西瓜端过来,给爷爷奶奶们吃,一会儿给爸爸跑腿,送东西过去。

  这座竹楼是特意搭建起来避暑的,采用特殊种植出来的竹子,加上古法工艺建造而成,竹楼四面临湖,有一条石道通向外面,徐徐微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淡淡清爽的水汽,就像天然的空调,舒服极了。

  山庄里的温度降低到一个合宜的度数。

  老头老太太们吹不得空调,怕身子骨受凉,又吹不得凉扇,怕头疼脑胀,现在有了冰霜旗子的帮助,舒服得不得了。

  昨天值班的补习教授一来山庄,立刻舍不得走了。

  说什么外面热死了,还是这里舒服,又说什么自己苦夏,真真是烦恼极了。

  那教授眉眼慈善,须发皆白,又是清北有名的学者,于是暂时寄居在此。

  湖外,一个单薄消瘦的白色身影,正懒洋洋坐在湖边垂钓。

  一身现代化白色休闲装,弱化几分苍白阴森的鬼魅感,阳光往他那张终于养回几分血色的脸上一照,就像吸血鬼重回人间一样,容貌俊美,眼神犹如湖渊般深邃。

  在他身边蹲着一个身形高大健壮,宛如神话中战神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很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这种枯燥无聊的游戏。

  只是当脸色苍白俊美的男人,微微侧头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像暴躁的狂兽受到安抚,那份不耐烦顿时烟消云散,狂躁的兽瞳只剩下几分欣喜,几分安静。

  “你们人类……真奇怪……”

  搁这儿钓鱼还不如他捕猎妖兽来得痛快。

  兽类的竖瞳转动,不动声色打量身边的男人。

  一丝极快的亮光闪过。

  蠢蠢欲动。

  就像发现极其符合心意的猎物,又怕惊扰到猎物,而遏制住蠢蠢欲动的骚动。

  看似执杆垂钓的男人背对着老虎,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

  某个想要捕猎的笨蛋,究竟分得清楚,谁才是猎物吗?

  真正的猎手,往往以逸待劳,谋定而动,等猎物自投罗网的。

  “啧啧。”

  瞄一眼这一人一虎头像上的粉色框框和好感度,宁宁简直没眼看啊,再一扭头见到竹楼另一边,正窝在沙发上玩vr游戏的小队长哥哥和云哥,宁宁一把捂住自己眼睛:“汪。”

  “哟,属狗呢?”

  出去办事的许晏昭和许晏阳一块儿回来。

  桀骜不驯的青年喜欢逗妹妹玩,上来就是一句:“小狗宁宁,再汪两声……嗷!松嘴,松嘴,救命,手要断了!”

  宁宁:“嗷呜嗷呜。”

  一口小银牙,叼住她哥犯贱伸过来戳她脸的手指,留下两枚小牙印子。

  许晏阳狗狗眼可怜极了:“我错了,小祖宗你松口啊。”

  “啪。”

  小祖宗没松口。

  他哥“爱的铁拳”稳稳落在头上,咚咚两声可疼了。

  “瞎叫什么呢?瞎叫。”

  狗狗败犬嘤嘤嘤:“我错了,我真错啦,你俩一块教训我还让不让人活啦?”

  许晏昭摇摇头,对这个弟弟的狗逼性子无言以对。

  “好了,宁宁,松开他吧,别一会儿咱们得去打狂犬疫苗,这人不干净。”

  一旁嗷嗷乱叫的青年不乐意了:“不是吧,哥你说谁不干净了,我可是每年都有做体检的,我很干净好不好。”

  他就是放在养猪场里,也是一头年年检疫合格的好猪啊。

  呸,不对,谁他喵的是头猪啊??

  青年摇摇脑袋觉得自己被这帮不靠谱的人带坏了。

  “你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干净还有哪干净?”

  这话可不是许晏昭说的,而是从门外走进来的许晏瑜说的,这位国际知名的大影帝吐槽起自己的弟弟来,毫不嘴软。琇書網

  说让许晏阳最喜欢泡各种酒吧夜总会呢?

  整个帝都数得上号的地儿,那见到许晏阳,就像见到了大肥羊,哦不,地主家的傻大儿。

  偏偏这家伙自己又不愿意搞几间酒吧来玩玩,骨子里犯懒。

  好在许家霸总早就放话下去,谁敢给他弟弟沾一些不该沾的东西,别怪他下手无情。

  “得,我这是出门没看黄历,一口气得罪了你们三儿。”

  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许晏云竖起手指,隔老远纠正他的话:“你不是得罪了三儿,你是一口气得罪了四个。”

  “五个。”

  从外面练剑回来的青年淡淡补充,清逸出尘的眉眼逆光而来,笼罩着一层暖暖的光。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长,和家人待在一起时,就像从神坛走向人间的神邸。

  “好好好,我是你们需要打倒的阶级敌人。”

  许晏阳气笑了。

  然后就被几个兄弟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这边的动静传到厅那边,打麻将的爷爷奶奶们宠溺地笑了笑。

  只要有长辈在,他们永远是一群长大的孩子。

  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麻将打到晚上散场了,一旁的花牌还在继续。

  老头子们是不能闲下来的,有句话叫做一闲着就容易犯贱。

  先假装不在意的溜达到花牌桌旁边,伸长了脖子望一眼,哎嘿,再望一眼。

  最后再猛的一拍大腿:“哎哟,别打那张牌,输啦。”

  这种指指点点,旁观者指点江山的剪,是憋不住的啊。

  一开始,老太太们很有涵养的忍住了。

  后来这群人越来越过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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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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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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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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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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