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哥,族长大人呢?难道是抛弃咱们了吗?”一名李家男丁惊恐地用手中生锈的长剑胡乱挥动着,试图阻挡王屋弟子靠近。
“别想没用的!族长还在与那三个家伙较量,这些小贼得咱们自己想办法!”李六哥挥动手中的长剑斩向一名冲上来的王屋弟子,而对方也挥动佩剑砍来。
两柄长剑相碰,锵锵作响,然而交手几招,两人均不能在剑术上胜过对方。
“丧家犬!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负隅顽抗?”那王屋弟子发狠地叫嚷道。
“混账!”李六哥闻言大怒,当即一剑劈去,王屋弟子也不甘示弱,立刻挥剑迎来。
锋刃相交,李六哥手腕上用力将剑身压向敌手,而那王屋弟子也在剑身上加了力道,两人就这样较量起力气来。
“你们这帮只敢趁人之危的胆小鼠辈,还嚣张什么?”李六哥满腔怒意,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哼!总比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强!”那王屋弟子明显难以招架,只得逞一时口快。
“去你的!”李六哥闻言干脆以蛮力将对手撞开,那王屋弟子始料未及被撞倒在地,而李六哥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当即一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呸!”李六哥一口啐在那王屋弟子的尸体上,心中仍觉恨意未消。
“六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有不少人没逃出来呢,要回去救他们吗?”
附近的王屋弟子已全数毙命,残存的李家人缓缓围来。
“回去也是送死!”李六哥看着眼前寥寥十余族人,愤恨地说道,虽说现在飓风已歇,但他已经不敢再冒风险了。
当时狂风骤起,褪去血肉的族人转眼间尽数消弭,只剩下还留有皮相在身的族人尚能得存,然而那狂暴的风力肆虐之下,不断有族人被卷入其中。无奈之下,李六哥只得下令让族人逃离风力所及之处,即便如此,能逃出来的族人也是少数,大多族人不是被狂风席卷,就是伏在地上动弹不得。m.χIùmЬ.CǒM
只是逃过了狂风也不意味着就暂且脱身了,李六哥率众好不容易退出了狂风席卷的范围,却又撞见那些趁虚而入的王屋弟子,双方不由分说就厮杀了起来。
“杀啊!”
远处再次传来喊杀声,又一批王屋弟子举着长剑冲了过来。
“这帮鼠辈还有完没完?”李六哥见状不由心中起急,眼下形势已是危急存亡之际,不仅护佑一族千百年的禁制被破,王屋山上的那些家伙还想趁此残杀族人,而上山去的李婆婆至今没有消息,必定也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李六哥清楚,此时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押上全族的生死,此等沉重的责任令他不禁犹疑起来。
可能是料定躲不开王屋山的围杀,李家一众人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就连族中女眷也提起柴刀短镰,大有与王屋弟子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先杀退这一批狗贼再说!”李六哥终是想不出别的策略来,只得先迎战王屋弟子。
兴许是被逼迫至绝境的缘故,李家一众全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毫不畏死,甚至有妇人被长剑贯穿胸腹也要挥刀劈向持剑的人,反观王屋弟子却不敢舍命相搏,一时间竟是被杀得溃败而逃。
“哼!这帮鼠辈也不过如此,”李六哥用袖子擦去剑上血迹,正犹豫是否要追击这些仇敌之时,却见那些慌乱败逃的王屋弟子又镇定了下。
“李师兄来了!”
“太好了,这回就不用害怕那些家伙了。”
那些王屋弟子一边议论着一边让出一条路来,随即一人从其中穿行而来。
“又整什么名堂?”李六哥见来者同样一袭灰色道袍,穿着与方才被杀退的王屋弟子无异,倒是那闲庭信步的悠然神态有别于在场所有人。
“这么嚣张?砍了他!”几名李家男丁看他不爽,当即提剑迎了上去,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李家一众全都无比惊愕。
面对数人围攻,那名王屋弟子丝毫未有慌张,或者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疾不徐地将腰间佩剑抽了出来,而后斩向最先冲来的李家男丁。那李家男丁见状立刻横剑挡去,可是对方这一剑却是将他手中的长剑斩断,随即一抹寒凉感掠过侧颈。
看到最先冲去的同族毙命,其他李家男丁不由一惊,那王屋弟子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一起上!”剩下三名李家男丁随即一同攻去。
而那名王屋弟子却是忽然脚下发力,冲来一剑刺穿一人咽喉,而后翻手一剑斜劈还未摆好架势的另一人。
“可恶!”最后一名李家男丁怒吼着挥剑斩来。
那王屋弟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出剑挑飞了对手的长剑,失去兵刃的李家男丁当即一愣,而下一刻就被削去了头颅。
“你,你是谁?”见来者连斩数位族人,而且招招凶狠,李六哥不由握紧剑柄。
那人面无表情地跨过李家人和王屋弟子的尸身,语气平淡地回道:“王屋山,李相儒。”
“我来会会你!”李六哥看了一眼惊慌的族人,便上前扬声道。
“请便,”李相儒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都要死。”
“找死!”李六哥见他没有先出手的意思,遂一剑力劈而去。
李相儒见状立刻侧身避过,同时翻手一剑刺向对手后心。李六哥这一剑本是试探,自然留有余地,但见敌手避开,便就势一个前翻拉开距离。
李相儒一剑刺空,却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追去挥剑斩向对手后颈。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李六哥头也没回,立刻将长剑背向身后。
一阵金石交错的声音,李六哥连忙转身后撤,总算是避开了要害,仅仅被划伤了后背。
“你这家伙果真阴狠!”李六哥恶狠狠地瞪来。
“下一剑,”而李相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定胜负。”
“好啊,来啊,”李六哥怒吼着挥剑攻去,有了方才的经验,李六哥也不敢用动作过大的招数,以免露出破绽。李相儒依旧是瞄准要害出手,但有所防备的李六哥也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双方缠斗几招未分胜负,李六哥遂开口嘲笑道:“不是说一剑定胜负吗?怎么不行了?”
“无聊,”李相儒丝毫未受挑拨,却无意中踩到一名王屋弟子的尸体,险些失去平衡。
看到如此机会,李六哥毫无犹豫,立刻侧身撞了过去,试图以蛮力将李相儒撞倒在地。那李相儒见状一剑刺穿同门尸身,而后借力翻身跳起,堪堪避开了冲撞过来的李六哥。
李六哥见对方腾空躲闪开来,不由心中一沉,连忙停步转身,只是方一回身就见一道寒光掠过身前。
“你!”李六哥眼睁睁地看着他持剑的右臂被斩断,而李相儒在这一剑之后却是后退一步,平静地看来,似是在炫耀胜负的结果。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李六哥见状狠狠地说道。
“交给你们了,”然而李相儒只是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向着李家一众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李六哥见对方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遂恼羞成怒地吼着,然而下一刻,数柄长剑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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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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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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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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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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