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等宁清骑着自行车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村口大树下的一个身影,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战初尧。
他就那么靠在大树上,眼睛直直是看向进村的方向。
待看到宁清的那一刻,战初尧紧绷的身型瞬间直起,朝着宁清的方向就奔了过来。
站定,他立即拉起宁清的胳膊上下打量,半响后确认人无恙后才松了口气,放开她,一双如鹰般的寒眸射向宁清,充满了探究之意,开口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知道我会担心?砚南会着急?”
平静隐忍的语气让宁清一缩,这还不如直接发火呢!那样还能用哭来糊弄过去。现在她只能握着自行车的把子,心虚的道:“老公,我错了。”
她说完还偷瞄了一眼战初尧,面冷无霜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赶紧又低下了头,一副认错好态度,所以,也没看见男人眼里的心疼。
而战初尧看着缠满纱布又小心翼翼的宁清,终究没忍心太责怪她,道:“认错倒是快,知道错哪了?”
宁清瞬间懵了,条件反射的抬头,反应过来战初尧问的啥,支支吾吾,“这个……”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又把宁清难住了。
她该怎么说呢?
她总不能说错在骗小孩,还不听话吧?
还是说她心急生意,怕人家不和她合作,没钱和大哥赎人?好像也不合适啊。
战初尧看宁清那纠结样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正要开口给个教训,宁清就可怜巴巴的拉起了他衣角,道:“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有事儿才出门的。”
“你放行,下一次保证不这样了,一定和你说好了再出门,好不好?”
“老公,村里的活忙完了?今年收成怎么样?”
“你累不累啊?我回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看宁清准备把这个事情绕过去,战初尧心里有涌起一股无力感,他始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你身体好彻底之前,没有下一次了!”
宁清连连点头保证,“老公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
“行了,走吧!砚南还在妈哪儿等着呢,晚上我们去那边吃饭。”
战初尧自我消化了下情绪,无奈地接过自行车,熟练地载着宁清,往家的方向骑去。
而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宁清,半天才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生气地用手捏捏战初尧的腰,“你刚才不还说砚南在家都急哭了吗?”
“你骗我!”
战初尧没有解释,而是和宁清刚才一样,转移话题道:“我估摸今年咱村收成还行,反正应该是比去年强点。”
“我今天下午把粮都送去了公社,也都登记完了,估计过几天县里的排名就下来,到时候才能知道怎么样。”
回家路上,宁清又问了下,土豆,玉米的情况,最后战初尧还是绕回原点,嘱咐道:“以后,不能再这么晚回家了,不安全不说,还让人担心!知不知道啊?”
宁清坐在后面连连点头,而且还用头撞撞战初尧的后背,以便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诚。
“知道了,老公~”
听到宁清保证似的撒娇,战初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意。
而俩人拐到乔妤娴在的巷子时,就看到战砚南和萱萱都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们。
尤其是战砚南焦急地在门口站着,来回踱步,对于萱萱的安抚也视而不见。
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萱萱松开战砚南的手,迫不期待地就朝他们跑过来,“嫂嫂,你去哪里了?小侄子都吓坏了。”
宁清跳下车,摸了摸萱萱道:“我去……办一点小事儿,忘了时间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Χiυmъ.cοΜ
然后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战砚南,结果发现他根本不是萱萱说的那样,看向她的眼里全是责备和气愤的质问。
她求助似的看向战初尧,本来是想问一下怎么处理,结果战初尧看着她只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哎呀,我儿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宝贝生气了?”心虚的宁清,主动靠近战砚南,蹲下来和他目光平视,假装可怜地看着他。
“哼!你就是个大骗子,说好在家等我,自己却跑了!”战砚南显然不吃这一套,对宁清的主动讨好视而不见,然后意正言辞地说着宁清的不地道。
“是,妈妈错了,对不起,妈妈下次绝对不敢了。”
宁清拉着战砚南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看战砚南脸上有松动的意图,但是还是板着一张脸,她心里有些想笑,这跟个小大人似的。
“哎呀,妈妈头疼。”宁清突然捂着头,一副假装难受到不行,就要倒在战砚南的怀里。
“妈……妈妈……你怎么了?”战砚南顿时慌了,拉着宁清的手就要查看。
战初尧看着宁清表演,哑然失笑,这刚发誓保证不敢了,转瞬就来了,他也不着急就靠着自行车看戏。
而站在一旁的萱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急忙跑到战砚南身边,就要帮忙。
结果,宁清却拉着他俩,委屈巴巴的说:“我没事,我就是心里太难过,感觉对不起砚南!”
萱萱赶紧拍了下战砚南,“小侄子,你快原谅嫂嫂,她要死了!”
“妈妈……”因为有些着急,战砚南的语气里都带了些哭腔,“呜呜呜……妈妈……我原谅你了,你别死,我只是以为你又被坏人又抓走了……”
看着战砚南的这个反应后,宁清心疼坏了,她确实是没有想到会和俞健宁聊到这么晚,她本来都计划的好好地,没想到……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宁清把战砚南抱在怀里,一边往进院子里走,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呜呜呜……好……”
说完,战砚南用袖子把泪水一抹,抽噎着被宁清抱进了屋里。
萱萱站在他们身后,看得有些羡慕。
突然一个大手也把她抱起来,“走吧,萱萱我们去吃饭。”
“哥哥……”
回到屋里,乔妤娴刚把最后一盘菜端上炕桌,就看到宁清抱着战砚南进来,她急忙把战砚南从宁清怀里抱下来,“你这伤还没好,怎么能抱砚南呢?再挣开怎么办?”
“谢谢妈,我这就是一时没注意。”
“那也得小心,不能不当回事儿。”乔妤娴说着还端详了下宁清,“这纱布还没拆呢,可不要乱跑,不能把自己身子不当回事儿啊。”
宁清听着满是责怪,却处处透露关心,歉意的道:“知道了妈,我会的,今天是意外。”
抱着萱萱进来的战初尧,刚好听到这句话,轻哼,意外?要是没人看着,这意外更多。
乔妤娴扶着两个小孩上了炕,就拉起宁清道:“你上心就好,来来来,饿了一下午了,赶紧吃饭。”
“好,谢谢妈。”宁清看着做好的饭菜,又听着家里人关心的话语,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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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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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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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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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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