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威一开始还嘴硬:“你们敢这样对我?!我要薄珏凝不得好死,我要她……啊!!!”
他多说一句,薄辞深的力道就重一分。
被捆住的刘威毫无还手之力,根本躲闪不及,只能蜷缩成一团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混乱间,他抬头看见薄辞深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这男人好像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把他活活打死一般!
林深根本不同情刘威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人,但真打死就死无对证了。
看薄辞深发泄得差不多了,他上前微微劝说:“总裁,您歇一歇。他敢这么叫嚣,恐怕是背后有靠山。”
薄辞深听出他话里有话,动作一顿:“说。”
林深放低了嗓音:“弟兄们刚刚发来消息,查出了他的人际脉络网。最新口供……”
“司瞳和他有点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薄辞深眉心一跳。
林深知道他的疑惑,马上道:“这个混账虽然死有余辜,可我们得留着他一条命,等对峙完毕,再收拾不迟。”
薄辞深轻轻转动了一下,眉拧成川字,当即道:“把她叫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快,远在家中敷面膜的司瞳便收到了来自林深的短信,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总裁让你来这里。”
并附上了地址。
虽然没说是去干什么,也没说为什么相约在仓库见面,但林深就是薄辞深的传话筒,司瞳依旧心潮澎湃。
她怀着约会的心情,快速卷了头发,化了淡妆,换上一条清新淡雅的白色碎花裙美美地出门了。
司瞳怎么也不会想到,大门一开,等待她的不是美好的幽会,而是一场会审。
“辞深哥,怎么叫我来这……”
司瞳掐着嗓子娇嗔到一半,余光瞥见被打得不半死不活的刘威,整个人都僵住了。
“嗡——”的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刘威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把他送出国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刘威在国外有了闲钱便不安分,最后乘船偷溜回来赌博,这才被一直关注他动向的林深手下抓了个正着!
林深看着司瞳满面惊愕,冷冷道:“司小姐看上去怎么有些慌张?”
司瞳眼珠一转,很快反应过来,她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状:“突然有个浑身是伤的大男人倒在这里,能不吓人么?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辞深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
她已然紧张得心跳加速了,只是面上眨巴着眼睛神色不显。林深看了她片刻,最终冷哼一声。
薄辞深的目光里的审视完全不加掩饰:“这个人,你认识么?”
司瞳心下瞬间凉了几分,薄辞深既然能问她,必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但不好确定,若完全把自己摘干净,反倒惹人起疑。
“我好像是见过他,怎么了?”
薄辞深似乎想把司瞳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在眼底,盯着她道:“他就是伤害珏凝的凶手。”
“啊!”司瞳大为吃惊,转头看向刘威的眼神里写满了愤慨与指责,“我只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他两次,没想到他是竟然是这种人!这个该死的人竟敢去欺辱一个小姑娘,真是罪该万死!”
“可恨,真恨我当时没看出你是这种人,否则我直接把你捆了送局子里去,也省得小凝受苦了!”
她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光看神色,还真叫人以为她多么为薄珏凝委屈不平。
刘威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一番辩驳,顿时不干了。
他抬起头来怒视着司瞳,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个贱人现在把锅都扣在我身上!明明是你教唆我这么干的,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薄辞深浓眉一横,剜向司瞳:“你怎么解释!”
也就是司瞳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他现在才会耐着性子听她解释。换了旁人,早就丢给林深严刑拷打了!
“不,不是这样的辞深哥。他急疯了乱咬人,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你是不相信我么?”司瞳心生一计,说着流下泪来,作势从包里拿出纸巾摁一摁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但她扯出纸巾的同时,还悄悄扯出了一条金项链攥在手里。
还好这条项链她顺手放在了包里没拿出来,否则现在就真的完蛋了!
“我虽然和小凝有过矛盾,但我们早就和好了。而且,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我怎么会害她呢?”司瞳刻意将项链尾端朝向刘威那边,啜泣不已,“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和朋友?”
说到家人的时候,她趁机瞥了刘威一眼。
刘威当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也明白司瞳话语间的威胁。
因为那条金项链,是他出国之前送给母亲的礼物!
当时司瞳说得千好万好,拍着胸脯保证:“哎呀你就放心吧,阿姨和叔叔交给我照顾,我保证叫人伺候得他们服服帖帖的。”
却不想,是要挟为人质的意思!
刘威暗恨自己被钱财迷了眼,竟害得父母一把年纪跟着自己卷入风波!
“够了。”薄辞深打断司瞳的长篇哭诉,冰凉凉地看向刘威,“你说。”
“最好如实招来,如果被我发现你说得是假话,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烈千万倍。”
刘威咬着牙,狠狠地攥拳,眼睛一闭似乎下定了决心,豁出去道:“是我!都是我!跟她没关系!”
林深忍不住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是她挑唆的你,你们无冤无仇,你污蔑她有什么好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瞳气结,心中恨不得捅林深一刀。
这个姓林的处处和她作对,终有一日,她一定要亲手结果了他!
刘威顿了顿,急了随便编了个理由:“她不认识我,可我认识她!那次在宴会,要她喝一杯她不肯。妈的,装什么清高!我就恶心这样的怎么了!”
司瞳暗暗松了一口气,泪眼汪汪道:“辞深哥,现在我总是清白的了吧?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揣测我。”
“我绝对不会,也不敢做这种事情的。看到小凝受罪,我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前天,我还在给她看去伤疤的进口药呢。”
她拉了拉薄辞深的袖子:“辞深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么恶毒的人吗?”
对质完毕,虽然刘威不再攀扯司瞳,但薄辞深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司瞳的话不可全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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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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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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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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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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