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咬紧牙齿,心脏又酸又涨,莫名很难受。
裴晏问道:“是刘嘉伊告诉你的?”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我为什么要跟她求婚,我们又为什么没结婚?”
刘嘉伊当然没说。
“禾舒,我没骗你,我以前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裴晏停顿了半秒,补充了句:“包括刘嘉伊在内。”
江禾舒冷嗤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不过,我曾经确实动过娶刘嘉伊的念头,也跟刘嘉伊提了这件事。”
江禾舒听着,捏紧手指,一声不吭。
裴晏继续说:“刘嘉伊早年伤了身体,医生说她这辈子都无法有自己的孩子。”
“刘嘉伊一直都很喜欢孩子,而穗穗没有妈妈……”
剩下的话不需要说出口,江禾舒就懂了裴晏的意思。
果不其然,裴晏说:“只要我跟刘嘉伊结婚,穗穗就有了妈妈,刘嘉伊有了孩子,我有了妻子,奶奶也不用再担心我会孤独终老。”
这是裴晏的计划,一举四得。
当然,也不仅仅因为这些裴晏就想跟刘嘉伊结婚。
刘嘉伊当年伤了身体导致无法怀孕跟裴晏有些关系,他对刘嘉伊一直怀有歉意,想弥补刘嘉伊。
有一次通话时,刘嘉伊哭着跟他说:“阿晏,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想结婚,但你能不能娶我?别人知道我不能生孩子,都嫌弃我……”
那时,裴晏不想让刘嘉伊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就拒绝了,并承诺就算不娶她,也会尽可能地照顾她。
所以,在物质方面,裴晏从不亏待刘嘉伊,每月给刘嘉伊零花钱比给妹妹裴莉娅的都多。
然而一场算计,裴穗安出生了。
裴晏思量再三,动了娶刘嘉伊的想法。
那样,他可以对外称穗穗是刘嘉伊生的,刘嘉伊有了‘亲生女儿’,穗穗也不用背负私生女的名分。
可没想到的是……
“我带着穗穗去国外找刘嘉伊,发现很喜欢小孩子的刘嘉伊不喜欢穗穗,甚至还很讨厌穗穗。”
除此之外,才两个月大的穗穗也很排斥刘嘉伊,她看到刘嘉伊就哭闹不止。
裴晏不能勉强刘嘉伊喜欢穗穗,也不能勉强穗穗不排斥刘嘉伊。
跟刘嘉伊协议结婚的事,便就此作罢。
听完,江禾舒狐疑地看着裴晏,刘嘉伊给她炫耀的求婚,真是这样的吗?
感觉到她的怀疑,裴晏说:“当初我让律师准备了婚前协议,我还有备份,你要看吗?”
听到这话,江禾舒彻底相信了,准备婚前协议,是裴晏的作风。
她眉头舒展,语气却依旧冷淡:“我对你跟刘嘉伊的事不感兴趣。”
裴晏懂,她又在口是心非。
如果真不感兴趣,江禾舒怎么可能因为他和刘嘉伊走近而生气?
裴晏道:“我跟刘嘉伊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想到什么,他说:“不是你嘴里那个能上*的朋友关系,而是真正的普通朋友关系。”
江禾舒:“……”
她冷声呛道:“那是因为你没跟刘嘉伊真结婚,如果你们结婚了,你也会对刘嘉伊说:你是让我唯一有欲望的女人,你……”
裴晏眉心抽了抽,他是可以不顾刘嘉伊是继母妹妹的身份娶她,但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江禾舒这话真刺耳。
裴晏低头吻住她的唇,把江禾舒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江禾舒哪会让他亲?
不断挣扎着,但当她感觉到什么,身体猛地僵住。
江禾舒不敢再动弹一下,唯恐男人兽性大发,把她……
裴晏见她老实了,才松开她的唇瓣。
“别说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是那种滥交、随便的男人,我跟刘嘉伊永远都不可能实质性地发生什么。”
他声音沙哑,沉稳有力,让人信服。
江禾舒淡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跟刘嘉伊没发生什么,但是,谁知道再过一夜,明天的你会不会再次突变态度呢?”
就像昨天,裴晏还对刘嘉伊那么冷淡,今天态度突然变了,开始护着刘嘉伊。
江禾舒从不跟与异性纠缠不清的人接触,就算是裴晏也不例外。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裴晏这么说道。
“至于今天……”
裴晏停顿一下,把医生说的话叙述了一遍。
昨天他默不作声是因为知道刘嘉伊在装晕,身体并无大碍,而今天护她,是知道刘嘉伊真病了。
听完,江禾舒默不作声。
刘嘉伊可能活不到三十五岁是很可怜,但她的可怜又不是自己造成的。
她没道理为刘嘉伊的不幸而买单。
并且,‘身体不好’并不是刘嘉伊几次三番污蔑她、嫌弃她、挑衅她的理由。
裴晏说:“刘嘉伊性格娇气任性,又体弱多病,你没必要跟她太较真。”
听到这话,江禾舒心里冒出一股无明火,难道她就活该被刘嘉伊挤兑、污蔑欺负?
正想着,裴晏继续说:“但你也不用让着她,该骂就骂,不过你尽量不要动手,免得她讹上你。”
江禾舒心里的火气倏然散了,神色怔愣地看着裴晏。
她以为裴晏说这话,是想让她包容、忍耐刘嘉伊的刁难,谁知……
裴晏松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江禾舒的脑袋。
“别生气了,你记住,无论跟你起冲突的人是谁,我都永远无条件地偏向你,站在你这一边。”
“所以,别怀疑我会喜欢别人。”
他停顿两秒,“如果有一天,我真会喜欢一个人,那我喜欢的人肯定是你。”
男人声音醇厚,富有磁性,语调低缓微扬,带着无法忽视的柔情。
他在承诺,又像是在告白。
江禾舒不由得愣住,心里的沉闷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心跳声也变得很快,‘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过了会儿,她别开脸,“我相信你才怪!”
“另外,我也没生气,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喜欢谁,跟谁站一边,跟谁结婚那更与我无关……”
裴晏无奈,“别口是心非了,我只不过是跟一个异性走近一点,你就把我锁在门外,还踹我、咬我,不是生气吃醋是什么?”
江禾舒脸颊发烫,推他一下,“我没有吃醋!”
裴晏点头,“对,你没吃醋,也没生气,因为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我的肉体,对我有占有欲而已。”
这话比吃醋好不到哪里去。
江禾舒脸热得快要冒烟,继续推他,“你在胡说八道!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睡觉了。”
误会解除,她不生气难受了,也有了困意。
可裴晏没有丝毫睡意,相反,他很精神。www.xiumb.com
男人俯身,更贴近江禾舒一些,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半个小时后再睡。”
他的……实在太明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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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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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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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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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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