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回走,刚到包厢门口,方絮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方絮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司念的手腕。
司念蹙起眉头,直觉出事了,心中开始忐忑不安,担心是不是顾乱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正要开口问,方絮已经挂断电话,低声跟她说,“陈子道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想让你过去一趟。”
司念立刻想到了那位看起来有些严肃却很好相处的老人。
“是不是陈爷爷出什么事了?”自从上次借化妆师,得知陈子道是顾乱认识的老前辈后,司念就称呼陈子道为陈爷爷。
“嗯,病发了,得知我们在s市,才联系我,希望你能过去一下。”
“好。”司念毫不犹豫答应,不管是处于对那位老人的尊敬,还是出于一位医者的本心,她都应该过去一趟。
不过,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那一会的饭局……”
方絮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你去吧。”
“好。”
“来不及换衣服了,我让小琴在一楼等你一起过去。”
方絮一边推着司念往电梯走去,一边给赖小琴打电话,让她带上司念的包到一楼汇合。
司念到一楼后等了一会,赖小琴就拿着司念的包包和外套小跑赶来了,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司念要赶着出去一趟。
“司念姐,你等下,我去停车场开车。”赖小琴话音刚落,就有一辆豪车在她们的跟前停下,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在剧组里见过的陈子道的助理。
助理这次脸色很不好,但不是冲着司念的,因为他对司念说话的语气很客套有礼。
“司念小姐,我是来接你的,请上车。”他速度很快,打开了豪车后门。
司念带着赖小琴钻了进去,等车开出去后,司念才问陈子道的情况。
“陈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很严重,我出来之前他已经因为病痛昏迷了,医生也没办法,只能用药水吊着命。其实他之前就已经病发过好几次了,我想联系你,但他怕你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司念心情复杂,懊悔自己应该主动联系陈爷爷的,而不是等待对方的召唤。
车一路飞驰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司念二人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六楼八号病房。
病房里,陈爷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床边,一位老奶奶正在削苹果。
听到有人进来了,她放下水果刀和苹果,用手背轻轻抹去眼角的湿润,声音沙哑招呼道:“你就是小念吧?”
“嗯,陈奶奶好。”司念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陈子道的那位同样是演员的妻子,不过她已经退圈去当大学老师了。
“听老陈说过你是老廖的徒弟,针灸术很厉害。”陈奶奶有些颤抖的手拉过司念的手,很认真问,“你,你能帮老陈减轻痛苦,对吧?我……”
她声音越发哽咽,眼眶又红了起来。
“我实在不想看他这么痛苦还要硬扛着了。”
陈子道的病情已经到了后期,所有的止痛药物已经没什么用了,每次发病都是硬抗,扛不住昏迷了反而是好事,可都怕他昏迷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司念反手轻轻拍了拍陈奶奶的手背,“我会帮陈爷爷的。”
司念来到床边,从包里拿出银针,开始给陈子道施针。
这个过程比上一次困难多了,等针灸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司念满头大汗,针灸耗费的不只是体力,还有心神,一个多小时下来,司念几乎虚脱。
还好她来之前吃了些水果沙拉,不然现在该晕倒的就是她了。
出了病房,司念疲惫道:“好了,过一会陈爷爷就该醒了,陈奶奶你准备些吃的,等陈爷爷醒了,给他吃一点。”
至于该吃什么,不需要司念提醒,相信常伴病人身边的陈奶奶比谁都清楚。
“好,辛苦你了,那边有休息的区域,你先过去休息一下,等老陈醒了,我让小助理喊你。”
司念点点头,来都来了,肯定是要见一面说说话的。
司念到了休息区,赖小琴坐立难安地坐在沙发上,满脸忐忑,看到司念过来,急忙扶着司念坐下。
“司念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针灸结束了吗?”
“结束了,但我好饿,去帮我弄点吃的。”
司念身上还穿着出来时的礼服,尽管外面套了外套,还是觉得有点冷,不知道是医院冷,还是天冷。
“陈老师的助理已经去买吃的了,我帮你捏捏肩。”
赖小琴心疼坏了,想到司念针灸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很定很酸很累。
司念没拒绝,任由赖小琴给自己按摩。
忽的,想起了什么,司念忙拿出手机,才发现时间已经到晚上十点了。
赖小琴以为她担心紫薇厅的饭局,安慰道,“刚刚方姐来电话说今晚的饭局已经结束了,曹导知道你是来给陈老师针灸,没怪你。”
结果司念只是应了声,在手机上点开了某个赖小琴看不懂的奇怪符号,就见手机弹出了一个黑暗的界面,界面上只有电波线在不断跳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司念拿出蓝牙耳机,戴上。
耳机里立刻同步传来司父那边的声音。
司泽正:“爸,那些狗仔太难缠了,都跟了我们几个小时了,要不今天先不去了?”xǐυmь.℃òm
司父:“不行,事不宜迟,这样,你把车开到前面的商场,我让人开一辆低调的车去接头,我们换了车再出来。”
司泽正:“好。”
司念意外,没想到竟然没错过好戏!希望司泽正父子能解决狗仔,别让她白等。
赖小琴见她没回应,不敢再打扰,专心给她按肩,连陈子道的助理买了吃的回来,也很懂事的只是放下了吃的,就去病房帮忙了。
司念打开包装盒,示意赖小琴一边吃,而她则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耳机那边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司泽正父子终于换车甩掉了狗仔。
司父:“你大哥的事,通知你几个兄弟回来吧,不管真相如何,都要一起送一送你大哥。”
司泽正:“已经通知过了,要通知司念吗?”
“哼,还需要通知她?她不会自己看新闻吗?她要是不肯回来,那就是心虚,阿宇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就算没证据,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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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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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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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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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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