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齐王殿下不差钱,只是临时要筹备这么多的银钱,没那么容易。
萧景容眉头紧蹙,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开了胭脂铺子,他开的都是成衣铺和布庄酒楼这些,米粮盐铁的生意也做,但不多。
但扫到闻公公的面色,心中便有了猜测,同时手指微微蜷起,心中受了极大的震撼,却又软得不可思议。m.χIùmЬ.CǒM
他没想到,沈安言居然把生意做得这么好,做得这么大,而且……还把所有的银钱都归入他的私库内。
他后院没有过女人,却从旁人口中得知,不管是哪个男人后院里的人,都喜欢把银钱抓在自己手中。
有了铺子庄子的,都藏得死死的,便是手中攥着的银钱是夫君赐下的,她们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细有多少,更别提主动将这些归入夫君个人的私库内。
这是每个生活在后院的人都心知肚明的规矩,无论是妻还是妾,她们都清楚,若是手中不抓着一点东西,往后的生活便是任人宰割。
而沈安言此举……无疑是把整个人都完全摊在萧景容面前,要这个人完全拿捏控制住自己。
男人面上浮现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与心动,说话也轻声细语了不少,“把公子唤来。”
闻公公虽意外,却也俯首道:“是。”
齐王意外且不解,“叫他做什么?你用自己私库的银子,还要知会他么?”
萧景容点头,“要。”
齐王:……
算起来,私库里的这些银钱,正好够填这个窟窿,但里面大多数的钱都是沈安言的,即便这人主动把银钱归入他名下,萧景容也觉得应该知会他一声。
更何况……
沈安言正在府中忙着画设计图,他开的成衣铺也挺受欢迎的,这全仰仗他对服饰的设计,设计的也不是款式,而是绣在衣服上的图案。
多数女子都是爱美的,但如今睿国的服饰图案过于单调了,素色的便是全素,可又不是每个女子都长得漂亮,若本身便沉闷,穿着单调乏味的衣服就更显得没有朝气。
他不过是设计了一些花鸟草木和山水的图案,让绣娘们绣上去,或者找来画师们画上去。
名门贵女要求端正典雅,所以这些服饰,多数是卖入青楼等地,但府宅大院里也有不少小妾喜欢玩些花样,她们不用顾虑太多,只一心讨好家中的男人,穿这些,自然也无妨。
是以,生意也还不错。
他的更多心思则放在首饰的设计上,例如发饰和玉佩。
唯一不好的便是,他的设计图画得跟狗啃的一样,毕竟不是专业的,不过铸造师看得懂就行。
无论是什么设计,他提供的都是灵感,剩余的便交给专业人士来搞。
伸了个懒腰,沈安言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还是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若没有萧景容保驾护航,他这点小聪明,还没等挣到钱,就身首异处了。
“公子……”忠祥进来了,恭敬道,“主上差人过来,请您过去。”
沈安言还举着双手做着伸懒腰的动作,“什么事?”
“来的人没说。”
“……哦。”
沈安言起身时,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店铺在外面招惹什么麻烦,有人把状告到萧景容那儿去了。
但他没想到,居然是要用私库银钱这种小事。
沈安言道:“王爷想用便用,何至于问我?”
萧景容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又霸道,恨不得把人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你赚的钱,自然应该问你。”
看着齐王殿下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对萧景容道:“在王爷的私库里,便是王爷的钱。”
顿了顿,他又红着脸,更小声地说道:“我都是王爷的了,这点钱算什么。”
萧景容便笑了,把人拽到腿上坐着,不再顾虑在场某人的感受,低声道:“本王竟不知,那么短的时间内,你赚了这么多钱。”
沈安言不好意思道:“其实都是靠着王爷的面子。”
闻公公同他说过萧景容名下的那些产业,都是些能赚大利润的,可萧景容还是那么穷,就是因为他没怎么正经管过,同时也是因为大部分的产业都没对外透露是他的私产。
否则,便是成衣铺这种铺子,便是没什么需要,那些官员商人也都会涌去大量购买。
这就是名人效应。
当然,若是太过招摇也会有坏处,比如会被朝中的某些官员使点坏主意。
沈安言的胭脂铺子就被人弄过好几次,最后都被他化解了。
他不想给萧景容惹麻烦,那些铺子,眼下只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向萧景容证明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实际上……他另有大作用。
萧景容却道:“不必过谦,若真是单靠本王的面子,你这些铺子未必有如此成就,其中还是多靠你打点。”
这般推来推去便没意思了,沈安言笑笑,没再同他辩解。
齐王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画面,心里有些感慨,知道银子的事情算是妥了,便不再打搅他们,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等下次再找机会谈这事儿如何处理。
沈安言却率先开口道:“王爷与齐王殿下还有要事处理吧,我先退下了。”
他从萧景容腿上起身,又在离开之际悄声在男人耳边道:“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再一同用膳。”
男人手还落在他的腰上,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松开。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能暗暗捏了一下他堪比女子柔软的腰肢,轻声道:“好。”
沈安言被捏中了痒痒肉,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好在他强行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男人,却收获对方愉悦的笑声。
萧景容与齐王在书房就“米粮丝绸”一事商谈了许久。
徐大人办砸了这差事,就算他是齐王的岳父,也该受到严惩,偏偏此事事关重大,萧景容和齐王不得不暂时为他兜底。
没了一个徐大人,对萧景容影响不大,可徐大人与齐王关系匪浅,若是牵连了齐王,萧景容便失去了一个极大的助力,到时仅凭他一人,很难再与太后一党抗争。
再者,以太后一党的尿性,只怕此事还会牵连到萧景容,一旦萧景容沾上这些事,睿国多半要乱……
商定好了处理方法,齐王便急匆匆离开,萧景容也打算回院子与沈安言一同用午膳。
可偏偏宫中又传来急召,萧景容不得不即刻入宫,他本想亲自同沈安言说一声,又怕见了人不舍得走了,只好让闻公公代为传言,让他先吃。
闻公公去了院子,见忠祥和一众下人都守在门外,正好问话,忠祥便垂眸主动说道:“公子方才乏了,便睡下了,还未醒来。”
闻公公想了想,道:“那便不用惊动公子,待他醒了,王爷若还未归,再同他说宫中急召。”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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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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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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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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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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