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这位徐大人收受贿赂玩忽职守,叫人在回城的路上把东西全部替换了。
那么多东西,那么大的数量,说换就换,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对手有备而来,队友……这位徐大人,真是连猪都不如!
这等无能鼠辈,居然还能一直在朝中为官,他派人去调查对方底细,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办差次数颇多,无功也无过?
分明是次次顶替他人功劳,却又无能懦弱,不敢把自己往好了写!
萧景容虽气恼,却也不会完全把责任往其他人头上推,此事他有责任,不该任人唯亲,便是齐王作保,他也该谨慎些。
这次,是他棋差一招,被太后一党摆了一道。
齐王不知他内心百转情绪,急忙道:“本王有法子!之前便结识了几个米粮盐商,他们府中都囤了不少的米粮绸缎,秦国那边倒卖粮食丝绸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也都结识了一些人,只是价格稍高一些,本王已经筹了不少银钱,就差这五千万两了!”
可惜他府中的珠宝不能随意卖出,也不能拿来换米粮,若是被太后一党抓住把柄,那便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他是王爷,若是被牵连上通敌的罪名,指不定连萧景容都会被连累。
萧景容脸色稍好一些,却也仍旧紧蹙眉头,“此事去你府上再说。”
这里毕竟是皇宫,隔墙有耳,他也不想在这里失态。
齐王却着急道:“还去我府上作甚?直接去你府上啊,你把银钱给我,我便直接拿去换米粮,这事儿我亲自去办,你放心,绝对稳妥!我绝不假手于人!”
萧景容烦躁道:“都说了本王没那么多钱!”
顿了顿,他又道:“私库里只剩几万两,若是……再加上那一箱黄金,府库也再拿一些出来,顶多也就能凑个一千万两。”
不等齐王说话,他又在心里盘算着,齐王加上整个徐家,多少也能凑个两千万两,剩下的两千万两……可以再找其他渠道凑一凑。
实在不行,就把铺子卖了。
齐王像是看出了他的念头,尴尬道:“我先同你说哈,我是把整个齐王府还有徐家掏空了,填了一部分进去,实在不够了,才同你讲的……”
言下之意,这五千万两,都得外借。
萧景容脸色顿时大变,他声音冷得毫无波澜,“填上这笔窟窿,要多少?”
齐王不太敢讲,却又不敢不讲,只能拿扇子挡住脸,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小声道:“八千多万两……”
这简直是比天大的数目还要大的数目。
十几两,便足够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一辈子,这年头,米饭只能贵人吃,普通百姓家中,一文钱便能买一大块烙饼,这块烙饼,足够一家子分食。
太后是算准了他们不敢把府上御赐的玩物珠宝给卖掉,但白银也好,黄金也罢,这都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拿到手的,便是掏空国库,也就堪堪能拿出六千多万两的白银,这八千多万两……是连萧景容都不敢想的数目。
他一甩宽袖,直接走人,撂下话道:“让徐家上下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齐王赶忙追上去,他都哭了,“寻常米粮自然不用这个价,可是这都是私卖私买的呀,价格自然是要高一些,秦国那帮蛀虫肯冒着诛九族的重罪私贩粮食,自然是因为有白花花的银子拿,若是同寻常价格一般,他们做什么费那劲儿啊!”Χiυmъ.cοΜ
看着萧景容上了马车,齐王不顾形象扒着马车不放,又哭着喊道:“阿容!我的好弟弟!你就是我亲爹啊!若换做往常便罢了,可如今雅宁正好怀上了,你也知道我盼这孩子盼了多久,我实在没办法了呀!你听我说,我已经筹划好了,今日……今日你把银钱借我,待我过了这一关,那些被换走的粮食丝绸我定然能拿回来!到时欠你的银钱,我双倍奉还!”
他不是没钱,只是圣旨已下,徐家若不能在规定期限内把朝廷需要的米粮丝绸拿回来,那便是诛九族的重罪,他到时再筹到钱也没用了。
可是马车已经走了。
齐王没办法,只能上了自己的马车,抹着眼泪让车夫赶紧追上去。
到了摄政王府门前,齐王追下车要同萧景容一起进去,萧景容却顿住脚步拦住了他。
齐王眼泪汪汪,他知道萧景容不会见死不救,如今回府,便是要清算府中白银数目,可忽然被拦住,又有些没底气了,“作……作甚?本王不能进去吗?”
萧景容微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围墙。
齐王好奇转头看去,啥也没看到,又转过头来看萧景容,没理解他的意思,虚心问道:“怎么了吗?”
只听见萧景容说道:“你爬墙进去。”
齐王:……???
他震惊又不解,“为何?!”
只见萧景容甩袖进了王府大门,留下一句令人泪流满面的话,“本王不想当狗。”
齐王哭着爬墙。
庆幸他当初说的是“绝不踏入”而不是“绝不入”,否则连爬墙入的机会都没有。
摄政王府的墙也不是一般的高,齐王殿下第一次学登徒子爬墙,好在有个车夫相助,否则他就是爬到晚上都进不去。
不会武功就是难。
他抽抽噎噎爬墙进了王府后,直奔书房,正巧闻公公也到了。
两人一同入了书房内,萧景容便直接问闻公公,“府上银钱还有多少?”
萧景容甚少过问府中银钱之事,每次问,都是有大事发生,闻公公不敢耽搁,赶忙回道:“王爷问的是府库还是私库?”
“所有。”
闻公公就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翻看了一会儿,才道:“王爷,府库尚有白银五百万两,您的私库有……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千五百万两。”
萧景容端起茶水的手稳不住了,哆嗦了一下,茶盖碰着茶杯发出清脆声。
这有损于摄政王殿下的颜面,他便把茶水放下,“怎么有这么……多?”
险些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
虽说他不太管府上的账,但却知道他私库只剩下几万两的白银,便是算上之前送给沈安言的那一箱黄金,再算上这段时日外边铺子的收入,也不该有这么多。
闻公公瞧了一眼齐王殿下,有些犹豫,不敢说太多关于沈安言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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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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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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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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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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