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容将折子放在一旁,避开了他递来的糕点,把人搂在怀里问道:“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沈安言就窝在他怀里,高兴地说:“忠祥说,你没碰过那些小倌儿……”
男人眸光闪烁,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就为了这个高兴?”
“嗯!”
沈安言又有点羞涩地继续说:“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只要想到王爷只有我一个,我就好高兴。”个屁!
萧景容虽然开心他这么说,却还是冷哼一声,“开心?本王可没忘记那些小倌儿是谁带回王府来的。”
被男人怼得耳垂都红了,沈安言小声解释道:“我只是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我就想着,别人家的夫人都是要帮自己的夫君纳妾收通房的,她们的夫君就很开心,夫妻感情自然好,我身份卑贱,自然是不能跟那些夫人相提并论的,可我就是觉得……唔!”
沈安言的话自然没能说完,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忽然兴奋起来,默默退出书房又帮忙把房门关上的忠祥却是知道为什么。
公子这一招……怕是彻底把他们主上的心给拴住了。
这摄政王府,从此不会再有摄政王妃。
沈安言的确不太了解萧景容的心思,旁的东西他或许能算计得一清二楚,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但管他为什么呢,只要能把男人哄高兴了就行。
重登盛宠之位,沈安言不骄不躁,依旧温和待人,那些受萧景容命令为难过他的下人,他也通通不计较,甚至还会对他们微笑,将王府内的人心拉拢得毫无遗漏。
发现萧景容特别喜欢自己缠着他后,沈安言便开始寸步不离守在男人身旁,只要男人不是去上朝不是去处理公务,他统统要跟着。
尤其是在王府内,沈安言恨不得直接黏在男人身上。
萧景容面上嫌弃得很,嘴里总是说些不饶人的话,可愉悦的心情是压不下也挡不住的,沈安言每每再撒娇一次,男人便彻底心软,连嘴都软了不少。
忙完了这段时间,萧景容也总算是闲了下来。
沈安言陪他在书房里练字看书,天天给他吹彩虹屁,练个字而已,因为他在旁边盯着,手抖了没写好,这人也能闭着眼睛瞎吹一通。
“好字!王爷你看这字,笔锋凌厉,还透着仙气,圆润中还不失棱角,剔透中还带着光泽,闪闪发光中好似有了自己的生命,这光辉简直照耀了大地,整个书房都因为这字而蓬荜生辉,它……唔!”
萧景容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丢了笔,把这人嘴给堵上了。
被狠狠亲了一顿后,沈安言总算老实了不少。
忠祥进来送茶水点心时,偷偷瞄了一眼,萧景容正在专心练字,沈安言就蔫了吧唧坐在旁边,轻轻摸了下自己有些肿的薄唇,掀起眼皮瞄了一眼男人,蠢蠢欲动地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却又忽然泄了气,像是想起了什么警告。
书桌旁已经放了一叠厚厚的白纸,上面写满了端正又带着笔锋的字迹,随便抽一张出来,都是可以拿去拓印以供后人临摹。
萧景容觉得自己今天状态不错,往常练了七八张便开始心情烦躁,这次却越练越顺手,放下毛笔,竟也不觉得累,反而还神清气爽。
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所以没像往常那般,第一时间去拿茶水,而是看向依旧蔫蔫坐在一旁垂着脑袋安静玩着自己头发的沈安言,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目光也温柔了不少。
就如同主人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一抬头,就看到心爱的宠物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那种心情,很难形容,但就是觉得岁月静好,周遭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恨不得让时间就在此刻止住。
不知不觉间,萧景容已经走到沈安言面前,他刚回过神来,尚未反应过来自己想做什么,沈安言便捏着一缕头发仰头怔愣看着他。
他动了一下嘴巴,似乎是想喊“王爷”,但男人却已经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可觉得困乏?”
沈安言被迫坐在男人的腿上,双手也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旁边的忠祥已经默默退了下去,“不困,也不乏……”
男人用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揽在他腰间的手也收紧了,喉结滚了滚,“若是觉得无趣,可叫忠祥陪你出去走走,不必这般拘在书房内。”
萧景容是知道沈安言性子的,一刻也闲不住,若非心中有所顾忌,只怕恨不得天天在外面瞎逛到半夜才归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看沈安言拘着性子,非要陪他待在这书房内。
沈安言就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还用养得有些肉乎乎的脸颊去蹭他的脸颊,“能陪在王爷身边,哪里就无趣了?我若真闲不住,自会出去,只是这几日没甚心情,就想陪着王爷罢了。”
萧景容有时候也分不清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便只能私心地把他哄着自己的话都当做是真心实意的。
两人在腻歪中用了点心又用了茶水,吃饱喝足,沈安言竟然犯困了。
他一打哈欠,眼睛就是水雾蒙蒙的,瞧着格外撩人,尤其是哈欠打得狠了,眼尾还会染上几分潮红,瞧着人时明明没那个意思,却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勾引。
这几日萧景容也忙得很,每每忙完回来,沈安言便已睡熟,他便不忍心把人折腾醒,也得留着余力去处理事情,倒是清心寡欲了好一段时间。
本来也没刻意注意过这种事,偏偏沈安言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来蹂躏我啊”的气息,萧景容忍了忍,没忍住,把人抱去了书房屏风后的小榻上。
珠帘垂下,遮住了外头大半的光亮,偏偏此刻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再如何遮挡,外头的日光总是会泄进来一些,与夜半颤动的那点烛光不一样,离得远了,里间发生什么也看不清,隔得近了,却又能把人脸上那承受不住而委屈哭泣的模样瞧得一清二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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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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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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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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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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