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无表情看着他,“然后呢?”
沈安言羞涩一笑,“公子没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
“我的心啊,”他抬眸,腼腆又认真道,“那颗为了公子在认真跳动,又因为见到了公子,而高兴到一直在扑通扑通的心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一下又一下,沉重有力,嚣张又让人无法直视。
萧景容只怔愣了一瞬,便很快将自己的手用力抽了回来,掌心蜷缩放在膝上,却在微微颤抖。
他甚至分不清楚,耳边传来的心跳声,究竟是他的,还是沈安言的。
一定是这小狐狸的!
他萧景容怎么会为了一个出身青楼的卑贱小厮,紧张到心跳声都那么明显?
沈安言都差点“呕”出来了,要是萧景容再不主动把手抽回去,他都要忍不住打寒战了,踏马的太刺激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把他自己都恶心到了!
“公子……”
“滚出去!”
“……???”
“给我滚出去!”
“……哦。”
因为男人的语气太凶了,沈安言还以为自己也把他给恶心到了,毕竟他本人都接受不了的东西,自然也不奢望别人能接受,是吧?
所以他乖乖起身离开,却没发觉男人声音里的颤抖和喘息,更没察觉到男人目光的闪躲。
离开了书房,沈安言也没马上回房,而是在外面晃了一圈找忠祥。
没找到……应该真的出远门办事了。
他回了房间,发现门外守着两个眼生的下人,一问才知道接下来的几日,都由他们来伺候沈安言。
沈安言也没介意,问了几句忠祥的事情,啥也没问出来后,就让他们给自己准备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要睡觉,萧景容就回来。
他心头梗了梗,心情忽然就不是很好了。
还以为这狗男人今晚不回来睡了。
“公子……”
不等他把话说完,男人就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二话不说把他往床上扑。
沈安言被亲得懵住,随即又赶忙阻止道:“公子,你还没洗澡呢……”
男人果然顿住了,盯着他的双眸像是两团火焰,他怒道:“你敢嫌我脏?!”
“嘿嘿,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公子哪里脏啦,公子最是干净了,我这不是怕公子你在外奔波一天了,不洗澡会不舒服嘛……小的还想着帮公子按摩放松一下呢。”
踏马的,在外面走一天了,身上都出汗了,臭死了!还不脏呢!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萧景容最后也没洗澡,他不但自己不洗澡,完事了也不让沈安言洗澡。
丢那星的!
死变态!
搞得沈安言第二天起来洗漱时,怎么洗身上都还是带着那股味儿,很不舒服,还收获了不少下人羞红又欲说还休的眼神。
更变态的是,这人忙完回来后,还专门抓着他闻了闻,大概是闻到了自己想要的味道,才心情愉快地放开自己。
怎么看都像是有内个大病!
不过好处是,沈安言明显察觉到,男人对自己似乎宽容了不少。
至少不会总是在嘴边挂着他身份卑贱啊,肮脏啊,下作这样的话,时不时还让人给他送点好吃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忠祥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奔波太久,他脸色瞧着有些苍白,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沈安言自觉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之前为难了他一下下,现在是时候表现出自己宽宏大量又体贴下人的时刻了。
便好心问他要不要去休息,换个人来伺候就行。
哪知忠祥脸色愈发惨白,吓得直接原地跪下,朝着他磕头,“公子恕罪!奴才已知错,下次绝不再犯,求公子给奴才一个机会!”
说着,又开始扑通扑通给他磕头。
沈安言:……!!!
什么情况?!xǐυmь.℃òm
他吓得赶紧把人给扶起来,解释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他去休息休息,别他妈的跪了啊,万一他家主上觉得是他故意为难他,弄死他怎么办?
忠祥却只反复说着自己知错了,下次绝不再犯,要沈安言给他一个机会。
鸡同鸭讲了半天,沈安言心累了,就随便他了。
忠祥简单处理了一下脑袋上的血,很快又出现,继续伺候沈安言,言行中带着小心翼翼和十足的恭敬,让沈安言有种恶毒侍妾为难下人的既视感。
但他也猜出,应当是萧景容在背后又做了些什么,否则,忠祥不会忽然这么怕他。
“忠祥公公……”
“奴才在!”
“……咳,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家主上,到底是什么人啊?”
忠祥犹豫了一下,看着很为难,之后才小心翼翼回答道:“回公子,主上的身份,奴才们不便透露,但若是公子想知道,可以去问主上。”
沈安言道:“他要是愿意告诉我,我还问你作甚?”
忠祥又跪下来了,“公子恕罪!”
沈安言:……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道,“我自己去问。”
忠祥便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公子……奴才斗胆劝一句,公子还是莫要多言,主上他……若是想说,自然会说的。”
沈安言点点头,但又道:“没事,我就试探一下,他爱说不说。”
忠祥:……偌大的京城,不,应是整个睿国之内,只怕也找不到一个比公子更大胆的人了。
伺候萧景容也好几个月了,沈安言觉得自己要是女的,都该怀孕了,他又不是要对方给自己一个名分,问句身份……总不至于砍他脑袋吧?
是夜。
沈安言卖力表现了许久,趁着男人休息的时间,抱着他问道:“风风,我们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萧景容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了一眼枕边人,“你叫我什么?”
“风风啊,”沈安言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道,“你不是叫重风吗?我们都这关系了,一直叫你公子公子的,多生分啊,叫你重风也不礼貌,叫风风多好听啊……”
对着沈安言又甜又幸福的笑,男人沉默了一阵,倒也凶不起来,只是道:“不许这么叫。”
沈安言不依了,“为什么?”
“……不好听。”
“啊,”沈安言又嘿嘿笑着把脸埋在他胸口,“那叫阿重也行,就是感觉怪怪的。”
男人忍无可忍,“你非要这么叫吗?”
沈安言撒娇,“我不想叫你公子了,太生分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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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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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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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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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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