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眸子微眯,又道:“也管好他们的嘴,公子的事,切记不要乱传出去,咱们府上的新主子,倒也不必叫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在内是恭恭敬敬,在外时便要以身相护,只教旁人不敢欺负看轻了便是。”
主簿半懂不懂,但还是恭敬点头,“是。”
沈安言不知闻公公为他做的这些,自从平安来到身边伺候后,他便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为啥?
因为平安不敢管着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随心所欲的报应很快就来了,他肚子痛,而且是半夜痛,痛到最后忍不住了,便嘤嘤嘤哭着让平安给他找大夫。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无非是糕点吃多了,腹中积食,又未能及时排解,便造成腹痛。Χiυmъ.cοΜ
大夫开了药方子,都是些通肠胃的。
话也说得十分得体,但通俗讲,就是拉一顿就好了。
沈安言觉得十分羞愧,他大半夜的因为拉不出屎,导致大半个王府的人都被惊醒,然后全体在院子里伺候着。
太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萧景容刚在宫里处理完一堆奏折,正要去偏殿歇息,结果府中的暗卫急匆匆来报,说是沈安言半夜腹痛难忍,冷汗直冒,哭声凄惨,不知是中毒还是怎么了,闻公公和府医已急忙赶去,但整个王府都乱成了一锅粥,吓得男人不顾宫规,宫门紧闭了却还是策马急忙赶回府中。
他赶到院子时已经出了一身汗,气息急促,整个人也慌得很,见了闻公公便赶忙上前追问,“他怎么样了?!”
本想发脾气再问一句“怎么会中毒”,闻公公却已经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笑着安抚道:“王爷不必着急,公子喝了药,已经通了,现下睡着了。”
萧景容:……???
虽然急得汗水直冒,可男人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闻公公一句话便让他瞬间冷静下来,随即狐疑道:“通了?通什么?”
闻公公:……???
得知沈安言是因为偷吃太多糕点导致腹中积食,拉不出屎,男人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人是不是刚睡下,抓起来就是一顿揍屁股!
沈安言还没睡着,仍旧迷迷糊糊的,一闻到男人身上的檀香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哭着哽咽喊道:“不要打啦,再打就出屎啦!”
萧景容:……
沈安言已经从魔爪中逃了出来,还抹了一把眼泪,主要是那药太通肠胃了,通得他眼泪都冒了出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可以睡个好觉,谁知道萧景容就回来了。
他怕男人又要上手抽他,又继续带着鼻音解释道:“药效还在呢,方才通了好多出来,但我感觉还没完呢,你再打,拉你一手……”
萧景容气得青筋直冒,总觉得手上已经带着一股味儿了,“闭嘴!”
沈安言就乖巧闭了嘴。
但人到底是被折腾了半宿,萧景容见他脸色也不好,便暂且放过他了。
沐浴后,他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房就寝。
第二天醒来,沈安言已经好了许多,他洗漱完就跑去找萧景容,恰好男人也正好起身,刚踏出书房门槛,就被他一头扎进了怀里。
“王爷!”
他喊声响亮又清脆,还带着兴奋,连带着萧景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垂头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眸,萧景容只觉得里面好似藏了一双世间罕见的宝石,叫他心爱又宝贝,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许多,问道:“可好些了?”
说起这事儿,沈安言仍旧十分羞愧,嘿嘿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好多了。”
男人已经生不起气了,只能捏着他的脸颊,骂了一句,“本王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竟还能吃到腹中积食!下次再这般,便把你扔去荒山野岭,饿你半月再说!”
沈安言随即郁闷道:“饿我半个月,那我就该成白骨了……”
“闭嘴!”男人眸中闪过恼火,似乎很忌讳他说这些话,“再这般不懂规矩,也叫你去府中刑罚堂里走一遭!”
沈安言没去过刑罚堂,只隐约从名字里猜出了那是干嘛的,却半点不怕,因为他知道男人不会这么做,便仍旧笑嘻嘻的,“小的知错啦,求王爷放过!”
萧景容无奈,却也没法儿,只能带人先去吃早点。
行宫刺客一事,他基本已处理妥当,朝中事务也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便可以放一放,或是交由小皇帝与齐王来处理。
萧景容难得空闲,觉得反正已从宫中出来,便索性放松一番。
陪着沈安言吃完早膳后,又带着他去后花园散步,说是消消食。
沈安言懒得很,平时吃饭都恨不得躺着,天也还有些凉,自然不肯走,却仍旧被拉去走了好几圈,走出了一身汗,才被允许回屋换身干净的衣裳。
闻公公早就差人替沈安言做了不少新衣裳,但他仍旧喜欢穿萧景容的。
按规矩,这不合适。
但萧景容也并未说什么,只要穿的不是朝服便可。
沈安言也有分寸,他从不穿萧景容平时喜欢穿的那些衣服,只挑男人压箱底的素色衣物,穿衣服还不算,兴致来了,还去挑男人的首饰佩戴。
都是些身外之物,萧景容更不会计较。
但偏偏他从一堆价值连城的玉佩里拽出了一个丑不拉几的香囊,还拿起来问萧景容道:“这是什么?”
萧景容:……
男人正要伸手去抢回来,沈安言便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狐疑道:“怎么那么像我给重风大人做的那个香囊啊……”
萧景容:……???
他沉声道:“你还给重风做过香囊?”
都没给他做过!
沈安言没察觉到危险,仍旧盯着那个香囊研究,随口说道:“是啊……”
而后越看越觉得像,又说道:“这个好像就是我给重风大人做的香囊,怎么会在你这儿啊?”
当初他在重风院子里被下人们欺负,就将计就计说自己要离开,还随手拿了个丑不拉几的香囊给他,要换回那枚玉佩。
后来他被留下了,但香囊也不知道被重风扔哪儿了,反正他从未在重风身上见过那个香囊。
是他,咳……他也不会戴在身上的。
简直丑得伤风败俗。
萧景容冷笑,没回他的话。
沈安言一看便知道他生气了,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过去撒娇道:“当时情况特殊,我是为了换回重风拿走的那个玉佩才给他做的这个香囊,而且……那时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你呢!”
这话让男人更生气了,捏着他的手腕冷声道:“同塌而眠,日夜纠缠了数十次,连枕边人都分不出来,还敢这般理直气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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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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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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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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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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