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平安虽知道王爷从外面带了一位体己人回来,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沈安言没想到平安忽然给自己行这么大一个礼,他很是不习惯被人跪着,感觉像是被人咒骂去死一般,赶紧把人扶起来,“没事没事,不用这么客气。”
平安腿却是软的,被沈安言扶了好半天才能勉强站起来。
闻公公脸色却有些不好,过去扶着沈安言坐下后,才出言呵斥平安,“在主子面前岂能这般不知体统!”
平安又“扑通”一声跪下了。
沈安言:……无奈叹气。
闻公公倒是面色严肃,又继续教训道:“既是重风大人院中的奴仆,也该知道这府中的规矩,往后在新主子身边伺候,更该尽心尽力,岂容这般没规没矩!”
平安跪着趴在地上,颤巍巍道:“是!”
而后,闻公公也看向沈安言,笑得慈眉善目,温声道:“公子既是主子,对这些下人便无需这般客气,该磋磨的还是要磋磨着,不可叫他们坏了规矩,乱了尊卑位分。”
沈安言也绷紧了皮肉,“是!”
闻公公:……
知道有自己在,沈安言不自在,闻公公瞧着他也好了许多,不用再亲自盯着吃药,便嘱咐平安和其他下人都照顾好他,随后借由府上还有其他事物未处理,先退下了。
出了院子,往常贴身在闻公公身旁伺候的主簿便赶忙上前,搀扶着他,随后又蹙眉,不解道:“这公子到底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居然张口就要重风大人院子里管事的小厮,公公怎么……不提醒一二?”
闻公公觑了他一眼,虽说长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但真冷眼扫来,还是叫人心底生寒,由此生畏。
主簿已经冷汗直冒,赶忙低头请罪:“是小的僭越了,还请公公责罚。”
闻公公倒不是个喜欢随便责罚下人的人,更何况这主簿算是他的心腹,是跟着他一起来到这王府的,如今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虽是犯了背后议论主子的罪过,却也是无心,他警告后,便是提点。
“公子虽出身普通人家,却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这般手腕心思,岂是你们这些腌臜的下贱人可以懂的?”
被骂了,主簿也不生气,知道闻公公只怕早就承认了沈安言主子的身份,心中记下后,更是多了几分忌惮,同时也知道了对方是有心提点自己,便把腰弯得更厉害,垂头低声恭敬道:“求公公指点。”
闻公公轻哼了一声,见他还算是聪明,心底也满意了几分,便道:“公子是王爷的心尖人,却被重风大人困在院子里好生磋磨了许久,而今又是受了重伤又是差点死去,便是无心之过,却也是犯了王爷忌讳,按规矩,便是行重罚也不为过,可公子玲珑心思,为人心善,替重风大人求情,保下了他一条命。”
否则,重风往刑罚堂里走一遭,便是还能活着,也是没了半条命,身子亏空,活着也是日日夜夜受煎熬,又是在萧景容身边当贴身侍卫的,保不齐哪天就没了小命。
主簿没想到这些,心中震惊,受教般点头,“是小的愚钝。”
闻公公又继续说道:“公子罚重风大人去挑粪水,听着不是什么好事,但却是极大的恩赏,重风大人应也心知肚明,想来,也是忠祥替他求情了,否则,公子也不会将忠祥派去同他一起挑粪水。”
主簿文章写得好,做事也向来稳妥,却是个笨脑子,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还跟忠祥公公扯上了,便又虚心问道:“忠祥公公无故遭难,难道不会恨上公子吗?怎么听公公这话,却好似还是好事?”Χiυmъ.cοΜ
闻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从未见过你这般蠢笨之人!”
主簿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蠢笨如猪,还请公公指点。”
闻公公一点都不想指点他了,却无奈此人是自己的心腹,只能怒道:“蠢货!忠祥与重风自幼一起长大,又都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感情如何好自是不必说,他定然替重风求情了,否则以公子心性,如何能想到让他去挑粪水这种惩罚?!”
只怕会直接让萧景容不罚了。
可沈安言不在意自己被磋磨又差点被杀之事,萧景容却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更何况,此事重风的确有错,沈安言来了这王府这么久,他若是用心些,早该查清楚沈安言与萧景容关系匪浅,再去萧景容面前问上一句,便没有那么多是非。
而今萧景容陷入行宫刺客的风波中,沈安言是被利用的棋子,重风却是间接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往大了说,他这便是令主子陷入危险之中,该是死罪!
忠祥正是担忧萧景容一怒之下赐重风死罪,才会暗示沈安言帮忙请求,那些挑粪水罚俸十年的责罚,对比刑罚堂走一遭或是直接赐死,简直不值一提。
主簿也不是真傻子,闻公公都提点到这儿了,他便也恍然道:“所以,公子求情后,便让重风大人去挑粪水,看似是羞辱,其实是救了重风大人一命,可公子担忧重风大人不懂自己心思,又担忧旁人因这一责罚看轻了重风大人,所以才派了忠祥公公一同前去。”
忠祥本是萧景容的贴身侍从,如今也成了沈安言的侍从,让他陪着重风一道去,也算是全了重风的面子,算是恩赐。
这么一来,不光是重风欠了沈安言人情,忠祥也欠了。
看似一件小事,其实是已经把萧景容身边的两个贴身侍从都给收服了,虽也有萧景容纵容的意思,但这般手段,的确厉害。
主簿称赞不已,也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感到愧疚,“趁着人不在,要走别人院子里的管事小厮,若放在别的时候的确不成体统,带着羞辱人的意思,可而今只怕重风大人恨不得公子拿走他院子里的所有东西,这样一来,重风大人便是挑完粪水回来,也不至于无颜面对新主子。”
毕竟新主子可曾经给他当了几个月的下人啊。
闻公公见他什么都懂了,又冷哼了一声,提醒道:“知道便好,而今这王府已不是从前的王府,公子虽非女子,出身也一般,却实实在在是王爷的心头肉,初初来到这王府,便已叫他直接掌控了王府的两个贴身侍从,你若识相,便管好你手底下的人,若真惹恼了王爷,便是本公公也救不得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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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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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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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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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摄政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沈安言萧景容更新,第102章 手段了得(三)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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