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责吃,男人负责给钱,也就这种时候,他看这狗男人才会稍微顺眼些。
时候不早,街上的百姓都结伴回家,原本热闹的街道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小贩还在街头整理着东西。
萧景容知道沈安言那股兴奋劲儿没过,但还是说道:“宵禁了,该回去了。”
沈安言点头,反正他也吃撑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沈安言忽然觉得有点岁月静好那味儿了。
两个人,两道影子,前方是未知的迷茫,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但是仔细看,那两道拉得又瘦又长的影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非要抵死纠缠……
他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时候,或许可以再撬动一下男人那颗钢铁般坚硬的心。
所以他主动伸手,轻轻牵住了男人那只温热的手。
啧,多浪漫啊……
结果下一秒,萧景容便猛地甩开他的手,还一掌把他用力推到一旁。
沈安言:……???
等他顿住脚步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好几个穿着夜行服的蒙面刺客,正持剑跟萧景容打斗。
剑刃碰撞的声音刺耳得令人牙齿都在打颤,泛着寒光的剑影裹挟着劲风,发出破空的剑鸣,几道人影交错纠缠,一招一式皆是狠辣绝情的杀招,惊心动魄里全是对人命的轻视。
沈安言不会武功,也看不清楚打斗纠缠在一起的人里,哪个才是萧景容,只能躲在一旁着急又紧张地看着。
不……不会输掉吧?
话说府里有那么多高手,怎么这会儿都不见出来啊?!
看了许久,沈安言也逐渐看出了门道来了,他家公子的武功显然更厉害些,那帮杀手围着他一个人打,竟逐渐落了下风。
甚至个别还被萧景容从屋檐上踹了下来,接着又有一个被萧景容刺伤了……
剩下那些人显然看出了他们不是萧景容的对手,却又顾虑着什么没敢直接离开,犹豫了一下,又一同朝着萧景容袭去。xiumb.com
男人面上全是冷淡之色,生死打斗中也毫不畏惧,反手一个剑花,便将对手的剑柄袭飞出去,随后一脚踹上那人的腹部,把他从高处踹到了地上。
血腥味逐渐散开,沈安言胃部开始造反,面色惨白地想要呕吐。
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那些杀手一开始就是冲着萧景容来的,想必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可不能暴露行踪给男人拖后腿……
但下一秒,他便看到某个角落反射出一个光点,像是……什么利器。
萧景容正好落在他前方不远的地面上,剩下的那几个杀手不足为惧,暗卫应该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便打算留下几个活口。
可没想到,原本安分躲在一旁的沈安言猛地朝着他冲来,“小心!”
萧景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反身用手中长剑挡住了偷袭而来的箭头,可却挡不住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的长箭。
一具温热的身体将他扑倒在地,萧景容一愣,没入沈安言后背的箭尾便映入眼帘。
白衣被染红,压在他身上的人,却已经一动不动。
“你……”萧景容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暗卫已经赶到,周围都是厮杀声,他却仿佛五官失感,眼里只有那个昏迷在怀里的人。
“十九……阿九……醒醒?”
忠祥没想到不过是来晚了一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命令暗卫将剩下的那些人控制住后,便急忙上前为沈安言检查,“主上,未伤到要害之处,公子应当只是昏迷了,先尽快回去,找大夫为其疗伤……”
萧景容这才逐渐回过神来,双手颤抖着要把人抱起,却又担心把人弄伤,犹豫着不敢下手,那双手一直在颤抖。
忠祥见状,轻声道:“请主子恕罪。”
而后从男人手里将沈安言接过来,小心翼翼抱了起来,用轻功把人送回了宅子里。
伤的只是侧肩,并不碍事,怕就怕这箭头有毒。
好在大夫及时赶来,检查过后言明箭头上无毒,伤的地方也不碍事,伤口不深,把箭头拔出来再给伤口敷药便可。
只是要把箭头从肉里拔出来,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苦,便是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没几个抵得住这样钻心刺骨的疼痛。
忠祥等了许久,见萧景容还未回来,便只能咬牙擅自做主,“拔!”
大夫也是个利索的,让人准备好东西,就直接上手了。
萧景容一身是血从外面回来时,屋内正好传来沈安言被塞住嘴巴后发出的痛苦闷哼声,那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闷痛。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闷哼声没了,但大夫却没出来,只有下人和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
男人脸色骤变,用力抓着其中一个下人质问道:“他人呢?!”
下人被吓了一跳,端着那盆血水泼了萧景容一身,吓得瑟瑟发抖要跪下,却因为男人揪着他而不得动弹。
忠祥急忙上前道:“主子,大夫还没出来,公子许是晕过去了……”
萧景容把那下人推开,想要进去看,却被忠祥拦住。
“主子,”忠祥还是第一次看到萧景容这番模样,但此时也无力惊讶,只觉得心力交瘁,一方面怕沈安言真的出事,一方面又忧心萧景容之后会如何处罚他们,“大夫在里面给公子把箭头拔出来,正是紧要关头,主子此时闯进去,反而害了公子怎么办?”
忠祥的话,令萧景容被迫冷静下来。
好在没多久,大夫终于出来了。
箭头已经拔出来,伤口也处理好了,沈安言已经痛得晕过去,现在就看伤口恢复得如何,毕竟有时候致命的不是伤,而是伤口恢复的过程引起的细菌感染。
古人不懂这些,只知道伤口恢复不好,人多半也撑不过去。
但萧景容却松了一口气,他急忙进了房间,看着床榻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沈安言,想起这人奋不顾身朝着自己扑来的模样,心里又恨又气,又心疼。
在床边坐下后,他在沈安言的枕头底下摸了摸,找到了那个小瓷瓶。
里面剩的药膏不多了,但男人丝毫不心疼,全部涂抹在沈安言的那个伤口上。
到底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没一会儿,沈安言的脸色便好了许多,那个伤口也不再往外渗着血水。
这一关,应该是能熬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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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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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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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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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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