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落在身上,还带有一丝的冰冷。
知道盛听消息的沈朝惜,半刻没有耽误,就来了封晨炘这里。
但沈朝惜来的时候,被陆云洲堵在门口,给她加了件厚绒的大衣外套,怕她冷着。
封家别墅内,主卧里的气氛可以用凝重来形容,沈朝惜皱了下眉,看着床上脸色惨白昏迷的人。
“封晨炘,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这段时间沈朝惜忙的抽不开身,加上她在调查盛家的事,确实也不好把盛听带在身边。
因为跟她在一起,也会有危险,她想着封晨炘既然跟盛听是那种关系,或许在保护盛听这方面,封晨炘不会做的差。
但直到今天,当她看到了半死不活的盛听的时候,她才怒从心中来,声音都变冷了许多。
陆云洲也是皱着眉,跟着沈朝惜进来,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颇为幽深,似不解担忧的眼神,看向了封晨炘。
好似在问,你不是喜欢她吗?
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对此,封晨炘脸色有些冷,他心脏在闷痛,只是明显疲惫的那张没有休息好的脸,透出一丝的深沉来。
他没说话,就听到房间里响起沈朝惜的声音,似在喊床上躺着昏睡的人。
“盛听?”
沈朝惜低眸,就发现盛听暂时昏睡,手上还有针头,在输液。
而她脸色很苍白,像是最近这半个月一下子瘦了十几斤,整个人状态很差。
“刚给她打了镇静剂,她在睡觉。”
封晨炘似看出来了沈朝惜的疑惑,他低哑着声音开口解释。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拉下脸来,去说这些的。
但他现在,心里很担心,怕盛听真的出什么事。
但沈朝惜蹙了下眉:“镇静剂?”
“沈小姐,是这样的……”这时候,站在封晨炘旁边,守在封家的那名佣人,立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朝惜的眼神一顿,似看了盛听一眼,她的脸色有些变了。
“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封先生也实在是,找了好几个有名的医生过来看,就连顾医生他都……束手无策。”
这些天,他们封家负责照顾盛听的这些人,也是对盛听有些感情的,看着自家先生跟这位盛听小姐互相折磨,他们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沈朝惜挑了下眉,似冷笑:“所以,你就这样对她?”
拿手铐?关在家里?
虽然,这样确实也能保证盛听的安全。
但是这种行为,封晨炘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wWW.ΧìǔΜЬ.CǒΜ
要不是知道盛听喜欢他,也知道他们曾经那样要好过,封晨炘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
沈朝惜都快以为,这个封晨炘是什么占人便宜强娶豪夺的人了。
“我想带她回去。”
沈朝惜牵住了盛听的一只手腕,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她觉得,她还是太信任盛听了。
信任她,觉得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更好,信任她,觉得她可以自己处理好她跟封晨炘之间的事。
可事实是,盛听她并没有处理好,反而状态越来越差,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不行。”
但是听到她这句话的封晨炘,明显是眉头皱起来,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的严肃压抑,对沈朝惜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这一次都不会再放手了。
即便是盛听耍他玩也好,玩弄他的感情也好,只要是她还能好起来,就在他的眼前。
在他身边,无论怎么都好,他都心甘情愿被她玩弄。
比起看到毫无声息的盛听脸色惨白躺在床上,他更想看到她坐起来,狠狠给他一巴掌,都比现在这样要疼得轻一些。
在知道封晨炘说不行以后,沈朝惜心里也有大概的猜想,她是知道封晨炘不会让她把人带走的。
最后,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眉心蹙着,用一种房间里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你找我来,是想做什么?”
封晨炘:“我知道,你跟盛听是好朋友。”
“所以呢?”
沈朝惜偏过头,看向封晨炘。
“我想知道她以前,她……”
他只觉得将要说出口的那些话,都变得格外艰难,苦涩在心中蔓延。
“她怎么?”
沈朝惜认真问道。
“封少爷不是很清楚吗?”
“是她甩了你,是她没有一个原因,解释,就直接和你分道扬镳了不是么?”
听到这个,封晨炘下意识的皱眉,他冷着声音:“不是……”
他顿了顿,似乎喉咙干涩到疼痛,他没有完全这样想,他只是放不开,放不下盛听。
哪怕是用那种互相伤害的方式,他也想跟盛听重新认识,哪怕把她绑在身边也好。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不那样做,盛听连句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他,见面就逃得远远的。
只是他站在沈朝惜面前的那张脸依旧很冷,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又是在纠结什么。
“不是什么?”沈朝惜却笑了起来,好似就算她没有参与其中,也能猜到一二。
“不是你自从跟她重逢以来,嘴里没有一次不骂她犯贱,心狠,肆意玩弄了你的感情以后,还把你一脚踹开了?”
虽然沈朝惜不清楚盛听在京城遇到了封晨炘以后,封晨炘究竟拉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从酒店那次,莫名其妙的失踪,加上南江边上的时候,她跟陆云洲还有顾医生他们在包间里吃饭,只有一个人姗姗来迟,那就是封晨炘。
并且,在封晨炘他坐下来的时候,当时沈朝惜就看出来了他的脸色不对劲,还有脖颈处,有清晰的咬痕。
那痕迹,沈朝惜顿时就想到了跟她一起来南江边上展开秘密抓捕任务的盛听。
想来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两个人就已经碰上了吧?并且还发生了许多事,沈朝惜她并不知道的事。
但她知道的是,这些年以来,盛听一直因为盛鸣初害死封晨炘父亲的事无言面对他,自从他们两人分手后,就只能当作见面不认识了。
可封晨炘是什么性格的人?他又怎么会让盛听说忘掉就忘掉,他们两个人彼此折磨,到现在,终于还是发生这样的事了。
可沈朝惜心里,在不久前刚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造化弄人,盛听跟封晨炘两个人之间,本该很好的。
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盛听在她面前祈求过,不要将她的事情说出去,她没有脸见他了。
但现在,既然不是仇人的关系,那她说与不说,都不算是违背盛听的意愿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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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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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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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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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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