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颜竟然赢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七皇子一时没忍住,整张俊脸都笑开了花。

  反之,三皇子阴沉着一张脸,下颚线都绷出来了。

  陆南砚依旧淡然,看向三皇子就道,“还望三殿下愿赌服输,信守约定才好。”

  三皇子咬着牙,沉着气,强挤出一丝笑脸道,“这是自然,还请陆爵爷放心。”

  陆南砚点了点头,带着七皇子当先离去。

  “恭送陆爵爷。”

  三皇子明明憋了一肚子的气,还不得不被迫笑脸相送,一直等陆南砚和七皇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冷着脸看向云子琛,“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

  云子琛跪地认罪,满脸不甘,“是微臣小看了白朝颜。”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三皇子冷声训斥道。琇書蛧

  “虽然今日多有意外,却并不影响大梁归顺殿下麾下的大计,”云子琛忙道,“再过几日便是白家老夫人寿辰,微臣早已谋划好一切,只等着白朝颜乖乖就范,恳请三殿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三皇子看着跪在面前的云子琛,静默片刻,才道,“起来吧。”

  “谢三殿下……”

  云子琛跪地磕头,微垂着的双眸阴冷一片。

  如果说,曾经他对白朝颜是厌,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恨了。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花厅这边,白朝颜正与前来参加文会的众人一同起身告辞,就见顾韵怡三步并做两步的快步而来。

  “瞧着颜姑娘要走,忽然还有些舍不得,便想着过来送送。”

  众人闻言,均是说不出的羡慕。

  宰相府一年办文会数次文会,但能得宰相府千金主动相送的,白朝颜还是第一人。

  白朝颜自然不会拒绝顾韵怡的主动示好,笑着就道,“如此便有劳怡姑娘了。”

  “心甘情愿的事,如何算得上劳烦。”顾韵怡笑着挽住白朝颜的手臂。

  白朝颜收下顾韵怡的善意,一路上对曾经二人的过节只字不提,更没有拿刚刚文辩一事引以为豪,只是随意说着曾经在大梁的所见所闻。

  顾韵怡瞧着白朝颜的大气做派,心里便是愈发欣赏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宰相府门口走去,没想到刚迈过门槛,就看了云子琛。

  四目相对,云子琛当先迈步而来。

  夕阳下,他一身靛蓝色的长袍罩身,玉冠墨发,目若朗星,那副风度翩翩,坦荡君子的模样,无不引得周围闺秀佳人连连回眸观望着。

  “以前是我粗心,不知颜姑娘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子,惹得颜姑娘为此伤怀,我很抱歉,还望颜姑娘能不计前嫌,收下我的歉意的才是。”云子琛站定在白朝颜的面前,一脸的歉意愧疚,满眼的深情无数诉说,像极了痛失所爱,苦苦追觅的痴心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朝颜提议嫁给陆南砚,是为了跟他赌气呢。

  白朝颜虽不知云子琛忽然出现在这里是抽什么疯,但面对他那虚情假意的德行,当真是看一次就恶心一次。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陆南砚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云世子道歉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陆爵爷?

  他怎么也来了!

  云子琛在看见陆南砚的瞬间,控制不住地浑身一僵,好不容易缓解了疼痛的半边脸,再次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白朝颜看向陆南砚疑惑道,“道什么歉?”

  陆南砚施施然瞥了云子琛一眼,“不如云世子亲自解释可好?”

  云子琛,“……”

  眼看着陆南砚如同一尊大佛似的压在面前,云子琛既不敢将七皇子和三皇子刚刚就在丞相府的事情说出来,又没办法继续含糊其辞,模糊是非,生怕陆南砚一言不合,当着众人的面再给他一巴掌。

  静默片刻,他只能僵着一张脸道,“我与陆爵爷对赌,一时冲动赌了颜姑娘会输,听闻颜姑娘旗开得胜,我心里很是愧疚,便想着亲自与颜姑娘致歉。”

  白朝颜一个字儿都不信,转头就问身边的陆南砚,“他说得可是真的?”

  如此当众怀疑云子琛的诚心,无疑不是将云子琛的骄傲按在泥里踩。

  陆南砚抿唇一笑,“云世子也算是愿赌服输罢。”

  众人闻言,均是拧眉的看向云子琛,不过就是为自己看走了眼买单罢了,又在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

  这一刻,就连顾韵怡都惊了下,实在想不到堂堂云世子会是这种人,要不是陆爵爷出现的及时,强迫云子琛说出实情,只怕所有人都要误会了白朝颜是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人。

  云子琛向来是个习惯了万众瞩目的人,但这一刻感受着这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只觉得如芒刺背。

  “云世子的道歉虽马马虎虎,但如今天色不早,想来朝颜也是累了,就这样吧。”陆南砚说完,迈步就走,不但自己走,还拉着白朝颜的手一起就这么走了。

  云子琛僵着一张脸,哪怕心里都是要恨死了,但面对位高权重的陆南砚,不但不敢有任何的造次,还得弯腰相送,“恭送陆爵爷。”

  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路。

  白家马车边上的马夫瞧见陆南砚缓缓而来,只觉得双腿发软,一时间竟呆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白家在在上京这么多年,虽时长又达官贵族相互走动,可跟遵懿公相比,那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的。

  陆南砚并没有唤马夫过来的意思,反倒是自己弯腰从马车上取下脚蹬,待摆稳后,亲自搀扶着白朝颜上了马车。

  这一幕,别说是马夫,试问宰相府门前众人谁看了不呆?

  白朝颜上了马车,掀起帘子看向还站在窗外的陆南砚,愣了愣,“你不上来?”

  陆南砚笑着就道,“人多,不合规矩。”

  白朝颜,“……”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规矩了?

  陆南砚看着白朝颜那无语凝噎的模样,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留下话柄。”

  白朝颜从小的经历,让她并不如上京闺秀那般在意男女授受不亲,正是如此,上一世她才会觉得云子琛暗送秋波,甚至无数次引诱她私下见面,都是因为喜欢她,以至于最后,她会选择不顾一切的失身救下云子琛。

  但如今在陆南砚的对比下,白朝颜才明白云子琛到底是要有多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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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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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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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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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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