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他抬眸遥望向水帘之后模糊的人影,心紧张又炽烈的跳动着,心跳清晰可闻。
师尊清冷的声音,自带威严和距离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也让人更渴望亲近,
就像话本里描述的那样,
金千寻:“!”
他刚刚想的是什么?!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冲灵魂,让他登时清醒。
那感觉,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金千寻心惊胆战地又看了云司清的方向一眼,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可脑子里却仍旧不可控制的联想。
此前看话本,那些人脸都是模糊的,旁白的文字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的冲击力。
可这些东西在遇上正主后,全都变得具体起来。
金千寻几乎要疯了,他有些茫然又无助地使劲揉太阳穴。
他怎么,怎么敢这样去想师尊?!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在唾弃龌龊的自己。
“千寻?”
云司清发现金千寻还是呆愣在原地,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再次询问。
“师尊,我在!”金千寻恍然回神,仓皇回应,在稍稍稳定心神后,连忙过去。
穿过瀑布时他还险些撞上云司清,得亏及时停住。
可他们,还是靠的太近了。
石壁上柔和的夜明珠光打下来,彼此能捕捉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在逼仄昏暗的岩洞里,这样的距离稍显不合适,甚至有几分暧昧。
可云司清此刻全然不知徒弟心中翻江倒海的念头,他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情欲,只有疑惑和探究。
反应过来的金千寻狼狈地后退一步,心像是被刺了一般难受。
难堪和尴尬揉碎了他。
他意识到,陷入情网无可自拔的只有他自己,而他的师尊毫不知情,也不会有所回应。
清晰的认知让金千寻难过到绝望,他们毕竟不是祝星遥和师叔,他们不可能……
金千寻深吸一口气,微微弯腰埋头双手捧上衣衫,正好挡住云司清的视线,掩盖自己无法整理的情绪。
“你怎么了?气息这般紊乱。”
云司清没有立时接过衣衫,疑惑地道。
他感觉金千寻情绪似乎不太对。m.χIùmЬ.CǒM
“弟子……弟子方才练剑一时忘了时辰,着急赶来……”
这段话金千寻说的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与他平日作风截然相反,透露着不安和心虚。
云司清拧眉,没有再说话,垂首正要接过金千寻手中的白衣,忽的瞧见他抓着托盘,反复握紧不安的手。
无论是作为一宗之主,或是为人师尊,云司清素来是一板一眼严厉惯了,鲜少会顾及他人而稍有辞色。
可当他看见金千寻因修炼误了送衣的时辰这样的小事,而如此紧张不安时,他开始反思自己待徒弟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千寻素日鲜少行差踏错,已经非常优秀了,或许……他应该对他宽容些。
于是,云司清语气稍缓道:“以后若有不便,晚些时辰过来也无妨,或是你托其他弟子送来也可,不急这立时三刻。”
“师……师尊?”金千寻抬头看向云司清,愣愣地唤了声。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师尊是在宽慰他?
以前似乎从未有过。
金千寻死寂的心又不甘的复活。
然而,一抬头,云司清取衣裳探出的那双莹润的手,正好撞入他的眼帘。
师尊的手白润无瑕,指节修长,握剑有力,简直就像生来便应该握剑的,极其……漂亮,也适合在那些时候……
金千寻哽住,几乎要忍不住扇自己巴掌。
他真是无药可救了!
只要一看到师尊就会脑补出各种香艳大戏。
都怪祝星遥塞给他的那话本!
着实可恶!
金千寻忍受不了的撇开目光,再不敢亵渎云司清的双手。
云司清:“???”
“你怎么了?为师手上有什么?”云司清被金千寻搞的一头雾水。
怎么事情发展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没……没有……弟子方才被瀑布的水溅到了,眼睛有些难受。”
金千寻仰头,眼睛有点泛红,努力表现出自己被水溅到眼睛的难受感。
师尊,求您不要再说话了,饶了我吧。
金千寻欲哭无泪地想着。
云司清不疑有他,没再多话,将衣裳搁到一旁的石台上,转身便开始解身上湿漉漉的中衣。
金千寻眼睛看直了,目光落在那一弯窄腰上,如同楔住了一般。
他知道师尊只是同以前一般,正常的换衣物,并无其他行为,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服侍过师尊穿衣。
可是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此情此景,宽衣解带……
师尊你……
金千寻眼睛泛红,压低呼吸,用尽了毕生的忍耐力命令自己不能上前,不可逾矩,不要再生出非分之想。
可是全都没有用。
他想上前紧紧抱住这个人。
他想像画本上一样狠狠地……
他疯了一般的想。
在岩洞里的每分每秒变得无比难捱,理智和疯狂在他脑子里来回拉锯,将他切割得体无完肤。
在金千寻心理防线崩溃的前一秒,他冲出了岩洞。
拎着衣服的云司清:“???”
*
沈修韫有气无力地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目光漫无目的地飘着,没有焦距,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
系统在他脑海里哇啦哇啦地叫着,让他别放弃,再熬几次药试试,说不定乖徒就会回来了。
呵呵,老六一个礼拜前也是这么安慰鼓励他的。
结果是祝星遥开心的换了六个花样玩他,精力完全不够用。
狗*的系统,以后休想再忽悠他!
他累了,以后爱咋咋样吧。
这破任务不做也罢,最多就是被系统抹杀灵魂。
反正日子已经够惨了,还怕更惨吗?
可系统不接受他摆烂,努力劝说,像唐僧一样孜孜不倦的给他洗脑。
沈修韫觉得系统太烦,就像那爱画饼的领导,干脆单方面屏蔽了系统。
等他支起身来换个面晒太阳时,发现云司清不知何时来了。
“师兄?!”
最近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神出鬼没,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云司清沉默地在一旁坐下,他整个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似乎没休息好。
沈修韫知道他近来忙于和长老们筹备马上到来的群英大会,一直挺忙。
又想着自己在山头每日和徒弟“打打闹闹”,没有为师兄分忧,沈修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试探着问道:“师兄可是为了群英大会之事烦扰?”
“不是。”云司清沉声道。
嗯,他就知道……沈修韫支着头,嗯?不是?他师兄居然说不是!
破天荒了。
除了宗门大事,还有什么事会让他这师兄去分心的?
“是千寻。”云司清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他今日来,便是同沈修韫请教一些和徒弟之间相处的问题的。
“他近日不知为何,变得很奇怪,总是躲着我,我想问一下你教徒过程中有遇到过这等情况吗?”云司清虚心请教道。
沈修韫心想,这事他懂啊。
之前那什么作者整理出来的秘籍,有一篇,特别讲到了《徒弟心理学》,他还专门学习研究过,有些确实很准,尤其是在那些方面的揣测。
当然内容也不全是那些。
不过书现在还在祝星遥手里,还好大致内容他是记得的,他不介意帮师兄解决难题。
沈修韫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道:“师兄,来吧,说说情况,这事我有经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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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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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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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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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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