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寒稳稳地落在地上,将慕容荻紧紧搂在怀里,飞身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围绕在二人周围。
慕容荻呆呆地看着眼前清俊的男人,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飘动,一片枯叶落在了他的眉宇间,却丝毫没有让他显得狼狈,反而更添几分狂狷。
“扑通,扑通……”
清晰的心跳声在二人之间响起,慕容荻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楚夜寒的,还是……她的。
相比较慕容荻的愣神,楚夜寒感觉自己这一天的情绪波动比他一年的还要多。xǐυmь.℃òm
刚刚那一瞬间,看着慕容荻的身体犹如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坠落,他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他不敢想,如果慕容荻刚刚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该怎么办?
“你怎么样?哪里疼?有没有被咬到?”
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楚夜寒小心地将慕容荻护在怀里,上上下下检查着她的身体状况。
慕容荻躺在楚夜寒怀中,呆呆地感受着环住自己的温热,“我,我没事……”
此话一出,楚夜寒脑中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只是抱着慕容荻的手搂得更紧,指尖轻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慕容荻看着好像要将她揉进怀里的楚夜寒,一双美眸微动。
他,是真的害怕了吗?
慕容荻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加快了跳动,就像一只躁动的兔子,拨动着她沉寂许久的心弦。
她这是……怎么了?
“姐姐!”
慕容泽显然被吓坏了,跑过来的时候声音带着哭腔,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不要风筝了,不要姐姐爬树了……”
慕容荻猛地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她和楚夜寒两个人抱的时间过久,把身边这个小家伙给忘了。
“楚夜寒,你,你先放我下来。”慕容荻脸颊骤然泛起潮红,尴尬地别过眼,小声的嘟囔着推了楚夜寒的胸膛。
楚夜寒此时也才开始感受到怀中的温香软玉,手指无意识地在慕容荻的腰间蹭了蹭,心底骤然泛起一抹旖旎。
好在理智瞬间占据上风,楚夜寒压抑住心底的悸动,松开了禁锢慕容荻的手。
慕容荻赶紧跳了下来,还没将手中的风筝递给慕容泽,脚腕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嘶……”
慕容荻骤然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个没站稳,往身旁倒了下去。
“小心!”
楚夜寒眼疾手快,伸手将慕容荻揽进怀里。
慕容荻这时也顾不得羞涩,靠在楚夜寒身上,试探性地动了动脚腕,紧接着又是一阵刺痛。
她长眉轻蹙,“好像脚扭到了。”
楚夜寒剑眉瞬间皱得紧紧的,目光落在慕容荻抬起的脚上,嘴角不悦地抿着。
慕容荻懊恼地在自己的脚腕上捏了捏,“真的扭到了,可是应急的药还放在将军府的房间里,我……啊!”
没等慕容荻说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腾空而起,下意识抓住了楚夜寒,这才发现竟是楚夜寒将她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我自己能……”
“你自己能走?你确定?”
楚夜寒沉着脸,“慕容荻,本王是你的丈夫,你可以尝试,依赖本王。”
楚夜寒的话让慕容荻瞬间哑然。
一向信奉“靠山山倒,靠海海干”的她,忽然有一天有男人告诉她,她可以去依赖别人,一时间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依赖别人?
她?
见慕容荻不说话,楚夜寒也不再言语,抿唇抱着慕容荻往回走,好在蒋丞第一时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十分贴心地将停在珍宝阁门口的马车赶了过来,几人这才坐上马车,回了将军府。
……
“呜呜……妹妹啊!你可知我们母女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一回到将军府,刚进大门慕容荻就听见了来自正厅的哭嚎。
在楚夜寒的再三坚持下,慕容荻依旧是被他抱着进门,慕容泽小脸紧绷,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在听到那哭喊声时,小脸上浮现出恼怒之色。
慕容荻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她拍了拍楚夜寒,“带我去正厅。”
她倒要看看,这对母女还要作什么妖!
几人一进正厅,就看见柳红正坐在主位上,手被曲翠娥死死抓住。
曲翠娥一边哭嚎一边控诉今天受到的欺侮,而一旁的黄娟儿,则拿着一方手帕,咬着唇,戚戚然地抹着眼泪。
“……我们母女俩就这么被赶出去的!你知道有多丢人吗?那是拿脚踩在我们脸上啊!”
曲翠娥说得十分委屈,几乎羞愤欲死。
“那小妮子,是踩我的脸吗?那踩的是你这个嫡母的脸!我真的替妹妹不值,你为了将军府任劳任怨,打理家事,到头来她竟这般不给你颜面?”
“我们母女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可是妹妹你呢?你可是她爹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看不起我,不就是看不起你吗?”
曲翠娥拽着柳红的手喋喋不休,随着曲翠娥的话,以前的种种画面都浮现在柳红的脑海。
以前的慕容荻骄纵跋扈,对她这个继母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原本她还觉得慕容荻嫁人之后,性子改了不少,可今日听曲翠娥这么一说,柳红的脸色瞬间变了。
难不成前几日她的和颜悦色都是装模作样?
曲翠娥一边说,一边观察柳红的脸色,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她趁机怂恿。
“要我说,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嫡母,她翻了天也越不过你,那就应该拿出你当家主母的架势来,可不能再让她骑在你头上了。”
曲翠娥的话让柳红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曲翠娥眼底露出一抹得意,她就不信,柳红对慕容荻就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她之前可是打听过,慕容荻对柳红母子俩可谓是百般刁难。
柳红也是个傻的,居然就这么放任前头那个留下的小贱人在自己跟前蹦跶!
想起今日在珍宝阁的遭遇,曲翠娥眼中阴狠之色显露无遗。
小贱人,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曲夫人真是使得一手颠倒黑白的好本事!”
门外,慕容荻示意楚夜寒将自己放下,被楚夜寒搀扶着进入前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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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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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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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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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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