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了一口井边,有个神婆把她捡回家,并把她养大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婉婷从小耳濡目染,跟着神婆学了一些阴阳之术。
做“水事”的人,子嗣都不旺,所以很多神汉、神婆,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后代子孙。
这个王婉婷也一样,她嫁过三个男人,但三个男人都死了,也就没人再敢娶她了。
她和第二个男人,生了个儿子,但这个儿子有点傻。
就在几个月前,王婉婷发现了一件怪事。
有一天半夜时分,王婉婷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连忙从窗户里往外看。
在月光下,只见她儿子阿宝,好像和谁在说话。
王婉婷仔细一看,发现在她儿子的旁边,竟然有一个奇怪的影子。
只见那个影子带着高高的帽子,身上穿着长袍,这种打扮,很像是出殡时烧的纸人。
正是这个奇怪的影子在和儿子玩。
王婉婷吃了一惊,连忙拿出几张黄草纸叠成的驱鬼符,在那个影子旁边烧了。
那个纸人形状的影子,看到烧的这些驱鬼符,好像很害怕,就连忙从院子里往外走,王婉婷跟在后面。
那个纸人的影子,出了院子后,一直往北走,边走还边停下来回头看,好像是在看王婉婷跟过来没有。
王婉婷跟着走出来三里多,在往北走,就是没有人烟的戈壁荒滩了,王婉婷就没敢再继续跟下去。
从那天起,一到月夜,那个纸人形状的影子,就会来找阿宝玩。
王婉婷在门口贴了符咒,但还是挡不住那个纸人的影子来。
那个每次来,都会跟阿宝玩一会,然后就走。
有一天,阿宝忽然不见了,王婉婷怎么找都找不到。
于是,王婉婷觉得,阿宝应该是被那个影子带走了。
不只是阿宝,村里还有其他五个小孩,陆陆续续都不见了,年龄都和阿宝差不多,估计也都和那个影子有关。
为了找儿子,还有村里另外五个孩子,王婉婷就一路向北,来到了这里。m.χIùmЬ.CǒM
听起来阿宝和其他五个孩子的失踪,和王张氏牵小孩的魂有点像,但阿宝他们是被影子牵走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蒙住?”
我问王婉婷。
王婉婷告诉我说,在白天的时候,只有当她把头和脸蒙住,只露两只眼睛时,那种影子才会出现。
就在前两天白天,她把自己的头脸包住,来到这附近时,忽然,那个影子出现在前面。
王婉婷连忙偷偷跟在后面,但那个影子进了这个驿站后,就不见了。
我没想到,在这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竟然还能遇到个伴。
多了个人,我心里踏实了很多,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还真不敢睡。
到了半夜时分,我忍不住打起盹来。
就当我快要睡着时,王婉婷忽然推了推我,指了指石桌上的那盏“死囚灯”,低声说了句:
“走,端着这盏灯,我带你去院里,看看发生的怪事!”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怪事?什么怪事?”
“你端着这盏灯,跟我到院子里就知道了。”
我连忙端起这盏油灯,跟着王婉婷来到了外面。
外面风呼呼地刮着,但那盏油灯的灯光,却一点也没受影响,火焰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在外面站了一会,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忍不住对王婉婷说:
“婉婷姐,你说会发生怪事,我怎么什么怪事都没看到呢?”
王婉婷低声说了句:“再等等。”
说着,她往驿站外看了看,又斜过头去,仔细地听了听。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往这边来了。
不大一会,就见两头驴,拉着一个木板车,走进了驿站里。
在木板车上,放着一个棺材。
更加瘆人的是,一个纸扎的纸人,坐在木板车前端,手里握着两只驴的缰绳,好像是它赶着这两头驴过来似的。
那两头驴走到我俩面前,停了下来,并且都看着这盏“死囚灯”,还低声叫了几声。
在我们这里,一般人的棺材,是绝对不能让驴拉得。
因为驴走路是“一晃二颤三抖”,棺材里死人的灵柩,是最需要稳的。
如果灵柩不稳,就会把来世的好运、福气、还有子孙后代全都抖掉。
所以如果一个人又穷、又短命、又没后代,人们常会说,这人上辈子肯定是被驴车拉到坟地里的。
所以在过去,我们这里的死囚犯,有的被砍头以后,他的灵柩还必须要用驴车拉到坟地埋了,这叫“罚两辈子”——
这辈子砍了他的头,再用驴车拉他的灵柩,让他下辈子也短命、和苦命。
所以叫“罚两辈子”。
风一刮,只见那个纸人的头一摆一摆的,还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哭似的。
“婉婷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问王婉婷。
王婉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只要把这盏灯一端到院子里,就有个纸人,驾着驴车来到这个院子里。驴车上还放着口棺材,也不知道这口棺材里有没有死人。”
我端着那盏油灯,走到棺材旁边,用手使劲推了推,觉得棺材很沉,里面好像有死人。
我刚想把棺材盖揭开看看,忽然,一阵风刮过来,刮的纸人的手臂狠狠抖了几下,纸人手中的缰绳,也跟着抖了抖。
那两只驴用蹄子刨了两下地,拉着棺材,扭身就往驿站外面跑去。
我和王婉婷连忙追了上去。
一只追出去有两三里,但那两匹驴子,拉着棺材,往北越跑越快,而且我手中的那盏“死囚灯”,忽然灭了。
我俩连忙停了下来。
这个拉棺材的驴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俩一回到驿站里,那只“死囚灯”又自动亮了起来。
“哎,我应该跳上那个驴车,看看这头驴车,到底去什么地方!”
我有些后悔地说。
“纸人驾车,是来拉活人去阴间的,你要是真上了驴车,那你就去阴间了。”
王婉婷摇摇头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有点头皮发麻。
王婉婷忽然问我:“你知道咱们这里有种说法吗——叫‘不能赶着驴车走夜路’?”
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好像还真听说过这种说法。
王婉婷解释了一下,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据说鬼魂喜欢驴身上的气味,所以当驴走夜路时,鬼魂会骑在驴身上,不知不觉,就把驴车带进鬼窝里。
那种地方阴气很重,如果赶驴车的人,身体有病,去了那种阴气很重的地方后,小病会变成大病,甚至很可能会送命。
尤其是我们这里,地广人稀,这种事情就更容易发生了。
所以赶驴车的人都知道,天只要一擦黑,就要赶紧找个客栈住下,千万不要赶着驴车走夜路。
而且住下后,还要把驴子的眼睛蒙住,这样才能防止驴子被鬼魂骑走了。
也正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驴车,让我们俩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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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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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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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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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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