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村口玩,忽然,一阵风刮过来,有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落在了地上。
我连忙捡起来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用彩纸折的小纸人。
那个小纸人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可爱,我就装进了口袋里,带回了家。
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话。
我睁开眼睛,借着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看到在炕前面,跪着几个披麻戴孝的人。
那些人正对着炕磕头,他们的脸上,还都盖着一张黄草纸。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当时就吓得哇哇大哭,我父母一下子被惊醒了,连忙点上灯,问我怎么了。
这时,炕前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连忙哭着告诉父母刚才看到了什么,父亲听完后,就连夜就去了邻村,把王瞎子请了过来。
王瞎子来了后,在屋子里用鼻子闻了闻,然后问我,是不是把外面捡到的东西、带到家里来了,我就连忙把那个纸人掏了出来。
王瞎子说,我们家发生的这种怪事,就和那个纸人有关,我吓得连忙把那个纸人给了王瞎子。
从那之后,我父亲还特别叮嘱我,以后千万不能再往家带纸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这一带,经常会出现这种花花绿绿的小纸人。
没人能说清这种纸人是从哪里来的,但人们都知道,这种纸人是不祥之物,千万不能捡回家。
而且连鸡、狗、羊等,一见到这种纸人,都会吓得赶紧后退,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万一有不懂事的小孩,把这种纸人捡回家,大人要赶紧做个巴掌大小的棺材,把这种纸人,小心翼翼的放进小棺材里,然后埋在家正北方向。
然后还要在门口摆上香案,等到半夜时分,连烧七夜纸。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接下来遇到的事情,竟然和这种纸人有关。
这天,我们三个在镇子外面,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讨论着尸皇和章阳生的事,推测他们可能又逃进了这个戈壁滩里。
忽然,就听王婉婷忽然说了句:
“看,那些小孩手里拿得是什么?”
我和钟九首连忙看过去,只见在不远处,有五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看起来那东西好像是纸人。
我们都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只见那些小孩的手里,果然都拿着一个彩色的纸人。
我们赶紧连哄带吓,才把小孩们手里的纸人要过来,然后问他们这些小纸人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小男孩指着不远处说,是那边的一人卖个他们的。
我们往孩子指的方向走过去,拐过一个墙角,果然看到一个四十多岁中的中年人,正坐在那里,他面前的一个箱子上,摆着这种花花绿绿的纸人。
那个中年人,只是冷冷瞟了我们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这种纸人是哪里来的?你不知道在咱们这一带,这种纸人是不祥之物吗?”
我冷冷地问。
那人没理我,仍然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你聋了?问你话呢?”
王婉婷生气地质问那人。
忽然,那人猛的站起来,张开嘴,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哇哇哇地叫了几声。
我们这才注意到,这人居然没有舌头。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我和王婉婷找那个尸鬼客栈时,在一个村子里,就遇到过六个没舌头的老头。
我们这里的人都说,凡是被野鬼捉走的人,舌头都会不见了。
难道这个人、也是被野鬼捉走过的人?
“这样吧,这些纸人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们全买了。”
听钟九首这么一说,那人伸出五个手指比了比,哇哇地叫了两声。
“五十块吗?”
钟九首问。
这个没舌头的哑巴连连摇头。
“难道是五百?”
我继续问。
这个哑巴又摇摇头。
“啊?五百都不行,你不会想要五千吧?”
王婉婷也吃惊地问了句。
哑巴还是拼命摇头。
“你到底想要多少?写下来吧!”
钟九首拿出纸和笔递过去。
哑巴指了指笔和纸,又摆手、又摇头,好像是说他不会写字。
就在这时,他往我们背后指了指,我们三个连忙回头一看,只见那五个小孩,正站在我们身后。
哑巴指了指五个小孩,又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
我陡然一惊,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要用五条人命,才能换你这些纸人?”
哑巴这才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脸上还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
他这么一笑,我头皮直发麻。
一下子就要五条人命,这个哑巴是个疯子?还有另有来历?
钟九首低声对哑巴狠狠地说了句:
“张嘴就要五条命,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哑巴仍然一脸微笑,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钟九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钟九首拎着哑巴的脖领子,我连忙把那些纸人装进箱子里抱了起来。
钟九首拖着哑巴,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突然,钟九首抽出匕首,一下子抵在哑巴的脖子上,低声说:
“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你既然想用这些纸人害人,那我就杀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说着,锋利的刀尖,已经刺破了那个哑巴脖子上的皮,血渗了出来。
按说遇到这种情况,一般的人肯定吓得骨头都软了,但这个哑巴却好像并不在乎,他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轻蔑地看着钟九首。
“昊天,这小子看来是个亡命之徒,咱们先把他这些纸人烧了吧,免得害人!”
我点点头,连忙拿出火柴,准备把这些小纸人点着。
但不知为什么,这些彩色的小纸人,却怎么都点不着。wWW.ΧìǔΜЬ.CǒΜ
王婉婷说了句:“既然点不着,那就用手撕吧。”
说着,拿起一个小纸人,刚要用手撕,忽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手停了下来。
“怎么了,婉婷姐?你怎么不撕了?”
“你看看,这些纸人上,写着人名和生辰八字!”
我连忙拿过一个彩色的纸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只见在纸人上,用朱砂写着人名和生辰八字。
我们连忙看了一下其他的纸人,每个纸人上,都写着人名和生辰八字,没一个例外。
而箱子里这种纸人,足足有几百个。
“难道这是‘换魂贴’?”
听王婉婷说到这种“换魂贴”,我头嗡得一声。
我知道这种“换魂贴”是怎么回事。
有些惨死的人,也不知为什么,魂魄会被困在一个地方。
如果魂魄想从那个地方离开,就需要有人把魂魄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画着符咒的帖子上。
然后再把这种帖子,偷偷放在一户人家里。
一旦家里被偷放了这种帖子,过一段时间,这户人家就会死个人,这样一来,被困的那个魂魄,才能从被困的地方逃出来。
这种帖子,就叫做“换魂贴”。
我跟申红胡子学艺的第二年,就遇到过这种事。
那也是一个戈壁滩附近的一个村子,村里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忽然就死了。
那个男人的身体非常好,平时也没病,
刚出完殡,有人在男人家的磨盘下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帖子,在帖子上,写着另外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帖子上还画着一些符咒。
申红胡子说,这种帖子,就是换魂贴。
就是因为有人偷偷把那个换魂贴,放在了男人的家里,男人才会突然死掉。
如果这几百个花花绿绿的纸人,都是换魂贴的话,这个镇上,就可能有几百个人要送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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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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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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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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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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