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叼着烟,斜着看了我一眼。
其他的眼神也都很是奇怪。
不过我对此也比较理解。
毕竟有人要是跟我说这话,我也觉得他神经病。
甚至到现在,我都怀疑那几只胳膊,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进去的。
听着我们的对话,一旁陈秀秀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老人赶紧接话搭腔。
“事主不必慌张,陈老爷子家底深厚,应该是一些贪财之辈起了邪心。”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冲我点了点头。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事情,除了带给事主恐惧以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我刚刚直接说出来,的确是有些欠妥。
安慰好了陈秀秀以后,我们一起返回了陈家。
陈秀秀一回到家就跪在地上求我们,让我们一定要待到陈老头七过去再走。
看着她那状态,我也没好意思提借车的事情。
我们几个人坐在客厅里,简单交谈了一下。
这个黄毛叫王旭,正如我所料是个东北的出马仙。
拿着拂尘的叫墨永道,是六壬法教的。
黑裙子的漂亮女孩,是从湘西来的,学的是家传的法脉。
叫夏雨欣。
但我能看得出来,她气质非凡,绝对不是什么寻常家族。
老头我们都叫他黄老。
黄老自称就是个风水先生,但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各位,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咱们今晚还是得小心一点。”
“一旦有什么情况,就赶紧互相招呼,不要逞强。”
黄老看着我们都是年轻人,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大家也都是点了点头,便决定都暂时住下来。
我也让阿明回去告诉安然一声,让他们暂住我那里,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又是一整天的蒙蒙小雨,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好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件事情你都敢管,胆子不小啊?”
声音就在耳边,我抬头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腿上。
他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裙子,身材很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香味。
但我却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谁啊?”
我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法门,叫做阴师梦传。
一些有缘之人,会在梦里得到师父传法。
我想要伸手抓住女人。
但胳膊刚抬起来,就从梦中苏醒。
我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再躺回去,也睡不着了,心里还莫名的烦躁。
我干脆起来走出去,想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刚推门走出去,就看到一件偏房亮着灯。
“都这个点了,还有人跟我一样没睡?”
我奇怪的念叨了一句,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刚刚靠近偏房,我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用锤子凿墙一般。
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我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里面观瞧。
只是这一打眼,瞬间让我心惊肉跳,汗毛都直立了起来。
偏房内只有微弱的灯光。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个不知道什么佛的神像。
两个男人正跪在桌前,看衣服应该是白天报信的两个侄子。
此刻两人正将脑袋狠狠的磕在地上,不断重复着诡异的动作。
地上的鲜血已经流了一片,其中还活着骨渣和头发。
这种出血量和磕头的力度,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这两个人,绝对已经死了。
砰砰砰的磕头声此起彼伏,像是棒槌一般狠狠锤在我的心口。
陈老爷子乃是咒主。
他都已经死了,按道理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可为什么邪咒还会影响其他人?
难不成这老宅子里,还有什么蹊跷?
亦或者说,那中咒的陈老爷子,还没死?
诸多疑问充斥着我的脑海。
一道阴冷的气息从我的脖颈处传来。
像是有什么阴邪之物,正趴在我的脖颈上呼吸。
“谁!”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当我再次回头看向门缝的时候。
整个人直接从脚后跟凉到了头发丝。
原本在屋内磕头的二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双手下垂,身体站的笔直。
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
满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五官。
但我却能清楚的感知到,他们就是在盯着我。
两个人一个手里攥着菜刀,一个手里攥着绳索。
我被盯得有些发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啊!”
两个人口中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吼叫。
而后便举着手中的凶器冲了过来。
“妈的,来人!!!”
我冲着身后就是一声大喊。
毕竟都是专业人士,听到我的声音,房间内的灯光全都亮起。
夏雨欣和黄老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
紧接着陈二和陈三,还有陈秀秀,桑婶都披着衣服跑出来了。
我看到有帮手来了,也回身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小兄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老凑到我身边,开口询问。
可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些忐忑。
这间屋子四面都是墙,连窗口都没有。
可刚刚的那两位,此刻却是没有了身影,只有地上的一滩鲜血。
我将刚刚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早就说了,他们两个贪图我爹的财产,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秀秀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
陈二和陈三听到这话脸色也是阴沉。
“那可不止是你爹,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照顾,财产的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
“就是,我嫁到你们家,守寡那么多年,你想一个人独吞?”
一家子听到陈秀秀提前,都是紧着插话。
对于他们的争论,我们三个是没有任何兴趣参与。
只是围着神像看了两圈,没发现什么蹊跷。
而夏雨欣蹲在地上,看着那滩鲜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旺哥,你确定这地上的血和骨头,都是他们两个的吗?”
夏雨欣看着我,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
这话倒是让我微微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问。
夏雨欣用指甲从血液中挑出一块碎骨。
“这块骨头是肩锁关节,是肩膀上的骨头,可不是头上的!”
夏雨欣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有些发愣。
我刚刚明明就看到这两个人在那里磕头。
谁家磕头能把锁骨磕出来?
我也蹲在那摊血液面前,接着灯光,我从里面捏起一撮头发高高举起。
“黄头发?”
“糟了,那个出马仙,王旭!”
我一声呼喊,三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全都冲到了黄毛所在的屋子。
也没时间敲门,我直接一脚就将房门踹开。
接着手电筒的光芒。
我看到黄毛的脖颈被吊在房梁上。
悬在空中的尸体上满是刀口,是被乱刀砍死的。
而且他的两条胳膊已经不翼而飞。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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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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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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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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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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