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流血的额头,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转头看到我神情严峻,眼中也多了一些愧疚。
“你的事我已经担了,现在你得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了吧?”
我举着手里爷爷的信物,开口询问。
安然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是我毕业那天,你爷爷给我的!”
“他说等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把这个给你。”
“然后要你去找一个叫陈法山的人。”
安然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听到这话,我的眉头紧紧皱起,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眼。
“你刚刚说什么?我爷爷是什么时候给你的信物?”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然,紧着询问。
安然被我这么质问,也是愣了一下。
“我毕业的那天,就在校门口,是个驼背,眉心有颗痣的老人。”
“说话经常咳嗽,有什么问题吗?”
安然不明白我为什么情绪这么紧张。
可只有我知道。
爷爷是在我大二的时候就浑身布满红咒而亡。
我更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可他怎么能在两年之后,起死回生的去见安然呢?
而且从安然的描述来看。
她所见到的那个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爷爷。
疑惑充斥着大脑,让我半晌都缓不过来。
安然也看出我的不对劲,伸手晃了晃我的胳膊。
“你怎么了?这个陈法山是什么人啊?我们找他做什么?”
安然有些不解。
而我现在也明白了。
安然能找上我,不过是爷爷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而她口中的陈法山,正是我爷爷的师父。
那是个脾气很火爆的老头。
也是闾山法脉,不过他走的却是请增损二将附体,斩妖除魔的霸道路子。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跟爷爷常年都不来往。
我不知道安然口中的话语是真是假,但他也没有理由骗我。
不管是要解决安然身上的邪咒。
还是我身上这催命红咒,这一趟恐怕是逃不脱了。
而且我现在特别想知道,爷爷到底有没有死?
我身上的催命红咒,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想要搞清楚这一切。
就必须得去一趟福闽省,见一见我这个师爷,陈法山了。
“今晚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我们明天一起去福闽。”
“哎对了,你们在庙里是许了什么愿?给了什么祭品?”
我看着安然,随口询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要跟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祭品就是...”
安然说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表姐,你就别提那个渣男了,我赶紧扶你回去休息吧。”
林志成搀扶着安然,离开了小屋。
听到安然的这个愿望,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安然未婚先孕,显然是已经被抛弃了。
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许诺的祭品也还没有降生,想来还比较好对付。
两个人去了其他房间休息,而我就站在了法坛面前。
挑选了一些应季的水果,倒了一些酒水,又蒸了一碗白米饭,全都摆在了桌前。
而后将那已经蒙灰的令旗拿在手中。
记得第一次接触到令旗的时候。
觉得手持令旗,像极了西游记里巡山的小钻风。
后来才知道这乃是号令兵马的法器。
数年过去了。
我那些兵马估计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想要重整旗鼓,就要先重新招兵买马。
常规应该是在闾山大法院奏职,按职分拨。
也可以自己招兵买马,但大多都是阴兵。
不过做这些的前提,都是要先有阴将。
我已经落后太多了。
看来需要好好的挑一个日子,重整兵马了。
一晚上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我正划着手机,盘算着前往福闽的路线。
因为我现在所生活的地方,地势算得上偏僻了。
所以当看到安然的时候,我十分奇怪,若是没有人告诉,她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最近又是连阴天,也只有陈家的那辆越野车,能走湿滑泥泞的山地。
想要去城里,恐怕还得去求求陈家那个贵妇人。
正想着应该怎么找她开口呢,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起身打开房门。
天色才微微亮起,外面下着蒙蒙小雨。
阿明穿着雨衣,神情有些急不可耐,想要赶着去看什么热闹。
“火旺,陈家的人让我请你去一趟!赶紧走吧,晚了可赶不上了!”
“啊?陈家又出什么事情了?什么赶不上了?”
我被阿明这模样,搞得有些稀里糊涂。
但阿明却不给我迟疑的机会,拉着我就往外走。
“走走走,路上我跟你说!”
“现在的陈家可热闹了,什么能人异士来了一大堆!你可不能缺了场!”
从阿明的口中,我也听出来了。
应该是那个贵妇人不放心,请来了一堆大师,想要镇宅。
我知道陈老爷子是什么情况。
这烂摊子我是不想参与的,但想到还得借用陈家的越野车,还是去一趟吧。
毕竟人家也请来了那么多大师。
八成也用不上我这个小年轻。
想着这些,我便跟着阿明来到了陈家。
门口停着那辆越野车,看来那些大师也都是刚刚被接上来。
刚刚进入陈家,一群目光便全都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我打眼一看。
客厅里站着四个人,三少一老,一女三男。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从我进屋开始,就吞云吐雾没停过。
嘴里有股很浓的东北腔,不用猜应该就是个出马仙。
另外一个年轻的,手里拿着个拂尘,有点像广东那边六壬法的意思。
那个女的,穿着黑裙子,皮肤很好,白里透红,南方人的面相。
不知道是什么法脉。
还有个老头,花白胡子,手里端着个罗盘,看不出是什么路子。
“小伙子,陈老的事情,你是送走的?”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我本着尽量不出头的心理,十分谦和的点了点头。
陈老的女儿陈秀秀也从外地回来了,正给我们拿水果。
这边刚聊了两句,还没来得及互相了解呢。
外面陈老的侄子就跑了进来。
“姐!我哥他们呢?快叫他们去看看吧,昨天晚上老爷子的坟被什么东西给掘开了!”
“棺材开了,尸体...尸体也没了!”
侄子的一句话,直接令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秀秀手里端着的水果,更是全都掉在了地上。
我们也没闲心攀谈了,全都是披上雨衣,前往墓地。
到了地方,不管是江湖老油条,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全都傻眼了。
因为下过雨,所以地面上的印记十分清楚。
陈老的棺材就暴露在墓坑里,周围的泥土上,全都是手印。
“真他妈邪门了,这...这咋不像是被人挖开的啊?这周围只有手印,没有脚印啊!”
黄毛挠了挠头,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而我却在一瞬间头皮发麻。
看着遍地凌乱的手印,一句话更是脱口而出。
“万一他是自己爬出来的呢?”
这一句话说完,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非常奇怪。
“别扯犊子了,就算是个爬出来,也得有个脚印吧?”
黄毛再次发言。
而他的问题,却让我更加感到不妙。
“如果我告诉你们,尸体有六条胳膊呢?”
我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傻了。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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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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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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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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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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