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既然觉得我的脸是好东西,那就送你了,记得好好珍藏,时常亲吻还能保证它的鲜嫩度。”
梁舒冉无言以对。
“嗯?”见她沉默不语,他笑问,“不赶紧亲一下吗?”
梁舒冉盯着眼前被放大了数倍的脸,干净的皮肤丝毫不输给女人的细腻,白炽灯下绒毛软软一层。
一个男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皮肤都要跟女人一样,简直就是招人恨!
这么想着,她张口就咬在了他的下巴上,丝毫不嘴软,松开唇齿时,一个明显的齿痕清晰印下。
霍誉铭看着她,目光淡却深沉,瞳孔深处似乎包含了很多内容,又似乎一无所有,令人无法捕捉,也琢磨不透。
轻笑,扣着她的下颚,眼帘低垂,低沉的嗓音蕴着温柔唤她,“霍太太。”
梁舒冉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本能的竖起一道防御,“怎么?”
“你知不知道你有个习惯?”他问。
梁舒冉抿着唇不接话,她能预感到他要说的那个习惯,一定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贴上她的耳骨,呢喃般出声,“在床上,你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时候,就会咬人,”声音越来越轻,气息却热得烫人,“你现在是在邀请我?”
他故意说得暧昧,仿佛那些旖旎的画面就在眼前。
对于这种事情,梁舒冉还是脸皮薄了些,耳根充了淡淡的血色,“我才没有!”
她又不是他成天就精虫上脑!
“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在勾|引我呢?”男人低喃说着,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霍老师!”梁舒冉反应极快地扣住了男人往她胸前探的手,恼羞成怒瞪他一眼,恨恨地将他的手从衣襟内拽出来,语调散漫,“我有正事跟你谈。”
霍誉铭吃吃笑着,语调雅痞,“唔……你说你的,我摸我的。”
说罢,大掌落在她的臀上,唇也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梁舒冉直接黑了脸色,出言威胁,“你再摸我试试看?”
那架势,像一只直接炸毛的猫。
“好,不摸了。”霍誉铭见她要板脸,投降了,替她整理好衣服,嗓音微微沙哑,“要跟我谈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梁舒冉还是将身体挪到了沙发上,顺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搂在了怀里,与他隔开了几公分的距离,盘腿面向他。
这样的坐姿,充满了小女人的味道。
她看着他思忖了片刻,温声淡淡的,“这次车祸事故,因你而起,对吗?”
询问的语句,却是陈述的语调。
从他和唐璜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仍旧想听听他怎么说。
霍誉铭眼神隐晦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半响才掀动薄唇,波澜不惊地吐出一个字,“是。”
“所以,”梁舒冉笑了下,笑意未抵眼底,略凉,“你骗了我。”
那天,她问过他,对方的到底是冲他来,还是她,他回答是她。
霍誉铭抿了抿唇,温淡的俊脸始终维持着平静,也不说话,就是那么淡淡静静地看着她,那视线直接得甚至让梁舒冉觉得,错的人是她。
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里,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沉寂得有些可怕。
梁舒冉的手用力揪了揪抱枕,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或者说,情感。
很复杂。
恼怒他骗她,但又没办法做到直接翻脸指控他,甚至借此大吵大闹。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因为我被牵连得差点没命,”霍誉铭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语调缓慢而清晰,“你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梁舒冉猝不及防地被问住了。
男人墨般的瞳眸微微收缩,唇畔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你不会。”
淡淡沉沉的嗓音,夹着微不可察的讽刺。
不知是讽刺他自己,还是讽刺她。
心底诚实的想法被他这么直接地拆穿,梁舒冉显得有些狼狈,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呐呐的,挤不出声音,喉咙像是坏掉了一般。
霍誉铭深沉内敛的眸子但若无波,“你不会为我以身犯险。”
他不愠不火地陈述着事实,“在你眼里,我是个外人,只是能给你你想要的安定与平静,所以才会留下来,一旦失去这份平静,你会毫不犹豫将我舍弃。”
梁舒冉看着他淡然的微笑,不知为何心口忽然一紧,眼睫不可抑制地轻颤。
字字句句都是事实,她也从未掩饰过这一点,分明他也是很清楚这一点还要留住她,彼此都没有什么亏欠的。
但是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自己很过分。
感觉,跟那些利用他人感情糟蹋他人好意的那种婊|子无异。
霍誉铭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心,温柔又宠溺,“冉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是你也别怪我骗了你。”他说,“毕竟,我不希望你离开我。”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场谈话,原本该占有优势的梁舒冉,最后以无言的沉默告终,霍誉铭也没有逼迫她为难她半分,见她不说话,领她重新回到床上,给了她台阶下。
梁舒冉紧闭着双眼躺靠在男人的怀里,耳边渐渐传来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然后又睁开了眼睛。
她审视着霍誉铭的睡容,暗光里,眼神变得很复杂,心情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酸涩涩的。
她想。
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
大概。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浓,她看着窗外的月色,久违地失眠了。
…………
第二天早晨,霍誉铭睡过头了,抱着梁舒冉睡得深沉,而梁舒冉几乎是睁眼到天亮才睡着。
所以当可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床上睡在一起的他们时,两人亦毫无所觉。
可乐的两道小眉头死死皱在一起,满眼的困惑不解,但她还是很乖巧,伸出小手丫去拉霍誉铭,奶声奶气地唤着:“叔叔……叔叔。”
霍誉铭听见声音,蓦然掀开眼眸,看见床边的可乐,心头一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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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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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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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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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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