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很内疚,她歉意地看着戴春燕,“都怪我,听你婆婆说你吃了药奶水很充足,家里还剩一包药,我就买过来了。”

  戴春燕眼眶噙着泪水,她找沈秋然看病拿药的钱都没有,唯一剩下的一包药,吴氏又拿来卖给了周氏。

  卖的钱又不给她,她还挨打挨骂……

  戴春燕越想越委屈,眼泪溢满了眼眶,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周氏看了,心情一阵沉重,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大事。

  她问沈秋然:“春燕的医药费还没给吧?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给她垫了吧,多少钱?”

  戴春燕一听,惊愕地瞪大双眼。

  沈秋然在给解红红拔针,看了一眼周氏,“药钱是两块四,看诊费是一毛,一共是两块五。”

  戴春燕不解地看着沈秋然,不是两块四吗?怎么变成两块五了?

  感觉沈秋然在坑周氏的钱——

  银针从身体拔出来后,解红红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她看一眼周氏,又看沈秋然:“我现在一点都不头疼了。”

  听她这么说,又见她脸色恢复正常,周氏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沈秋然给银针消毒,收拾好,才回到诊案前坐下。

  她眸光清澈地看着解红红,“你这两天食欲是不是有所减退,不大想吃东西?”

  解红红直点头,说:“是,我连续吃了几只鸡后,感觉很腻了,不再想吃肉,就连喝粥嘴巴都是淡的,我现在啥也不想吃。”

  周氏:“我见她一直没有奶水,还买了猪蹄煲花生给她吃,她就只吃了一块猪蹄就不吃了,最近总说很饱。”

  戴春燕站在那里,听了解红红和周氏的话,默默咬牙。

  解红红生孩子,顿顿吃肉吃到怕。

  她生孩子,半碗白粥都不让吃,同是女人,命运怎么就差那么远?

  戴春燕眼眶红红地看着解红红。

  解红红干嘛要生这么多儿子?就不能让她生一个?

  沈秋然听了周氏和解红红俩婆媳的话,笑了笑,“解红红这是肝火旺盛导致食欲下降,过来,我帮你诊断诊断。”

  沈秋然笑意浅浅。xǐυmь.℃òm

  解红红又一次觉得沈秋然很惊艳,可能是沈秋然不上工的原因,皮肤真的好白。

  一白遮百丑嘛,白白净净的女孩子,怎么看就怎么好看。

  解红红从竹床起来,周氏怕她晕倒,赶紧伸手扶她。

  沈秋然眨了眨眼,周氏对解红红是真的好。

  当然,这个好有解红红肚子争气的成分。

  如果解红红像戴春燕那样,生的全是女儿,肯定是另一种结局。

  “娘,我头不晕了,不用扶了。”解红红跟周氏说话时,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就像女儿向母亲撒娇一样,自然,不造作。

  “还是扶着比较安心,万一突然晕倒,摔伤了可咋办?”周氏小心翼翼把解红红扶到看诊台前坐下。

  “红红,你的命真好,有那么多儿子,还有那么好的婆婆,不像我……”

  戴春燕阴阴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阳怪气,也带着一丝羡慕嫉妒。

  她这话,让沈秋然和解红红周氏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抠着手指头,微低着头,抬起眼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们。

  沈秋然皱眉,戴春燕这样,感觉她们仨欺负了她。

  沈秋然真的不喜欢看到戴春燕这样,虽然她无法跟戴春燕感同身受,但她也不喜欢这种遇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戴春燕,婉转地赶人:“事情已经弄明白,这事不完全是你的错,你现在还是坐月子呢,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时,吴氏突然嬉皮笑脸地走过来,“秋然,黑枣真的太好吃了,你还能不能给我一包?”

  沈秋然挑眉,深晦不明地看了一眼戴春燕,让她把黑枣藏起来自己吃,怎么给吴氏了?

  沈秋然这一眼,让戴春燕刚止住的泪水,又汹涌地流了出来。

  她掩着嘴,哭着跑开。

  沈秋然:“……”

  她也没说什么啊。

  沈秋然淡淡地回应吴氏:“那包黑枣我是看你儿媳身体差才给她吃的,你想吃就得花钱买。”

  吴氏嘴角抽抽:“多少钱一包?”

  “五毛。”这是空间标的价格,沈秋然一厘都不敢多说,怕多说了,下次进空间又要被充气拳头打,也怕空间消失,这样给病人拿药就很不方便。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药材也很缺匮。

  要是遇到急病的人,她有这个空间救起人来就方便很多。

  否则,在这个交通……不对,应该是没有交通的情况下,到镇上药房去买了药回来,病人可能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空间里面的药材,是让她用来救死扶伤的,不是让她用来赚钱的。

  吴氏一听要五毛,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五毛你怎么不去抢”。

  幸好她脑子转得快,想到巴结沈秋然绝对好处多多。

  沈秋然是京城人,整个虎山村的人都传开了。

  她还指望沈秋然回京城后,能带上她的小儿子呢,或给她的小儿子介绍一个京城的媳妇。

  吴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回头得让戴春燕来讨好沈秋然,博取沈秋然的同情,这样就可以从沈秋然那里拿黑枣吃。

  吴氏嬉皮笑脸地对沈秋然道:“我现在没有五毛钱,下次啊,我要回去做饭了,你忙啊。”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吴氏,脸上流露出“你赶紧滚蛋”的漠然。

  吴氏跟黄连群一个面相,尖酸刻薄,她一看就不喜欢。

  沈秋然帮解红红号脉。

  解红红的脉搏弦细,舌苔薄而淡黄,这是严重的肝郁。

  沈秋然掀起眼皮,不解地看着解红红,“你平时很抑郁,很不开心吗?”

  解红红一听,眼底闪过一抹愕然。

  沈秋然看病就这么厉害吗?连她平时心情不好都能诊断出来?

  周氏皱眉:“不会啊,红红很开朗的人,经常笑啊。”

  “你可能只是看到她的表面,她内心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

  沈秋然直接说出解红红的病因:“你情志抑郁、闷闷不乐,导致肝郁气滞,才会产后无乳。我一会写方子给你抓药调理,不过平时你得乐观一点,凡事都想开一点。”

  “嗯。”解红红点了点头。

  周氏不解地看着解红红:“红红,你平时有啥好不快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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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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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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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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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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