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然转过身去,就看到周氏背着解红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周氏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沈秋然看着周氏,她对周氏有些印象。
因为周氏给过红薯原主吃——
周氏看她的眼神,有些凶:“我家红红吃了你的药,开始胸闷头晕,四肢无力!”
沈秋然挑眉,她只是对周氏有点印象,但是她家红红是谁?
陆南承走过来,眸光平淡而冷静地看着周氏:“周婶,你是不是搞错了,秋然并没有给你家红红开过方子。”
周氏惊讶地看着陆南承:“南承,你、你的腿?”
陆南承能不需要拐杖走路了!
村民都说,沈秋然快要把陆南承的腿治好了。
可当亲眼看到陆南承走路时,周氏还是吃了一惊。
之前陆南承用拐杖走路都很跛,现在不用拐杖,能走得这么稳了,当然还是有点瘸的……
“沈秋然,我家红红就是吃了你的药变成这样的,你得给我家红红治疗!”周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这时,吴氏也冲了进来:“沈秋然,是你的药有毒,跟我没关系啊,你休想抵赖!”
吴氏这大嗓门,把左邻右舍都引了过来。
吴氏对村民道:“解红红才吃了沈秋然开的一包药就成这样了,要是多吃两包,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现在看热闹归看热闹,不敢像以前那样对沈秋然指指点点了。
全村人都知道,沈秋然是京城人,她的爷爷亲自过来把她接回京城,她拒绝了。
她爷爷是首长……
他们问过大队长了,首长是很大的官职,是大人物,是大英雄!
沈秋然睨了一眼一副尖酸刻薄长相的吴氏,目光清清冷冷的。
吴氏被她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似乎猜出了原因,面若含冰,警告吴氏:“我先给人治病,要是病人发病跟你有关,就是你负责。”
说完,沈秋然越过周氏的肩头,向周氏背后的解红红。
解红红脸色惨白,嘴唇暗红,额前还冒着黄豆一般的汗珠。
她对周氏道:“赶紧把她背进屋里来。”
周氏不敢怠慢。
吴氏要跟着进去,被陆南承拦下。
陆南承冷冽地看着她,眼底还蕴藏着愠怒,“请不要打扰秋然看诊。”
如果说沈秋然的目光让吴氏头皮发麻,那陆南承的目光就是让她心头发颤。
吴氏停下,不敢贸然过去。
可沈秋然刚才那句冷冷的警告,让她发悚。
看诊室。
沈秋然给解红红检查后,对周氏说:“补过头了,导致肝火旺盛出现的头痛,胸闷,晕眩。我现在要帮她针灸,泻肝火。”
沈秋然去拿银针,开始给解红红针灸。
周氏突然想到大队长家的付亚晴,就是针灸死的。
她紧张地看着沈秋然:“针灸不会有事吧?”
沈秋然淡然地扫了一眼解红红,“不针灸泻肝火,她会一直胸口发闷,想吐又吐不出来,至少得难受好几日。”
解红红抬头,看着沈秋然,她现在就是胸口发闷,想吐又吐不出来,憋得她好难受。
沈秋然神态淡漠,脸蛋白皙好看,明艳又清冷,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却不屑被人欣赏。xǐυmь.℃òm
解红红莫名地相信她。
解红红虚弱地对周氏道:“娘,针灸吧,我好难受。”
周氏咽了咽唾沫,心疼地看着解红红,“好,针灸。”
周氏握着解红红的手,安慰她:“有娘在,别怕啊。”
沈秋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周氏。
周氏身为解红红的婆婆,能说出“有娘在,别怕”这种话,的确让人感动。
沈秋然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原主。
活了两世,从来没有听说“有娘在,别怕”这句话。
沈秋然让周氏把解红红扶到旁边的竹床躺下。
开始针灸。
她在解红红的太溪、三阴交和太冲三个穴位下针。
下针时,解红红感到像被蚊子咬的刺痛。
下完针转针时,开始胀痛。
留针时,胀痛感强烈,慢慢又消失。
要留针十五分钟。
沈秋然出了看诊室。
回到自己的屋,进空间买了一些甘草,陈皮出来,就见到戴春燕红着眼睛跑了过来。
吴氏见她没有在家里洗衣服,也跑过来看热闹,顿时就火冒三丈。
她举起手冲过来就要殴打戴春燕,沈秋然严厉地喝住她:“别在我家打人!”
吴氏顿时被震慑住。
她转过头,看向沈秋然。
只见她手里捧着药材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意。
看到这样她,吴氏竟然有种压迫感——
戴春燕小跑到沈秋然面前,哭哭啼啼地道:“秋然,是我害了你,我……”
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沈秋然就心烦:“我现在没空听你哭泣。”
说完,她径直进了看诊室。
戴春燕不死心,畏畏缩缩来到看诊室,站在门口红着双眼道:
“我本想把那包药留着没奶水再煲来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红红吃了会出事……”
沈秋然没空理会戴春燕。
她把手里的药材包好,递给周氏:“回去煮一碗水给她喝下就好了。”
留针大概十分钟后,沈秋然微微弯下腰身,淡声问解红红:“感觉如何?”
解红红眼里的光总算回来了,她冲沈秋然笑:“胸口不闷了,头也不晕了,就是太阳穴两边还有点疼。”
“嗯。”沈秋然轻轻地应了一声,回到看诊台坐下。
戴春燕啜啜泣泣地看着她:“秋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沈秋然皱眉看着戴春燕,不耐烦地道:“别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烦!幸好解红红没有七孔流血而死,否则你的无知会害死她!我给你开的药,你不吃可以扔掉,不要拿去给别人吃!”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就算是患了同样的病,也不敢保证,同一个方子能治好很多人。同样的病,也需要根据病人的体质情况来配药,同样的方子,各味药的剂量也会不同!”
戴春燕是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导致的产生缺乳。
解红红是肝郁气滞导致的产后缺乳。
她们的病症完全不同,戴春燕的方子要是给解红红吃,只会加重解红红的症状。
幸好戴春燕药里面的人参是普通人参,要是上了年份的人参,现在的解红红,肯定会暴毙身亡,这可不是玩笑话,有些人,就是不宜吃人参这类补品。
戴春燕很委屈,很冤枉。
又不是她拿给解红红吃的,可她又不敢跟沈秋然说,是她婆婆吴氏拿去给解红红吃的,吴氏在呢,她要是听到她向沈秋然“告状”,回去一定会抽了她的皮,还会波及她的女儿,连她女儿都被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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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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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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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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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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