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母曾是建康最红的青楼名妓,跟冯玉树的父亲冯兆陵两情相悦,却被门楣高峻的沈氏拒绝入府。琇書蛧
冯兆陵无法反抗大兄也是家主的冯兆卿的命令,只好将怀有身孕的冯母安排在风景宜人的苏州,当了外室。
后来冯玉树长大,人品学识气质都上佳,冯兆卿的气也消了点,冯兆陵趁机跟冯兆卿达成协议,只要冯玉树考入太学,就让他认祖归宗。
但这个消息也引起了冯家内部有些人的不满,尤其冯兆陵的两个嫡生子,对这个弟弟深恶痛绝,私下里竟雇了江湖人前去刺杀。
幸好提前发现,避免了一场惨剧。
为防止兄弟阋墙再次发生,冯兆陵对平阳县令邓芝有恩,把冯玉树托付给他,安排到平阳入了县学,因此跟徐昀相识。
起初他不愿跟冯西亭打照面,就是这个缘故,等发现冯西亭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也就无所谓了。
后来乔迁宴上,冯西亭跟徐昀彻底决裂。冯玉树料定他会向常州冯氏求救,所以写了封信给冯兆陵。
言明冯西亭在温州的所作所为,罪不可赦,劝诫冯氏不要为他狡辩所误,累及己身。
冯氏听进去了,如此,既帮了徐昀,又让冯氏对他刮目相看,算是一举两得。
除了对冯西亭的贬谪,还有对徐昀揪出太平教余孽的赏赐。
只不过朝廷对太平教讳莫如深,不能拿到明面上来,所以由吕方代宣旨意,将查抄阴胡生所得的钱财和田宅等分三成给徐昀,记上等一次。
“大人,这个上等的意思是?”
“我朝磨勘官员,以公勤廉干,文武可取,利益于国,惠及于民者为上等;干事而无廉誉,清白而无治声者为中等;畏懦而贪,漫公不治,赃状未露,滥声颇彰者为下等。每年一考,三考一任。你不是官员,记上等一次,可用在明年辟雍试,比如考完评价为下等,可提一等为中等……”
徐佑恍然,相当于明年考太学的时候可以加分。
对吕方的旨意也下来了,他身为主官,冯西亭和阴胡生之事难辞其咎,但念在剿贼出了大力,功过相抵,责令好生治民,万不可再有《赵女怨》这样的惨事出现。
这让吕方松了口气,他不求像徐昀那样有赏,只求平安无事。
徐昀看穿他的心思,笑道:“恭喜大人。”
“同喜……六先生,你看,这些是阴胡生的田宅书契,想要哪些,尽管说。”
徐昀岂能真的挑,这种事你给我面子,我也得给你面子,道:“任凭大人处置。”
吕方道:“好,稍后给六先生送三万贯过去。剩下的田宅让户曹的掾吏们弄好相关的文书,你签字用印即可。”
抄出来十万贯,三成就是三万贯,这钱肯定是少了,但该糊涂时得糊涂,太计较的人没有朋友。
徐昀点点头,突然道:“阴胡生的聚宝楼那晚着了火,损毁不大吧?”
“扑灭的及时,就后院烧了些,前面的楼身完好……”吕方笑道:“这样吧,要是六先生不嫌弃,聚宝楼算一个?”
徐昀道:“我说了,全听大人的……正好乔娘子打算开一家酒楼,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那可没有比聚宝楼更合适的了,它位于全城通衢之处,来往客商去诸市做买卖,都得从门前过……”
徐昀笑道:“幸好大人做官,要是做买卖,哪里还有乔娘子他们的活路?”
吕方大笑。
有人笑,就有人哭。
翌日上午,郁郁寡欢的冯承志前去锦体社跟社员们道别,众人依依不舍,并没因为他的落魄变得冷淡,嘘寒问暖透着关心,骂着徐昀同仇敌忾,感动的冯承志几欲落泪。
可最爱拍冯承志马屁的蓝鬼却直接开骂:“要滚蛋的破落户了,摆你那社头的臭架子给谁看?趁早走人,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冯承志万万没料到他平时最照顾的兄弟会这么无情,惊怒交加,道:“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蓝鬼仰头打个哈哈,不屑道:“整个温州城谁不知道你是靠父亲作威作福的蠢货,我们哄着你玩,是巴结通判,难道真心让你做社头?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冯承志气的面目狰狞,握紧拳头就要动手。蓝鬼丝毫不惧,挺着胸膛道:“来,照这里打,用点力,没吃饭呐?打伤了老子,告到州衙,再给冯通判加一条纵子行凶的罪。黎州也别去了,直接免官多省事……”
冯承志喘着粗气,如受伤的狼的低沉嘶吼,终究还是没敢动手。吃过教训的人容易长大,没了父亲的庇护,他斗不过蓝鬼这些温州本地的地头蛇。
又在温州停留大半日,傍晚趁着夜色,冯西亭和冯承志父子俩灰溜溜的离开了温州,没有任何人来送行。
他在温州一年多的官声,臭到极致,现在失势被贬,乃至于同僚们都避之不及,可谓凄凉。
行至山路之中,多少年平安无事的地界突然钻出二十多名蒙面劫匪。
混战之中,冯西亭被一刀刺入胸口,当即毙命。
冯承志固然凶悍,可三拳难敌四手,身中数刀,不甘心的倒地。临死前拼尽力气掀掉了一名劫匪的面罩,猛的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接到报案的吕方彻底慌了。
治下出匪患和人命案不要紧,只要常常打击,砍几颗人头,朝廷不罚还有功。
可死的是官员那就麻烦大了,连官员都敢杀,说明治下已经烂的不可救药,老百姓还有活路?
勘查完现场回来,闻询而来的徐昀直接入内室拜见,道:“大人,情况如何?”
“太惨了!”
吕方露出无法遏制的愤怒,重重拍在桌面,道:“冯大人一行三十七口全被残忍的虐杀,财物行李也消失不见,还有……牛车的车身上写着‘这只是开始’,落款是‘阴胡生敬上’十个触目惊心的血字……太平教这些余孽,丧心病狂,无恶不作,该千刀万剐!”
“阴胡生?”
徐昀皱起眉头,道:“大人觉得,这是太平教的报复?”
“若是普通的匪人劫财,何必虐杀泄愤?再者城外那段路,几十年来从未闹过匪患,只能是太平教来寻仇……哼,这些乱臣贼子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大焱的官员,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吕方浑然不惧,倒让徐昀高看了他几分,道:“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我得立刻呈文禀告路司,然后调集州镇兵和各县巡检司严查各处交通要道和山林密处……对了,六先生,我给你府邸前后安排几十名衙役日夜巡视,以防万一。”
徐昀心里清楚这不是阴胡生干的,但不敢保证是不是太平教出的手,所以作为头号被报复对象,拒绝吕方的保护是不明智的,道:“多谢大人!大人也要保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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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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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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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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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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