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水声已经停了,虞昭半披着衣物,一双莹莹白皙的腿上沾着水珠,顺着优美曼妙的曲线往下滴落。
她皱着眉在屋内喊,“萧承安?”
萧承安嗯了一声,站在了那二人身后,双手抓住他们的衣领,声音意味不明,“你继续洗,外面没事。”
“谁?胆敢对我等动手!”
“知道我们是谁吗?!”
萧承安淡漠的瞥他们,举起的手臂用力,竟将他们直接给提了起来。
两人顿时挣扎起来,“你是谁!”
“既然还没醒酒,那就在这河里好好醒醒神,等你们游到地方,我会告诉你们我是谁。”
萧承安猛然按着两人的脑袋,将他们提到了围栏边,低沉的声音刚落,他们两人忽然失重,两声噗通,二人落进了河中!
虞昭换好了衣物,将门打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往外打量。
“那两个巡兵又来了?”
萧承安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揽着虞昭重新回房,“没来,只是两只虫子而已。”
“你给我瞧瞧,看我的伤口是不是散开了?”
虞昭被他带到了床边,他相当自然的躺在那儿,让虞昭帮他检查身体。
虞昭看后,没好气的说,“你方才是不是对那两个巡兵动手了?后背的伤口渗血了!”
萧承安被她拍了一下,故意大嘶了一声,转身将她抱到身侧,凑近脖颈猛地吸了一口。
他含笑说,“身上真香。”
“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干什么?”
“我也在正经与你说话。”他拉着虞昭躺下,侧着身亲上她嫣红的唇,轻咬了两下,迫着她张开檀口,邀请小舌缠绵。
虞昭的身体变软了一些,心想,这叫什么正经?正经人说上两句就亲人的?
她不专心,萧承安扣住了她的腰,指腹只是在腰间不紧不慢的摩擦,他太知道碰那里虞昭会敏感轻颤,会将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不多时,虞昭就没空想别的,萧承安故意撤开,她反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将这吻加深,不太高兴的咬他,表达自己对他撤开的不满。
萧承安便笑,他早就知道,这小娘子没有大晋世俗约束之下的拘谨,她被带坏后,想要就要了,想亲便亲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其他船客的说话声。
“刚才那两个巡兵时不时又来了?”
“对啊,我们都听到他在船廊走动的声音了!好似要对其他小娘子动手来着!”
“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方才出来都没看到人,难道他们喝醉了又自己去休息了?”
“这怎么可能?指不定是有人烦死了他们二人,把他们给……推下去了!”
“嘶……不会吧?”
“哼,反正那两人也死有余辜,从岳州到淮南道这才过去五天,他们都抢了多少钱了?摔河里死了也活该!”
议论声由远及近,很快又消失。
虞昭听了个七七八八,手按住他一下一下啄在自己脖颈上的唇,略有些迷乱的说,“你真把他们扔进河里去了?”
萧承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将她的手抵在脑袋上方,咬住那芍药的花蕊,“他们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虞昭咬住唇,绯红挂在芙蓉面上,死死的不泄露惹人多思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颤抖的说,“萧承安,你能不能……别这样。”
萧承安笑她,“怕了?”
虞昭紧紧抿唇,含水如秋波的眼眸瞪他,好半天才说,“这儿隔音很不好。”
就算他们没想着真的做那事儿,但只是亲密也会发出动静,四下里都是人,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明天出去岂不是要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萧承安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手指碰了碰她的唇,帮她将衣物拉好,“下了船,我们去见太子的大舅哥。”
虞昭眨了眨眼睛,“赵国公的长子?”
萧承安颔首,将她搂进怀中,继续说,“他就在淮南道任职,现在的住所就在我们下船的州府。”
虞昭说,“正好,我们在河上飘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渝州城和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船又走了一日,停在了淮南道的州府。
萧承安依旧拄着拐杖,和虞昭一起下了船,问了人,这才租赁了马车,往州府的赵府而去。
赵国公的长子是太子妃的兄长,如今在淮南道任督尉,统领淮南道的水军。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到赵府时,门房还以为是什么过来讨饭吃的乞丐要撵二人。
萧承安的脸色有点黑,他堂堂安王,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恭恭敬敬的伺候着,虽说这一路他们伪装做平民,但也是做生意的平民,吃喝不愁,得到的也是别人的平等待遇。
结果到了赵府门前,竟然被赶走了!
虞昭在一旁闷声憋笑,目光却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她走到侧门,看着里面送人出来的嬷嬷一脸愁苦,出来的人也是无可奈何。
虞昭心中微动,目光扫了一眼萧承安。
没本事的男人,还得看她的。
虞昭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过去,问道,“可是府上有人生病了?”
嬷嬷脸上绷紧,警惕的看着她,“你是哪来的娘子?我们赵府的私事岂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虞昭便说道,“我是大夫。”
“你是大夫?骗鬼呢?”嬷嬷显然不信她。
虞昭也不解释,目光从嬷嬷脸上扫过,说道,“嬷嬷便秘许久了吧?”
那嬷嬷闻言,视线顿时变了变,“你怎么知道?”
虞昭就笑,“我说了,我是大夫,别人看不了的病,兴许我能治呢?”
嬷嬷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家夫人日夜垂泪,便问道,“你……能治小儿麻痹吗?”
小儿麻痹……
虞昭沉吟片刻,“如今症状如何?可有昏迷?”
嬷嬷没想到她一下便猜到了小公子的病症,眼睛大亮,“是是!我家二郎已昏迷两日了!不少大夫来看都不见好!”
“具体能不能治,还得去诊脉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嬷嬷只觉得现在能有大夫给小公子治病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匆忙点头,“女大夫请进!”
虞昭冲嬷嬷笑了一下,“我能让我的药童跟着吗?”
药童?
嬷嬷愣了一下,接着虞昭就指向了不远处的萧承安。
嬷嬷迟疑,这药童……看着怎么比这女大夫高大那么多?
“可以是可以……不过后院女眷甚多,他恐怕要等上片刻。”
虞昭成功的带着被当作乞丐给撵走的萧承安进入了赵府。
赵世子的妻子听到还有人愿意给她的二子看病,想也不想的见了。
结果这一见,便吓了一大跳。
萧承安自是认识世子夫人的,他将面上的易容给扯开,露出原本的模样,世子夫人看得眼睛睁大,嘴巴张开。
“安……安王殿下?”
萧承安拱手向世子夫人行了一礼,“嫂子,携内子突然来访,叨扰了。”
世子夫人匆忙让他起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您……您不是和王妃去寻……怎会来淮南道?”
“说来话长,不知赵世子现在在何处?”
“他去操练水军去了。”
世子夫人还是知道一些国事的,她看着萧承安和虞昭,微微缓神,对二人说道,“陛下先让罗统领和骁骑将军带着人马去突袭山南道,打了个齐王措手不及,又因山南道渝州的百姓状告齐王,任关内道大都督为元帅,率五万人马讨伐齐王。”
“眼下山南道的仗正打得激烈。”
萧承安和虞昭听完,相视一眼,没想到他们赶路,山南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齐王为了追杀他们逼近剑南道,与裴总督对上,他还任用阿勒苏做将军,陛下接到密信后,必然勃然大怒,讨伐齐王只是时间问题。
“劳烦嫂子帮我准备一匹马,我有事要寻世子。”
世子夫人点了点头,目光又挪向虞昭,眼底带着殷切,她自是知道虞昭有多厉害,有她在,她的二儿子活的可能才越大。
虞昭便和萧承安分开,一个前往校场,一个则留在了赵府为赵世子的二子治病。
赵二郎这会儿正睡得艰难,一张小脸上哭的全都是泪痕。
虞昭帮他把了脉,又用银针刺激了他手脚的各个关节,发现他并未瘫痪,就知病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她斟酌了一下,写下药方,交给世子夫人,“大火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后就端过来。”
世子夫人当即命人去抓药,她站在一旁紧张问,“王妃,我儿的病能治好吗?”
“先治着看。”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世子夫人失望之余,还是安心了不少,至少虞昭没有直接说,不能治。
虞昭解开赵二郎的衣物,正要将他抱起翻身,赵二郎便哇哇大哭起来。
他已然哭到声音嘶哑,这会儿的干嚎更是听的人心焦不已。
世子夫人心如刀绞,只恨不得替自己儿子受这个罪,她拿着帕子掩面同样也哭了起来。
虞昭捏了捏眉心,对世子夫人说,“他如今这症状也正表明了他并不算太过危险,你若是这般心疼,那就先在外面等着,我给他扎针。”
世子夫人抽噎着止住哭声,泪眼巴巴的看着虞昭。
虞昭见状,便从袖口掏出了一包银针,抽出来为赵二郎扎针。
原本还昏昏沉沉睡觉的赵二郎渐渐醒了过来,他身上不舒服,便只能哭着喊着说自己难受,虞昭便耐心的帮他扎针,又是喂了药,这小子才安静下来。
世子夫人紧张的抱着儿子,问虞昭,“他这是好了吗?”
“当然没那么快。”虞昭说,“再吃几天药吧,明天我再给他扎针。”
虞昭还不清楚萧承安要什么时候离开淮南道,她心里觉得萧承安不会在这儿停留太久。
萧承安必定不会在淮南道停留,他和赵世子见过后,得知了更多前线的消息。
齐王果真谋反,不仅如此,他还策动了岭南的前朝叛军,鼓动起西突厥的残部,在安西都护府发起骚扰,三地同时发生战乱,听说高丽和吐蕃那边,也有了动作,似乎想趁此机会骚动。
朝廷内听说因此还在焦头烂额。
他不能在淮南道停留太久。
虞昭才稳定了赵家二郎的病情,萧承安就说启程回京。
他神情严肃,虞昭自然明白情况紧急,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她与解下来替赵二郎看病的大夫交接好赵二郎的病情,这才准备和萧承安离开。
赵世子给他们准备了马车和一队保护的护卫,一行人轻车简从,直接朝京城而去。
从淮南道到关内道,一路顺畅了许多,本是该用半月的路程生生缩短成了十日。
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了阔别三月之久的京城。
“你先回王府,我去皇宫见皇伯。”
萧承安在马车上,扣着虞昭的脖颈亲了亲。
虞昭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问,“你想亲自去捉拿齐王吗?”
萧承安哂笑,“总得让他跪在岳父岳母的墓前,让他磕上三个响头。”
虞昭默了默,“去吧。”
她总不能一直拦着他。
萧承安很快就下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而虞昭,则先回了虞宅,给家人们报喜,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好好的。
柳叔和勃叔也回来了,他们三人回来的时间更早一些,看上去也没受什么伤。
虞昭留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回了王府。
靳素玉正在吃斋念佛,忽然就听外面有喜悦的声音传来。
她一惊,匆忙丢下手中抄经书的笔,就往外走去。
瞧见虞昭俏生生的站在人群中,眼底全是笑,她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在了实地。m.xiumb.com
靳素玉走过去,一旁的人给她让了个位置。
虞昭轻轻向靳素玉行了一礼,乌黑眼眸亮晶晶的,“阿娘,我和萧承安都安全回来了。”
靳素玉看她又瘦了一大圈,便心疼,她走过去将人紧紧抱住,一下子便摸到了骨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承安的毒已经解了,他去了皇宫,今晚不一定回来。”
靳素玉一震,接着,她又哭又笑,好似多年的痛苦得到了解放,难以遏制泪水。
虞昭哄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靳素玉给劝回了堂屋。
她挑了些喜事告诉靳素玉,好让靳素玉高兴。
婆媳二人这么一说话,时间便过得快了些,眨眼就到了晚上。
原本想着萧承安应当不会回来了,结果在坊门落锁前,他赶了回来。
靳素玉高兴,让厨房做了一大桌的吃食,给他们接风洗尘。
一家四人这一顿饭就吃了一个多时辰,晚间靳大夫又拉着虞昭和萧承安仔仔细细问了许多解毒的细节,得知太攀蛇就是银枝蛇,他相当扼腕!
“我早就见过银枝蛇!没想到太攀蛇就是银枝蛇!早知这一消息,安哥儿的毒恐怕要更快给解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等外祖将医书给编出来,便特别在太攀蛇那一张仔细写明了,太攀蛇又名银枝。”
靳大夫深觉虞昭说得有理,抚着胡子点头,“这倒是可行。”
天色渐黑,到了休息的时候,虞昭和萧承安这才离开,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虞昭推他去浴房,“你这一路都没怎么好好洗澡,身上臭死了。”
萧承安拉住她的手,“帮我搓背。”
虞昭不想去,萧承安的手劲大,铁了心地要与她共浴,索性将人直接抱了起来,任由虞昭折腾,坚定不移朝浴房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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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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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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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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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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