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与神君面对面,也是将张家人引荐给神君的大好机会。
张家隐藏在贵州的深山中,近百年来无人得知。
张家有财宝仅仅是民间传说,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张家人。
他可能就在你身边,但你不知道。
这就是张家人隐藏了百年的本事,直到他们遇到了颍瑷。
载铭没有看错颍瑷,他天生具备了结交朋友的本事,在贵阳,颍瑷结交了当时的张家老大张九四。
张九四是玉奴的祖父,他在贵阳做茶叶生意,维持着张家人的生活。
颍瑷是贵阳的红人,做茶叶生意,必须向紫星教交纳费用才得以每年的平安经营,颍瑷常去他们店拿茶叶,一来二去自然熟了。
“张老爷,你这每年交的会费可是在教中排在前列啊。”他喝着茶,意味深长地望着张九四。
“坛主,赚的钱够一家老小生活就成,向教里多交一些,给其他教民点支持,大家都不容易。”张九四给他添了茶。
颍瑷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张老爷仁人善心啊。”
“哪里哪里。”张九四谦虚道。
“这次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颍瑷朝张九四的身子靠了过去。
张九四见他如此,神色不由紧张起来:“坛主有何好消息?”
虽然室中只有他们两人,颍瑷仍是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神君要来了。”
张九四惊道:“当真?”
颍瑷点头:“神君要接见当地的名儒大商,我向神君推荐了张老爷。”
张九四因为激动涨红了脸,张家守着财宝却从来不能动用,他需要更多的资源为张家创利,因为他是张家大大。
假使能获得神君的好感和支持,他不贪心,把生意做大就成,他要在全贵州开分号,这一直就是他的梦想。
所以当颍瑷提议带他去见神君,张九四一口答应。
他没有想到,这场赴宴是条不归路。
查找张家人的行迹,也是皇上交给颍瑷的任务。
但颍瑷并没有将张家人的藏身之处与张九四的情况上报给京城,而是告诉了神君。
陈悦儿听了颍瑷的汇报大喜:“瑷坛主,你如何得知他是张家人的?”
颍瑷如何得知张九四是张家人,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的。
他一边套话,一边派人暗访,甚至遣人跟踪,张九四的三个儿子一直都在古堡未出,但偶尔也会去贵阳见父亲,颍瑷便让人一路跟着,发现了张家古堡的所在地。
面对神君的问题,他一笑道:“神君,只要钱到位,总能打听出来。”
陈悦儿点头:“这张家是有财宝的,你可知?”
“我不知,神君知道就可以了。”
陈悦儿一笑不再作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条毒计,但此时不宜和颍瑷讲。
早就听闻贵州的总坛主特别能干,他此次就要看一看到底有何本事,张九四只是他的一个试探,如果能得到他想要的,这个人才可以重用。
那一场酒宴张九四完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颍瑷和陈悦儿一杯又一杯的酒灌醉。
陈悦儿许诺他:“张家大哥的茶叶生意,以后只要打着紫星教的名号,在贵州保证大红大紫,风生水起。”
张九四心花怒放,在迷糊之间,将自己是张家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从小不怕蛊,却敌不过中原的迷魂药。
陈悦儿给他下的药让他不受控制地将秘密讲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讲出了财宝的地点:“东三丈,再往南五丈,地下一丈。”xǐυmь.℃òm
陈悦儿再问:“从何算起?”
张九四笑道:“神君,自然是在张家古堡。”
颍瑷问他:“据说张家财宝富可敌国,这张家古堡的地底下能埋得了那么多吗?”
张九四仍是笑:“神君,坛主,我们先祖从吴州一路过来,将海陵王的财宝带到这里,你觉得这个可是有假?我们张家人守了一百年,从来没有差池。”
他又喝了口酒,继续道:“老祖宗没夺得了江山,还能留点财宝给后代,可是有屁用,我们不能拿,还不如献给朝廷算了。”
陈悦儿摇头道:“哎,你不用交给朝廷,交给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张九四道:“张家古堡地形复杂,外人进去很难出来,财宝呢,藏得更好。”
“那外人是得不到了?”
“当然,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们,刚才我所说的地点,是藏在古堡后面的大茶树下,而这大茶树的位置,是在……”
张九四凑到陈悦儿耳边低声地说道,陈悦儿微笑着点头,听完之后冲身边的随从一点头,随从手起刀落,直接扎进了张九四的身体。
颍瑷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陈悦儿会起杀心,但人已死,他只得带着陈悦儿离开。
张九四被随即赶来的大儿子遇见,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杀我者,紫星教神君”就断了气。
张家大儿来贵阳见父亲,听家丁说去酒楼赴宴了,心想着父亲年纪大,万一喝了酒走路不方便,便寻来准备接,没想到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老人。
颍瑷对于张九四最后在陈悦儿耳边说的话十分在意,那肯定是财宝的地点,但陈悦儿只字不提,不久就回了湖北。
随着神君的离开,颍瑷立即感觉到了异常。
贵州总坛做的一些事情,作为总坛主的他竟然有很多并不知道。
紫星教接受命令的方式都是单线,按理贵州的事情都应该直接先传给他总坛主,再由他安排下去。
但现在不是。
颍瑷明白,陈悦儿因为自己听到了张家财宝的秘密,他对自己动了杀心。
他立即将张九四被陈悦儿所杀汇报给了载铭,并且与他密议如何杀掉神君,如果不杀他,自己在紫星教中无法再立足。
载铭本就有心要杀神君,得到颍瑷消息,便精心策划了刺杀。
颍瑷还将一个擅长使毒的苗人送到了载铭身边。
载铭的计划顺利实施,颍瑷原以为紫星教会乱作一团,却发现一切照旧。
没多久,他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原来神君死了,还有圣童继任,还有六大护法。
颍瑷给载铭密信将这些都告诉了他,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张家。
他要将张家拖入与紫星教和朝廷纠缠的泥淖中。
从张九四的大儿子入手,颍瑷将他约了出来。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杀的。”颍瑷开门见山。
张家大大,也就是张锦华的父亲,因为父亲死得突然,他并没有得到财宝的藏匿地点,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当时在场。
怀里揣着匕首,张大大寻找着杀颍瑷的机会。
颍瑷望着他的眼睛:“我没有想到神君会杀你父亲,但怎么说他的死也与我有关。因此我杀了神君替他报了仇。”
张大大一愣:“神君死了?”
颍瑷点头:“是我杀的。”
见张大大的神情放松下来,颍瑷接着道:“杀一个神君不够,因为紫星教觊觎张家的财宝,他们不会罢手,但我可以帮你们。”
“如何帮?”张大大仍是不能相信他。
“我有一个计划,非常大的计划,紫星教已经存在二十多年了,有人说他们好,有人说他们坏,但无论好坏,对张家不利,就是敌人。”颍瑷沉声道:“如果用一年时间消灭他们,你愿意吗?”
“愿意。”张大大没有迟疑。
“三年呢?”
张大大想了一下:“愿意。”
颍瑷笑着问:“十年呢?”
张大大咬着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愿意。”
颍瑷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要你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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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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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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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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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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