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湖底下没有财宝,这是他们自小就知道的,之所以这么讲,是用来迷惑承琪他们。
财宝的位置只有张家老大知道,但他们的父亲死得突然,老大又突然暴毙,这财宝到底在哪里,恐怕无人知道。
他们在祠堂看了无数遍壁画,琢磨着财宝的位置,寻遍了画上所有的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
玉奴跟着承琪去了边关再无消息,玉奴娘便天天以泪洗面,不多久就把眼睛哭瞎了,两年后病逝。
张家老二因此事对承琪心生恨意,若不是他带着玉奴去边关,怎么连带自己的儿子会可能失了性命?
承琪在湖北出现,张家人得了消息立即派了人去,去的人回来和张老二道:“琪三公子倒是真的,当年和他一起来这里的姓顾的侍卫也在,玉奴……没见着。”
“不可能。”张老二叫了起来:“承琪和玉奴从来不分开,如果琪三在,玉奴不可能不在。”
他大嚎起来:“一定是我家玉奴已经死了。”
张老三立即劝他:“二哥,未必啊。或许玉奴正在京城呢。”
“屁!张家那么多人在京城,有玉奴的消息吗?当年他娘死了,消息传到京城去,也等不来他一点声音啊。”
张老二颓然跌坐在椅中,老泪纵横:“我那可怜的儿啊。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那什么琪三走啊。”
张老三道:“二哥,这琪三往贵州来了。”
“还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张老二恨声道:“见了琪三,我要好好问问,如果玉奴死了,我要他偿命!”
“二哥,我们现在也是朝廷的人了。”
“朝廷的人?朝廷对我们好吗?”张老二指着古堡大门的方向:“那些官兵,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比那些来寻宝的人更可恶。”
话虽这么讲,对于布政使司的人,张家还是客气地供着,毕竟他们来了之后,来张家胡闹的人少了许多。
张家人等待着琪三公子的到来。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在瞭望塔守望的张必得看见远远地走来一队人马,还有一辆马车,旌旗飘扬间,闪现出“平王府”三字。
琪三来了。
张必得立即派人跑进堡内通报给两位老人。
张老二听了激动得手脚发抖,他拄着拐杖来回走动,老三劝他:“二哥,别急,等他来了我们再对付他,你得稳些。”
张老二问报信的人:“来了多少人?”
“大概十来个,不多。”
“是真不怕死,还是以为我们不敢动他?”张老二狠狠地道。
张老三迟疑着:“当年他一个人就来了。”
张老二一听,拎起拐杖敲着地面:“你……你什么意思?我还斗不过他了?”
“斗得过,斗得过。”张老三使着眼色让大家都出去,他扶着老二坐下:“二哥,你得冷静,琪三狡诈,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
萧毅的车队到了古堡前停了下来,官府值守的官兵迎上前来,与张家人一起将他们带了进去。
顾加笑走在萧毅身前,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张家古堡十年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压抑与敌视。
按理,张家人不应该对他们有这种态度。
当年若不是承琪,张家人会被诛九族。
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敌意?
萧毅知道自己来过,不,是他来过,但他的记忆很模糊。这里是玉奴生长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望着围着士堡四面的高山,久久没有动。
顾加笑走了一段回头发现萧毅并没有跟来,他返回去轻声问:“怎么了?”
“在我的记忆里,来张家的情景记得并不清楚,只是……玉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难受。”
顾加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高山:“这里群山环绕,风景好,空气也好,怪不得玉奴长得这么好。”
“他由玉奴陪着,应该挺开心的。”萧毅强忍着眼泪,用手轻轻抚着胸口,那里一阵阵的发疼。
坐在张家老宅的大厅里,张老二果然问起了玉奴的去处。
萧毅面露惭愧:“两位老人家,玉奴当年跟着我去了京城,原本我该带着他好好地回来。只是现在,他暂时不能跟来。”
“为什么?他在哪?”张老二虽然已经老了,但气势不减当年。
“玉奴是我的孩子,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罢休的。”
萧毅点着头:“玉奴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一样,不会让他有事的。”他微微扬起嘴唇:“他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陪着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保证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回来看您。”
“我怎么相信。”张老三哼了一声,拐杖敲在地上。
外面的张家人冲了进来,个个袒露手臂,拿着兵器。
顾加笑喝道:“张家老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若伤了公子,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老二望着萧毅:“公子命好,这些年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可怜我家的玉奴儿,不知身在何处,受着什么苦。光凭你一句话,我怎么能信你?”
张老三也道:“琪三公子,你今天来了,我们也知道你要来做什么,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要玉奴回来。只能无礼了,我们得用你来换玉奴。”
张家人围上来,拔出了兵器,顾加笑抽刀挡在萧毅面前,怒目道:“谁敢?”
“加笑,让开。”萧毅在他身后道,顾加笑回头望了他一眼,萧毅冲他笑笑,摇了摇手指。
顾加笑往边上挪了一步,手仍紧握着刀柄警惕地望着他们。
萧毅起身踱到张老二面前:“老人家,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但玉奴不会来。”他从怀里拿出凤挑:“玉奴的,老人家记得吗?”
张老二一看狂咳起来,不断地用拐杖敲着地面。
萧毅继续道:“皇上关心张家,最近江湖上到处传着张家有财宝的消息,我相信这对张家很不利,所以我来,并不是要拿走你们的东西,而是要帮张家解决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张老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望向萧毅,眼里满是防备。
萧毅凑到他耳边:“你不想知道财宝在哪里吗?”
张老二愣了半晌,才呵呵一笑:“不劳公子费心,我们张家的财宝张家人自然知道。”
萧毅脸上的笑容并没有退去,他退后一步望着张老二,一直望着,望得张老二浑身不自在起来。
张家老三过来将张老二扶住,盯着萧毅:“琪三公子,我想知道皇上到底想怎么对付张家?”
“谁说皇上要对付张家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百年前我们张家的祖先失了天下,就注定和你们成为敌人。”张老三缓缓地道:“我还以为我们家玉奴可以改变这一切,但事实上,不可能啊。”xiumb.com
他站了起来:“琪三公子,得罪了。”
张家人冲了上前,顾加笑抽出刀来,萧毅喝声道:“加笑,别动。让他们绑。”说完他负起双手,围着的人望向张老二,他一点头,几个人上来扭住萧毅和顾加笑。
两人被推进一间屋子,随即门被关上。
萧毅右手握着左手腕,环顾着屋子笑道:“还不错,没把我们关在地牢里。”
顾加笑恨声道:“张家人太过分了,这是杀头的罪。”
萧毅坐到床上盘起了腿,手按着褥子笑道:“床也不错。”
顾加笑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沉着脸道:“你还有心思说笑。”
“张家人并不知道财宝在哪里,所以他们不会杀我的。”萧毅往床上倒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床顶的帷帐:“加笑,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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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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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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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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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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