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这罕无人迹的深山之中,突然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冲张家而来。
张家人拦在古堡入口,来人不退反而大声叫道:“乖乖将财宝献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家为首的是张必得,他带着堡内的人守着大门,举刀冲着来的人道:“到张家来捣乱,也不看看自己头上几个脑袋?”
一场厮杀避免不了,张必得带着张家人拼命抵挡,将来人打退。没想到过了几天又来了一拨人,连续几次,虽然都赶走了外人,但张家人也死伤严重。wWW.ΧìǔΜЬ.CǒΜ
不得已,张老二派人去找官府求救。
张家人的财宝在十年前已经归朝廷所有,贵州布政使司一听立即派人前去保护,一面将情况上报朝廷。
抓了几个前去寻事的人,一审讯,这些人都是中原的江湖人士,说是收到信件告知他们张家有财宝,他们便来到贵州求财。
目前张家暂时安全,清瑶想的是做些准备再去。而且,是谁写了信让那些江湖人士前往张家?
不仅要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而且此次去往张家,一定要将财宝的位置找到,明确财宝的数量,还得想办法运到京城去。
这不是一件容易办的事,且不说萧毅扮的承琪会不会被他们识破,即使当真认为他是承琪,也未必能言听计从。
毕竟十年前,承琪连哄带骗加威胁,才得以稳住张家暂时脱身。对付张家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丢了性命事小,而因此影响到朝廷的安危事大。
清瑶认识的张家人只有玉奴,这个人她从初识便不喜欢。
他的身上充满了邪气,也只有承琪能化邪为柔,将他收服在身边。可是谁知道在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留在承琪身边又会有什么目的?
更别说其他的张家人,他的父辈们定然不好对付。
清瑶的桌上放着暗棋送来的关于张家的资料,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这张家确实神秘,若不是当年玉奴带着承琪进去,至今无人知晓他们的位置。即使这样,十年来外人对他们的了解依然很少。
暗棋所书都是寥寥数语,且大都一致,仅在皮毛。
外人无法进入张家古堡,据说云贵总督白成如有一次曾想要去张家,被拦在二十里之外的小镇,张家人出来拜见了总督。
如此看来,萧毅要进张家,还是有很大的困难和风险。
……
在修王府中的萧毅每天晨起练功,午后喝茶晒太阳,晚间则和颍璜及贵阳众官员喝酒。
按清瑶的意思,他们并不着急前往张家。
既然不着急,他就乐得清闲。
对于张家,萧毅心中没谱,顾加笑已经和他讲了当年的事情,但因为他是从地道进去,承琪之前的几天经历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最害怕的是张家的蛊术。
在京城的张家人和他讲过,并不是所有的张家人都会蛊术,但会蛊术的人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蛊。
顾加笑之所以轻易地相信了裴怀说萧毅中蛊,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玉奴给两位大太监下蛊。
承琪身体有毒蝎子的血,他不怕蛊,但萧毅能吗?婆婆用汤浸他,用药灌他,能抵抗得住蛊虫吗?
一旦中蛊,他的身份就会暴露。以张家人的脾气,真承琪都敢杀,别说假承琪。
顾加笑的想法和清瑶一样,丢了性命事小,朝廷想要再进古堡收服张家就难。除非全部斩杀,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新皇用如此残暴的方法镇压张家,史家之笔会如何记录?
这天他们两个坐在花架子下商量。
萧毅问他:“除了玉奴,琪三还有没有其他途径接近张家?”
顾加笑摇头。
“不是说你们是从地道进去的吗?那地道还在吗?”萧毅问。
“估计他们给填了吧?”顾加笑思索着,“否则外人就可以直接通到古堡中心了。”
“入口明显吗?”
“鹰爷当时是做了一些隐蔽的。”顾加笑眼睛一闪:“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和你,明着进,我想让石彪他们暗着进。”萧毅沉思着:“这张家一定还有其他不为我们知道的事情,而且这次去是为了财宝,十年了,他们愿意交出来吗?”
顾加笑沉默着,过了会才道:“如果找到了财宝,我们要取出来吗?”
“这个听太后的就是,我只是担心,到了张家,张家老人问我玉奴的下落,我该怎么说?”
顾加笑一拍大腿:“这是最难的问题。或者随便编个理由?”
萧毅将花架上的花扯下一朵朝顾加笑丢去,他伸手接过放到鼻下闻:“你是琪三,也未必能进得了张家古堡。”
“你可以把我绑了去。”萧毅双手往后一负,顾加笑摇头:“我不成。”
萧毅的眼睛望向花架上方,一大片紫藤花垂下,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紫色的阴影。
“如果有个张家人带我们进去就好了。”萧毅咕哝着。
陈兴走来冲他们道:“你们两个真清闲,卑职可累坏了。”
萧毅伸腿将边上的椅子朝他踢过去几分,陈兴坐了下去,拿起茶杯喝了水,放下杯子望着他们:“你们不想问问我吗?”
顾加笑笑了:“你会说的。”
陈兴指着他:“所以你官比我做的大。”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顾加笑给他倒了茶,陈兴又喝了一口才道:“李家的管家,果然有问题。”
陈兴和周全分别跟着李管家与铁匠赵耜,赵耜回了铁匠铺,因为身上有伤,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去给他买药。
陈兴在街对面的茶铺里坐着,瞟见周全晃悠悠地在一个货郎铺前挑着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陈兴看见李管家进了铁匠铺。
两人眼神相碰,周全会意,走到铁匠铺前大声叫:“有人吗?打铁。”
走出来一个小伙计问:“要打什么?”
周全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我要你们手艺好的那个赵铁匠,阿耜。”
小伙计摆手:“他病了,打不了。你如果不急的话,把要打什么,样式说一下,等他身体好了帮你打。”
“急,立即要。”周全大叫:“阿耜,出来帮我打铁。修王府要的。”
赵耜从里屋走来,身边是李管家,他朝周全问:“你要打什么?”
“匕首。”周全望着李管家,他转过了头,又朝里屋走去。
“修王府吗?你要什么样式,选一个,晚些来拿。”赵耜捂着胸口:“我的确是病了。”
周全随便挑了一个,赵耜又进了屋。
李管家急忙将门关上:“修王府的人又来干嘛?”
“做匕首。”
“我再说一遍,你的嘴巴紧点,人是你杀的,别怪我到时保不住你。”
赵耜哼了声:“我都被打成这样,如果嘴巴不紧,你还能站在这里?”
他靠着椅子跷起腿:“钱,你得多给我点钱,我不能白挨打。”
李管家怒道:“这些年我还少给了你钱吗?你为何不安分些?去送什么花呀?啊?你花痴啊?”
赵耜听了眼里露出愤恨:“你说李小姐不会有事的,你说事成之后她就会跟我。你骗我的,我去送花怎么了?”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李管家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了:“那个人是琪三,被他发现盯上了我们俩个都得完。”
赵耜惨笑着:“完就完呗,真完了,就能和李小姐在一起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有事,保不准把二爷给牵扯进来。你别再惹事了,听到没有?”
李管家咬着牙:“钱,这次真给够了,别再来烦我。”
等他出了门,陈兴和滕学清从屋顶上跳下来,让他们两个继续分别跟着李管家和赵铁匠,陈兴来了修王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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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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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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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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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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