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琪已经是男子中绝对俊美无比之人,没想到身边的人竟然不输他,而且另有一番说不出的妩媚之气,淡淡一笑间,左脸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若说承琪的眼睛是一池深潭,他的眼睛则是一汪春水。
林飞儿没见过玉奴,今天见到这两个男人,猛地自惭形秽,心想着薛彪定是整日和他们在一起,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才不要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里浮上恨意。
看到林飞儿的眼神,承琪有些诧异。听了薛彪的讲述,她不该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他原本想用感情打动她的心思退了下去。
“薛彪已经告知了你的事,你说见了我会将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可以讲了。”承琪脸上并无笑容,望向她的眼神犀利,带着锐气。
林飞儿整了整头发,挺着胸道:“我可以说,我有条件。”
“谈判啊?可以,你有什么条件?”承琪的眼光瞟向薛彪和罗军,薛彪一脸正经,罗军却闪着眼睛躲开了。
承琪不等林飞儿开口便道:“谈判是需要有筹码的,我不会拿我弟兄的感情做筹码,除了这事,其他的都可以提来我听听。”
林飞儿本来就要提这事,听承琪这么一说,脸涨红了憋住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承琪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盏,又重重地放回去:“这是紫星教。”拿起玉奴的茶盏扣在桌上:“这是朝廷。”
他盯着她:“你选。”她不言语。
承琪道:“我知道你在衡量,是紫星教厉害,还是我这个将死之人厉害。不过,”他缓了一下,将手按在茶杯盖上:“你若选了紫星教,就是与朝廷为敌,与朝廷为敌,就是我承琪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不会心软。”
每次说的都不一样,说明她一直没有全心地投靠到自己这边来,与其耗费时间,不如简单粗暴。
玉奴听承琪这话起身走到林飞儿面前,她还在思考权衡,玉奴道:“你不用选了,我来替你选。我放虫子在你身上,虫子进入身体后会在全身游走,走到哪疼到哪,至于有多疼,得看你能扛多少疼。”
他作势摸向腰间,脸上挂着笑,眼睛里也全是笑,但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你可以看见这虫子在你皮肤底下拱来拱去,它还会在你身体里安家,生很多小虫子,它们把你的内脏当食物一点点吃掉。”
林飞儿的面色发白,浑身哆嗦,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生呻吟。
“吃多久你才死掉呢?”玉奴的笑更加瘆人,林飞儿终于叫了出来,身子也软了下去:“不要!”这么漂亮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你是承琪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对敌人,也不心软。”玉奴笑眯眯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林飞儿,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实在没法想象虫子进入身体后会怎么样。
承琪见吓得差不多了,便道:“你走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玉奴回头瞪他,薛彪锁着眉头,罗军望着林飞儿欲言又止。
“我放你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承琪抚着手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茶水已凉,他微微皱眉又将茶杯放下。
林飞儿不敢相信,瘫坐在地上望着他:“公子可是放我走?”
承琪点头,不再看她,而是走向西边厢房,那是一间简易的书房。
玉奴跟了进去,厅里只剩薛彪和罗军望着林飞儿。
她踡坐着,不知如何是好。虽然知道承琪很难对付,但没想到压根儿没有一丝机会,他居然根本不在乎她手中有什么。简直输得一塌糊涂,还要留在这里死皮赖脸的丢人吗?
可是她不能走。
只要出了这个门,她的命就没了。
唯一留下的理由,就是将所有知道的事全部和盘托出。承琪要听吗?
承琪不要听,他冲着玉奴道:“让她走,赶紧的。”
玉奴奇怪道:“为何?”
承琪坐到书桌前,随手拿起镇纸敲着桌子:“不想见到她。”
玉奴眨着眼睛:“你在逼她?明知道她出了这个门会怎么样。”
承琪摇头:“我不在乎她所知道的那些事,彪子为保护她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她会被人杀死的。”玉奴倒有些不忍心。
承琪哼道:“她自己选的。”
玉奴靠在书架边,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他,听了薛彪所说,他也不喜欢林飞儿,刚才如果不是承琪开了口,他下蛊不会犹豫。
承琪这个态度他仍是不解,推她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再讨厌毕竟也没犯大错,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
玉奴不作声,承琪手中的镇纸还在如木鱼般的敲着,罗军进来道:“她走了。”
玉奴愣了:“她还真不怕死?”
罗军犹豫着:“出门真的会有危险。”
承琪靠在椅背上望他:“感情是很奇怪的,根本不受控制。”
罗军咬紧牙关不说话,玉奴道:“你还真喜欢她了?”
“不。”罗军摇头:“我听公子的。”
承琪道:“我没有权利拦着你们的。”
薛彪进来道:“林飞儿走了,要我跟去吗?”
承琪摇头:“不用。”罗军抬头望他,薛彪瞅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她,不会和你争。”
罗军憋红了脸:“我也不喜欢。”
承琪起身:“这事就这样了,谁也别提。我和端王去趟布政使司府,薛彪跟着吧。你们两个,按我之前讲的去做。”便不再接他们的目光,只挥手带着薛彪出了房门。
姚亮接到了圣旨,这里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年没有王爷了,端王府只是一个空壳,他刚来的时候还算小心,去过王府几次,但不多久便把这个光有架子的王府丢在了脑后。
要想管好湖北很容易,和紫星教好好合作,国泰民安,一派繁荣和谐。
任期内,不要生出是非,就是最好的交代。
只是突然在年关大考前,年轻的端王来了。虽说他是该到封地,但此刻前来,不得不让所有的人猜想皇上意图,何况还有承琪陪着来。
不会那么简单。
昨晚的接风宴,承琪提前走了,姚亮对于有些人的失态大为不满。这些人一喝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完全不是一方长官的样子,这端王好歹是地方藩王,如果他去向皇上参一本,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承琪虽然走了,但站在大厅门前他的侍卫,听说是宫里的,一直阴着险观察着他们。这一切都在他眼里,这些人太不小心了。
姚亮也没有办法,这里的官员和紫星教勾结的时间久了,享受到了太多的利益,对他们而言,远在京城的皇帝不如近在身边的堂主,每年可以从紫星教获得的好处要比皇帝的俸禄和赏赐多得多。ωωω.χΙυΜЬ.Cǒm
何况官员所做之事并无多大风险,只需对紫星教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就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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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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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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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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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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